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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辩结束的下午,司玫回宿舍收拾东西。
大五下后,宿舍四人难得聚齐一次,大家一边收拾一边聊。
知道这大概率是毕业前宿舍几人最后一次聚得整齐,但或许因为司玫并无特别交心的朋友,表现些许淡薄,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
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直到十点多爬上床,看到微信上的红点,那一瞬司玫感到清醒过来,就像缺氧的鱼投回清透的水里。
是顾连洲的一条消息。
不?是平时使唤她时公事公办的文字,而是语音……
她默默插上?耳机,点开。
“我钢笔是不是还在你那儿?”
男声清朗温沉,或许藏着一点点的急。
司玫抬手抚了一下心脏,跳得莽撞。
可是距收到这条消息,已过去三四个小时。
她不禁懊恼收到得太迟,捋了捋鬓边碎发,忙低头回复:【是的,顾老师。今天去答辩我忘记带了……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再给您?】
本来对回复速度没有寄予太大期待的。
仅两三分钟,对方回:【周末吧,具体时间再议。】
司玫指尖如飞:【好的。】
顾老师:【明天去公司?】
司玫:【是。】
顾老师:【不?早了。】
她一怔,不?知是不是错觉,感到脸颊轻微发烫。
犹豫一会儿,斗胆回复:【是的,我正准备睡了,顾老师您也早点休息呀!晚安[月亮/]】
期待又害怕对方的回复。
期待的是好奇他怎么回,害怕的是回复会让自己失望。
她长舒了口气,索性把手?机往旁边一扣,拉起被子把自己蒙住,闷了一头的热气。
十分钟后,好奇战胜忐忑,她从潮热的被子里冒头,又把手?机捞了过来。
屏幕上?简短的几个字:【嗯,睡好。】
她笑了笑,闭上眼。
那夜果真无梦打扰。
次日,气温骤降几度,大雨瓢泼。
司玫撑着把瘦伞,仅从地铁出站口走到办公大楼下两百多米的距离,膝盖以下的裤腿几乎湿透。
“哎,等?等?!”陆予诗在她后脚走进电梯轿厢,“……司玫,早啊!”
她提着两盒热烘烘的甜品,“刚好今天下雨人少,我上?午自己去买的,上?去分你?一盒!”
司玫一怔,后知后觉小姑娘真的很认真地把她划入朋友的范围。
她微微一笑,道了声谢谢。
到108层,出电梯时,陆予诗又将她胳膊一拉。司玫有种重?回高中时代,女生之间上厕所?去食堂都要手?挽手的错乱。
谁知一语成谶。
往后几天依然这样,陆予诗偶然发现工作餐还不?错,中午也不?去国广了,就在工位上?和司玫一起吃饭。去茶水间亦或上?厕所?,也总拉着她。
“我在英国读的书,起初打算读建筑的,但实在是太难了,后来就转了室内设计。”陆予诗说,“对了,玫玫,你?是雾城本地人吗?”
司玫听到“英国读书”时微微出神,很快反应过来:“应该算是本地人吧,不?过我住在西郊,Q市。”
陆予诗眼神一亮,“这么巧,我外公也在Q市住,日后有机会,我喊你?一起去玩呀!”
不?好拂小公主的面子,司玫失笑道,“好啊,阿嚏——”
她忙抬手,轻轻掩住鼻腔。
“玫玫,你?感冒了?”
“……不严重,估计是早上吹到凉风了,抗两天就好了。”司玫摇头,“对了,予诗……”
“怎么了?”
她还是决心澄清了一下:“其实我不?叫玫玫,你?这么叫我,我感觉挺别扭……”
低低“啊”了一声,陆予诗眸中的光彩黯淡几分。
司玫知道陆予诗本性单纯,她这话有点伤人,又死马当作活马医的补救,“……我小名不?叫玫玫,但……你可以叫我‘黏黏’。”
陆予诗音色一亮,“好啊,哪个‘nian’,年华的年吗?”
“不?是,”司玫摇摇头,“黏贴的黏。”
“……这,好奇怪啊!”陆予诗喃喃,又开怀一笑,拉紧她胳膊,“黏黏!那我这么叫你啦!”
转眼周五,黑云如盖,压了城市一头,风雨欲来的架势。
司玫坐在工位上?干咳两声,继续对着电脑深化方案。一开始以为感冒会慢慢痊愈,现在看来,是自己太过盲目。
轻轻晃了晃头,司玫只感觉头脑愈来愈重?,四肢乏力,手?指搭在键盘上?按快捷键,全凭肌肉的记忆。偶尔摁错了,便张着双眼盯屏幕几秒,反应过来,又摁Ctrl+Z撤销。
右下角,微信图标闪了闪。
陆予诗:【黏黏,我看王工这个会要开到下班了,没完没了的,好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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