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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公主闲庭信步而来,仿佛游走明媚山水之间,大红婚服艳丽夺目,愈发衬得俏脸莹白如玉。素净的手闲闲拎着刀柄,刀尖抵着地面,在她行走之间,发出连贯清晰割断之声。
尖锐刺耳,声声摧人耳。
然而却无一人胆敢喝止。
娴雅从容之姿,稳健步履之中,暗藏的是惊天气势,杀伐之意扑面而来。
在场诸人,无不是长安城中荣享富贵之人。当年大庆山河半陷,民不聊生,这群生长于富贵温柔乡之人,甚少饱尝战乱之苦,自然也不曾亲眼见过浴血奋战之勇。
而今日,安国公主虽衣不染一滴血,但一身红衣灼灼,刀刃卷血,仿佛修罗恶魔,携杀戮惊狂,在场诸人无不胆寒心惊。
有些胆小的更是两股战战,仿佛下一瞬,便会煞白着脸,晕倒在地。
一片死寂之中,小皇帝黑沉着脸色,一扫地上血尤未干的人头,沉声怒问:“皇姐,这是怎么回事?”
天子之怒,往往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众人静默,不敢发声。
安国公主身后,驸马方镜辞从容进了门,不紧不慢,张弛有度。因不在宫中,且身着婚服,他未行大礼,只是微一拱手,道:“如陛下如见,安国公主殿下与臣下,在贺安大街遇刺。”
满堂哗然之中,他视线轻飘飘一扫掉落在翟康来脚下的头颅。头颅满是血污,长发杂乱,辨不清面目。“多亏公主殿下神勇,力战刺客,但巡城军为保护殿下,已被刺客悉数残杀。”
死一般的静寂之后,满厅再次哗然。
从安国公主出现以来,便浑浑噩噩的翟康来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所闻。
什么叫“巡城军为保护殿下”?
什么叫“已被刺客悉数残杀”?
前去刺杀的不就是宋淮思带领的三千巡城军吗?
顾鸿生也满是诧异,视线轻扫方镜辞,就见他唇角微微勾起,又在眨眼之间恢复原状,快到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
“什么刺客,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在天子脚下公然作乱?”沉着脸色的赵琦怒喝一声。
安国公主倒是半点没怕,悠然自得,仿佛她不是刚刚遇刺,而是山水之间游玩一趟,从从容容,娴雅自然。“陛下可派人彻查巡城军宋淮思宋参将府邸,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周遭吵嚷之声顿消。
已有人发觉,被安国公主扔于地上的人头,便是通领三千巡城军的宋淮思。
赵琦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挥手,身边自有人领命而去。
翟康来这时才回过劲来,扑通往小皇帝跟前一跪,“陛下!安国公主狼子野心,其心当诛啊!”
满堂又是一静。
安国公主手中长刀搁地上轻嗑两下,像是敲在人心里,凉意顺着脚后跟窜到脊梁骨。她唇边似笑非笑,目光淡然闲适,仿佛被翟康来指着鼻子叫嚷“狼子野心”的不是她一般。
“杀人先诛心么?”她呢喃一句,然而才放声道:“翟大人在我大婚之日说我狼子野心,可得有证据啊。”她眼神轻飘飘,落在翟康来身上,却无端让他浑身发抖。“否则,这事还真得好生说道说道。”
翟康来强自压下心头战栗,端稳声线,一指地上头颅,责问道:“安国公主说有人行刺,为何不见刺客尸首,却只有巡城军统领宋淮思的头颅?”
“宋淮思率领三千巡城军,表面为救我而来,实则在我放低戒心之际,骤然反水。”安国公主的声音蓦地沉了下去,语气中的郁怒闻者皆惊,“三千巡城军猝不及防,被自家通领反杀,这才导致全军覆没。”
翟康来想大喝一声放屁!虽然不曾亲眼见证贺安大街场面,但宋淮思是听从他的吩咐带领三千巡城军去围剿安国公主的,又如何会被宋淮思反杀?
即便三千巡城军真的全体阵亡,也绝对不会是死在宋淮思手里!
真正的凶手站在这里,贼喊捉贼,几乎让他怒而发笑。
“宋淮思已死,是黑是白,不全都由公主一人说了算么?”
“正是因宋淮思反水太过突然,连殿下都不曾防备,甚至因此受伤。”谁料站在安国公主身侧的方镜辞突然出声。
他眉眼低垂,哀而神伤,一副过于自责的愧疚懊恼模样。
小皇帝先前还皱眉不语,这会听闻顿时大惊,“皇姐哪里受伤了?”关切之意不似作假。
大庆战功赫赫的安国公主受伤,乃是四海皆惊的消息。不止大庆朝臣,连南齐、北魏等诸国使臣也纷纷伸长脖子,想瞧一瞧那位只剩头颅的宋参将,是如何令威名远扬的安国公主受伤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方镜辞万般懊恼牵着安国公主右手,高高举起。
只见右手手背上之上,有一道细微伤痕,像是被什么尖锐之物划过,一排点点血珠已干。
伤确实有,只不过——
这是不小心搁哪划出来的一道口子吧?
众人脸上的失望之情分外明显。毕竟谁能料到,所谓的“伤”,不过是一道小小的口子。甚至连血珠都干了。
但是方镜辞刚刚表现出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见状,指不定还以为安国公主于大婚当日被人斩断手臂,或是被捅了一刀。
小皇帝也无语瞧着那小小一道伤口,“这伤口,如果再晚片刻……”怕是连血珠都瞧不到了。
安国公主坦然任他牵着手,理所应当,半点不觉得这小小伤口不是伤口。
倘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小皇帝甚至很想问她一句——这般小小划伤也敢自称是伤口,皇姐您为了扳回一局,脸面都不要了么?
翟康来也不曾料到会是这般情形,一时之间气得说不出话来。
方镜辞好握着安国公主的手,此时他面上万分懊恼,“公主殿下为护我与迎亲队伍众人周全,奋力与刺客周旋,受此伤,臣下心中着实悲痛。”
众人更是无语,削苹果不小心被划一刀,也比这伤口深。
终于缓过劲来的翟康来更是怒道:“这算什么伤口?方侍郎你不要混淆视听!”转而对小皇帝道:“陛下,安国公主欺君罔上,夸大事实,还请陛下重重治罪于她!”
安国公主悠然道:“伤口再小也是伤,怎么能说我欺君罔上,夸大事实呢?”然后撩起眼皮去看小皇帝。
小皇帝盯着她手上那伤,也是百般为难。又被她目光盯着,半晌之后,才缓缓张口道:“……伤口虽不大……但皇姐确实受伤了。”
终究还是选择站在她这一边。
翟康来几乎震惊了,堂堂安国公主不要脸面就算了,怎么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帝也帮着她说话,猪油蒙了心吗?
方镜辞眼底带着笑,轻轻一瞥翟康来,“公主殿下金枝玉叶,又是我大庆不败神话,如今被反水倒戈的宋淮思所害,伤了贵体,见了血腥。”
陈诉完事实,他眼神蓦地沉了下来,“翟大人这般反应,是觉得安国公主受伤理所应当,还是觉得,”语调也跟着低沉下来,“公主殿下未死,出乎你的意料?”
他本是文人出身,先前不曾说过重话,温润雅致,进退合仪,因而此时猝然沉下语气,面容森冷,威严之意不言而喻。
翟康来不妨他猝不及防发难,脸色顿时煞白。
小皇帝的眼神也冰冷下来,怒意盛满眸子,几乎掩藏不住,“翟卿,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如电转,翟康来霎时想到顾鸿生对他说过的话——
“陛下忌惮公主,敬畏公主,却也深受公主庇护。”
“公主一死,大庆必乱。”
“天子一怒,翟府上下,必将万劫不复。”
他抬眼朝顾鸿生看去——顾鸿生站在小皇帝身侧,微微低垂着眉眼,瞧不清神色——这是摆明了不打算插手此事。
翟康来心中一片冰凉。
但此时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他不甘心就此认输!
他猛地咬牙抬头,“陛下,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竟是咬死不肯认。
“那请问翟相是何意?”不料,方镜辞步步紧逼,“公主殿下遇刺,翟相先不问殿下是否安好,反而高呼殿下犯上作乱,是何缘由?”
“难道在翟相心中,安国公主遇刺并不重要,反倒是她妄自动武,才是罪过?”
“此情此景,翟相难道不该给一个说法吗?”
翟康来张口结舌。
一直以来,他想的都是顺利除掉安国公主后,皇帝嘉奖,百官庆贺,还从未想过,会面对如此责难。
或者该说,他从未觉得会除不掉安国公主。
安国公主于四海而言,皆是不败神话,震慑四海,战功赫赫。却也因为她赫赫战功,惹得朝中主和之士不满。
作为主和派之首,安国公主即便再威名远扬,也不过□□凡胎。尤其她正值大婚,身上不带寸铁,身边无可用一人。
三千巡城军杀她一人,足以。
即便她能令一兵一卒出手,致使不能诛杀她于当场,他都能立刻发难,声称安国公主不满永安帝,意图谋反。
谋反的大帽子一扣下来,即便是安国公主,又如何能逃脱囚禁被废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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