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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为民可不知道自己三人一打照面就被胡大爷给看穿了,还上前试图和胡大爷套近乎。
黄为民有点肉疼地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掏出半包烟来,小心翼翼抽出一根打算递给胡大爷，这可是早上姐夫给自己的,可贵了，给这么个看门的，可真是暴殄天物。
哪知道胡大爷摆了摆手，拒绝了黄为民递过去的烟。
“我老汉从来不抽烟。”
黄为民一听，心里又是觉得他不识好歹,又是庆幸自己省下了一根好烟,这可是传说中的特供啊！
“呵呵，不抽烟好啊，不抽烟身子骨好。老师傅，你看,我们几个，来了是想找冰果厂谈生意的,能进去不？”
胡大爷又用眼角看了他们几眼，片刻后,才摇了摇头。
黄为民脸上的笑马上就挂不住了。
他可是宁局长的小舅子！
出去什么时候不是被人捧着的？
一个小小的破厂子里看大门的，都敢给他脸色看？
黄为民的脸迅速拉了下来。
小个子见势不好，立刻上前了一步。
“这位老同志，哎呀，你就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吧。我们找那个，那个王厂长有一笔大生意要谈。”
“大生意？”胡大爷瞥了他一眼。
“对对对,大生意。”
胡大爷把手背在身后，不去看他们。
“那你们在这等着吧，我去叫厂长来，”他转身冲着门卫室吼了一嗓子，“小刘，看好大门！”
里头有个男人遥遥应了一声。
黄为民暗暗骂了一句。
个破厂！
竟然还有两个门卫！
就这么个破地方，请贼来，贼都懒得过来，还要两个门卫看着？
胡大爷看起来年纪大，走路速度却丝毫不慢，黄为民只感觉自己一个恍惚，那老门卫就走得没了人影。
他使劲用手揉了揉眼睛，却忘了自己的手并不干净，眼睛是揉得越来越疼。
等他终于把眼睛揉舒服了，这下胡大爷可是真没人影了。
黄为民气了个够呛，他也不管了，总不能都进了这冰果厂的门，还非得站在大太阳底下傻等着吧？
黄为民三个都躲在了门卫室的背阳处，自然更错过了回来的胡大爷。
“你们三个，喂，叫你们呢！我们厂里有人来接待你们了！”
黄为民有气无力地站了起来，人蹲着突然站起来，是会有一阵子的头晕目眩的，黄为民就只觉得自己差点摔倒，还是抓住了小个子的手臂才稳住了他的身子。
等他闭着眼睛平复好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面前站着胡大爷和另一个年轻男人，不对，年轻少年，不对，年轻男孩。
黄为民三人晕乎乎地跟着胡大爷和男孩进了门卫室。
那男孩招呼他们在门卫室的椅子上坐下。
“几位同志，快坐下休息一下。”
这下该给他们一口水喝了吧？都快渴死了！
黄为民一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边想。
哪知道，没有水，那长相俊俏的男孩竟然笑着拿出了三支冰棍来，递给黄为民三人。
“几位同志大热天到我们厂，肯定是热着了吧？快吃根冰棍凉快凉快。”
说实话，黄为民是很想拒绝的。
他就是来找冰果厂麻烦的，怎么可以被他们的糖衣炮弹所打败！
但是，看着眼前凉丝丝还冒着气的冰棍，黄为民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想拒绝。
他几乎是听从了身体的本能反应接过了那男孩手中的冰棍，又听从自己内心的呼唤顺理成章地剥下了那外头的包装纸，把那白色的冰棍塞进了自己嘴里。
这一连串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
等黄为民把一整根冰棍都吃了下去，感受到凉凉的冰棍从口腔再到食道再到胃里的过程，那感觉，就好像身上有个地方一直散发出冷气一样，热了好半天的他终于缓了过来。
这会儿黄为民才想到，不是还有两根冰棍吗？
这种好东西，理应他自己一个人独享！
可等他转过头去看小个子和白衬衫的时候，却只看到这两个不争气的闭着眼睛吃得比他还香！
这两个不争气的！
连这点诱惑都抵挡不住！
黄为民心里带着点遗憾又回过头，这才有空仔细打量那冰果厂的人。
然后，他就愣住了。
一想到刚才给了自己冰棍吃，让他从那种酷热中解脱的就是眼前的男孩，黄为民不知道怎么的，觉得他看上去怎么看怎么善良。
用那些洋鬼子的话来说，就是什么，什么天使。
对，天使！
这小男孩，可真是个好人啊！
黄为民这样想着，一边脸上就咧开了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
“小兄弟，谢谢你给我们的冰棍。你们这厂里的东西，哎呀味道实在是不错，我很看好。你们王厂长在吗？我们啊，是来和他谈一笔大生意的。”
黄为民觉得，这小男孩一看年纪就不大，应该挺好忽悠，说不准他都不用再去收买谁，就能从这小男孩嘴里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只是他自以为的和善，在别人眼里却是说不出的猥琐。
也难为姜卓对着这么一张脸还能面不改色了。
虽然不知道对面这个一看就贼眉鼠眼不怀好意的人脑补了什么，姜卓自然是打算顺势而为的。
“这位同志，我们厂长现在去清点货物了，你是想要在我们这批发冰棍吗？那你可真是来对地方了！相信我，刚刚您也尝了我们家的冰棍了吧？批发了绝对不亏。这样，我们现在就先签一个意向书吧？等意向书签完了，我就能带你们去冰库看看我们的产品。”
黄为民被男孩的一连串话绕得不轻，就听到了什么意向书和去冰库几个字。
这他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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