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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的住处离城市不远,但从西郊到雾大,顾连洲开车过去也花了四十来分钟。
车隐在夜里不见影子,两盏车灯闪了闪,照亮空中欹斜的雨。
他甩上车门,边找智能锁钥匙,边往漆黑一片的大楼走,带起一片片涟漪。
顾连洲问:“你现在在哪里?”
“……现在,在一楼大厅。”司玫打着手电,环顾四周,“靠近咖啡机的地方。”
“知道了,你在那呆着别乱动。”
声音很稳,但语速却比平常快些,情绪似乎被嘈杂的大雨倾盆盖住了。
司玫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讲话,用手电照亮右膝盖上方,一道五六公分长的口子绽在皮肉上,半凝未凝的暗红色血痂子,触目惊心。
刚撞上那座玻璃装置,人立马呆愣住了,才感觉到腿上绵延出迟到的痛楚。
温热的液体往外渗,她试着往下摸了一把,冷气倒吸,一手的血。
拖着只“残肢”,从二楼勉强走到大厅,以为能直接撑着出去的,结果大门因电力故障而锁住了。
由是,她才坐到了楼梯旁。反正已经足够狼狈,也不嫌弃地上脏。
其实不看伤口还好的。
而她多看一眼,烧热的灼痛感又爬了上来,引她得忍不住大口大口呼吸,不时仰头,让鼻腔喉咙的痛楚倒灌回去。
大厅外传来的窸窣脚步。忽然,昏暗的室外连廊有一束光在靠近,听见吧嗒一声,门轴合页大开。
疼痛的刺激让人的视听都格外敏感,司玫立马往门口望去,只见顾连洲已三两步踱了过来,立在了她的面前。
应急灯的光线近乎于无,男人一身尘仆仆的风衣,颀长影子拉在地上。
下颚紧绷地看着她,没有镜片的阻隔,一双黝黑至深的眸,聚着微跃动的燃光。
她滚了滚喉咙,伸手抓着栏杆准备起身,“顾……”
胳膊忽然被抓住,隔着衣物,紧实精壮的小臂担着她半边身子,直接把她捞了起来。
与之具来的,还有涌入鼻息的湿润与微暖。
顾连洲看了她一眼,“你也是能耐。”
摔了一跤也罢,她是怎么做到在工作室呆着,身上也搞了个半湿的。
“顾老师,对不起这么晚还麻烦您过来。”司玫抿唇,犹豫了片刻,“而且我还把您模型给弄……阿嚏……”
她赶忙低头捂住口鼻。
忽而,肩膀盖上了温暖的重量。
司玫错愕地抬起头,男人清隽的身影已走到了门口,然后停步,似乎等她。
她侧头,肩膀上的是件熨帖考究的风衣,略微湿润,却带着比她热好几度的,令人贪恋的体温。
“……谢谢顾老师。”
“走了。”顾连洲淡淡。
因腿上有伤,司玫走得慢吞吞,走出大厅看到车就停在雨棚旁,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打着伞小心翼翼地过去,上车后,系好安全带,司玫偷窥了眼顾连洲。
内饰灯光散落下来。
他侧脸表情很淡,衬衣领口微张,露出一点皮肤。
他外套,在她身上。
司玫悄悄地低下头,拢了拢风衣,莫名觉得他所在的位置似会发光发热,她偏过了头,目光投向窗外,数黑夜里淅沥沥的透明细丝。
平复了一会儿,等那莫名错乱的燥热降下去。
司玫转回来,“顾老师,对不起……我把您模型弄碎了。”
顾连洲看向内后视镜,“电话里说过了,现在又说一遍,你把我叫过来,就是说对不起的?”
“我是觉得道歉当面说更正式一些。”
“然后呢?”
她一愣,“什么?”
“你要是诚心道歉,还不如说说怎么赔钱。”
司玫方才确实认真想过这个问题,“顾老师,您要是不嫌弃我在您这儿干活的杯水车薪,我就把……”
顾连洲鼻尖轻嗤一声,快听不下去了。
这学生有多在乎钱,第一次见就在代课。这回腿上的伤口血流不止,狰狞得骇人,竟也还在盘算赔他多少钱合适?
“打住,你也知道是杯水车薪,千把块钱去救火,别再把自己烧着了。”
他懒懒地掀起眼皮,顿了顿,“还不至于讹诈你那点工钱。”
意思是,算了?
生怕顾连洲反悔似的,司玫砸吧砸吧嘴,不吱声了。
雨打车窗,车轮划过水凼。
窗外的景色里宿舍区的原来越远,司玫才反应过来,“顾老师……我们这是去哪?”
“打破伤风,不讹你钱,至少得负责工伤。”
她心里热了一下,“……哦。”
又爬了个坡,没两分钟,校医院到了。
挂号,看诊,缴费,打针,周末晚上人不多,顾连洲勉强纡尊帮人跑了腿,很快回到诊室,递了缴费单子。
顺便和医生聊了两句伤情。
小姑娘没有伤筋动骨,可是伤口也不浅,确实有打破伤风的必要,在他去缴费的时间已经做过消毒处理了。
做完皮试,没问题就可以打针。
“谢谢医生。”顾连洲说。
医生笑笑:“没事,应该的。”便又出去忙别的事,招手让护士进来。
顾连洲这才看向旁边的蓝色分诊床。
司玫坐在上面,右腿无力地耷着,牛仔裤的口子被剪得更开,皮开肉绽的伤口糊了层药水。
她轻轻叫了他一声,额尖遍是细汗,约莫是因为方才处理伤口忍痛。
“要不要开止痛药?”
说完了,顾连洲才发觉自己这句没由来。
司玫回过神,愣了一下,赶忙摇头,心虚地佝下头。
——看着顾连洲和医生讲话,刚刚居然想到了护着她长大、总陪她去医院的另一个人。
这时,护士推门来做皮试了。
室内又是安静的二十分钟,两两相对,顾连洲在旁边端着手机没讲话,直到走廊尽头才传来人的步伐声。
护士推门走过来,将她手腕翻过来一看,“哎,没过敏,可以打针了。”
“谢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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