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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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城中府已经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侍女和侍卫已经将上上下下的柱子、门上贴满了喜字，整个宫殿笼罩在喜气的氛围里。

坐在梳妆台前,流火看着镜子里沉沉的面孔发呆。

“姐姐,今天都是我不好，要不然你不会嫁给那个魔头。”小姑娘虽然有一些姿色，但是面黄肌瘦,说起话来也娇弱弱的,做起事来也小心翼翼,一支簪子在她手里试了老半天。

“你别磨磨蹭蹭的！”传来了一个老年侍女的大声指责，“戴个头饰都戴不好！”

流火生气地转过头去，对老侍女说：“成了亲我就是城主夫人,好歹我是你们的主子，你竟在这里大呼小叫。”

“夫人,我这是教训一个下人！”

流火没有好气：“什么下人不下人,这个小妹妹才多大。”

“夫人你消消气。我多嘴了！”老侍女往后退了几步。

再一看铜镜里，小姑娘脸上布满了泪水。流火安慰说：“乖,别哭了,叫什么名字，能不能告诉姐姐。”

“我叫花儿。”

“花儿？”流火在镜子里的脸立即展开笑颜,“你是豐城的人吗？”

“我不是,是被人抓回来的,我爹爹娘亲都死了,被官兵杀死了！”花儿呜呜地哭了起来。

流火听了伤心，早知道就不多问了，她连忙站起来给她拭眼泪。好半天才哄好，花儿的泪水都把她的大红喜袍给染湿了。

外面传来喊声：“新娘子,快把盖头盖上，马上新郎就要过来了，要到前堂拜天地了！”

听到这个声音，流火心里一沉，没想到就这样把自己给嫁了，而且嫁的是自己极度讨厌的人。老侍女送来盖头，花儿给她盖上了。

在红布撒下来的时候，她的眼泪哗哗哗地往下流。但她又拼命忍住，生怕被花儿听出来。

一颗颗的泪往下面摔打，她的手绞着帕子生生将帕子撕烂了。

外面的鼓乐响了很久，停了一会，复又吹起，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房子里变得安静了起来。花儿的手从她的身上挪开了，而且那么急促。

一个人走了过来，向她走过来。她有一种面向深渊的绝望。

不对！她忽然感觉出来，那是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被横抱了起来，这不是耀石，他的味道太好闻了，是她喜欢的味道，“落雪，是不是你？”

“小火球，我们这就去拜天地！”

一颗喜泪滚了下来，落雪的声音温暖又踏实。

“不行不行，我们怎么就成亲了！”她把头埋在他怀里，声音难得那样柔美。

“你愿意嫁给那个丑八怪，都不愿意嫁给我！”一股吃醋的味道。

“我是被逼的。”

“那我也逼你一回。”

耳边的鼓乐声越来越大，流火感觉到了婚礼前堂，她忽然意识到了耀石，她急忙问：“城主呢？”

“来，小火球，我来给你掀盖头！”落雪将她的盖头轻轻拿开，流火眼前一阵亮光，这是红色喜庆的前堂，宾朋满座，而落雪穿的是一身大红长袍。

“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来和你成亲啊！”

流火忍不住笑：“你再骗我？”

“真的！”落雪深情地对她说。他又转向一旁，冷冷地吼，“丑八怪，你想和流火成亲？你不配！”

流火这才发现，在鼓舌吹笙的场合下，那老爷椅上竟然绑着一个巨婴，巨婴满口鲜血，恶狠狠、心不甘地瞪过来。

流火有些担心：“你把他怎么了？”

“还能怎么，把他满口牙齿都打掉了，看他还吃不吃心肝。”

流火又想笑又拼命忍住：“你怎么能这样，他还要吃饭啊。”

他看着巨婴说，“丑八怪，你看着，这个美如天仙的女人是我的。”他低头就亲了流火的脸颊。

流火想躲没躲掉，觉得害臊的不行。落雪说：“这婚礼太简陋了，太不配我家小火球了，都别吹了。”

全场安静了下来。落雪说：“城中少女我已悉数放走。可我想问问，在坐的恐怕大多是云朝的官员吧，家中可有妻子女儿？你们竟然帮助这个丑八怪剜少女的心肝？”

他威严地环视四周，厉声说：“如我改日回来再发现有一人受害，各位妻女的心肝我就全都剜了，而且拿去喂狗吃。”

满座宾客噤若寒蝉，落雪之前将耀石打得满地找牙的画面震撼到了他们，这个神君之子仗着是神仙来到人间胡作非为，竟然没人能治他，而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流火用拳头轻轻捶了一下落雪的胸口，娇声说：“说的真好！”

“小火球，今天太晚，我们先找间客栈住下，明日一早我们就去京都！”

“等一等落雪，有个小妹妹你忘了吗？”流火在他怀里仰头看他。

“怎么，你又收了一个姐妹？”落雪低头看着她，一副浑然不信的样子。

“不是，我们要带她一起走！”

“你也知道，我不喜欢身边多一个人。”

“不行，你得听我的。”“好好好，小火球。”落雪出了前堂，往后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