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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恙:“守旧,亦或者是新锐派,无所谓了。”

他笑了笑,艰难的朝她抬了抬手,“伸过来。”

“什么?”

阮棠疑惑的将手伸过去。

男人握住她的手,紧接着轻描淡写的将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摘了下来,戴在她的手上,随着“咔哒”一声,那款男士手表便稳稳地扣在她的手腕上。

与此同时,守在裴恙身边的几个男人同时脸色骤变。

阮棠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的反应,又看看无动于衷的裴恙,“这是……?”

“在我走出手术室之前这段时间,所有的事情一律由你做主。”裴恙微微一笑,仿佛在说吃什么这么简单,却是将他手中那偌大、惊人的权利完全放在了阮棠的手心,权利递交托付,如此从容,又如此洒脱。

他躺好,“进行手术。”

裴恙被送进了手术室,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却紧紧盯着阮棠的手腕,准确的是看着她手腕上的那块表,或惊异或嫉妒或敬畏或贪婪的视线,如此明显,也恰恰说明了它的价值。

那小姑娘看起来弱不禁风,被付以重任却格外淡定,她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摆弄了两下手表,对着众人晃了晃,好奇的问:“这玩意代表着什么?见表如见人?就像是皇帝身边的玉玺这种存在?”

没有人说话。

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跑步声,紧接着各方势力蜂拥而来,将整个通道挤得水泄不通,阮棠看了半天,也就认出来其中一个女人是凝露,那位曾经主动找她搭话的侦探社社长。

只是当时凝露笃定她也会成为裴爷身边命运相同的女人,而如今却是这样一幅场面。

其中一个身穿皮衣腰间配枪的男人走上来,看了一眼正在进行手术的字样,气势汹汹的转头便问:“怎么回事?裴爷是怎么出事的?当时哪个废物陪在他身边,给我滚出来!”

有人不怀好意的指了指阮棠的方向,说:“秘书和司机去抢救了,裴爷也受了重伤,当时在车里的只有她毫发无损。”

一群人好奇的打量着这小姑娘,裴爷的新欢?那可真是不幸,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了。

皮衣男充满戾气的眼神立刻落在了阮棠身上,仿佛随时可能会把枪给她来一下,权当祭天。

阮棠分毫不惧,她抬手朝凝露招招手,“过来。”

她一抬手,手腕上的男款手表立刻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内,但是没有人会嘲笑一个女孩戴男表,而是同时脸色大变,尤其凝露与皮衣男,那惊骇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天方夜谭。

皮衣男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细细的打量了一圈手表,脸色愈发难看,“这表怎么在你手上?”

凝露亦是上前,神色凝重。

之前第一个抵达现场救下裴恙的下属站了出来,冷静的解释:“裴爷亲自戴在她手腕上的。”

只有这一句话,甚至不提之前裴爷具体说过什么,但是在场所有人却在一瞬间便了然,甚至可以说是心知肚明。

那对阮棠不怀好意的男人也站了出来,愤愤然的嚷道:“裴爷当时中枪神志不清,这肯定不能作数,让一个小姑娘来主事——”

“嘭——!”

他的话没说完,已经瞪大了眼睛倒地不起,眉心的窟窿冒着黑血。

皮衣男冷漠的收回了枪,一反之前对阮棠充满攻击性的态度,他开口简洁明了的道:“井子阳,听您差遣。”

这一枪,让所有的骚动在一瞬间化为寂静。

凝露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阮棠手腕上的男表,却还是压下了复杂的情绪,低声对她解释:“他是井子阳,淮州地下势力青帮帮主,裴爷身边最为倚重的武将,绝对的忠诚,你可以信任。”

忠诚是绝对的,确定了手表,也不管这表现在的主人是不是一个不靠谱的小姑娘,干脆利索的就宣布效忠,有反对的直接就毙了,还有比这更忠诚的?

阮棠点点头,转头看她,“那你呢?”

凝露笑了笑,说:“我是凝露,侦探社社长,裴爷身边的情报网之一。”她指了指后面那群人,挨个给她介绍:“商会分行会长、抚州财阀掌权人、康川财阀、宁兴……内景……东溪……其余的因为离淮州太远不能及时赶到,这些财阀遍布天朝各地,包括守旧派与新锐派的领土,他们依存着裴爷而生,同时也是裴爷掌控着偌大的天朝的一颗颗重要的黑棋。”

她挨个介绍,阮棠看的眼花缭乱。

这时又有一位西装男站出来,开口便道:“夫人,裴爷出事后,国内守旧派与新锐派均有派专人问候,R国Y国P国以及所有和裴式有商业往来的国家均送来问候,这些人看似是问候但实则都是探听情况,因为裴爷若出事,整个国家的经济网将迅速瘫痪。”

“我已经安排人封锁消息,暂时没有任何情况流出去,但是纸包不住火,如果裴爷不能及时醒来,混乱是迟早的事情。”

他喊得是夫人,这种称呼是不屑于对那些姨太太喊得,显然对于这群人而言,戴上手表的阮棠,已经是名正言顺的裴家嫡夫人。

阮棠撩了撩眼皮,说:“裴恙没事,死不了,经济也不会瘫痪,就算他死了还有我呢。”

这话可真是不客气,立刻就有人露出不赞同的神情,仿佛她是在诅咒裴爷一般。

但是那位西装男士却点点头,一副安心的表情:“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阮棠不耐烦的对他们摆摆手,“没事就散了吧,别在这碍事,人太多连空气都不流通了,烦人。”

一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对着各方势力大佬说“你们碍事你们烦人”,这放在以前绝对是想不到的荒唐,尤其她这什么背景啊,她名义上的爹,那个阮明可是连出现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现在,这群人却敢怒不敢言,眼见夫人发话,即便没有裴爷仍旧有主事的人,只能纷纷应下,迅速离开。

凝露悄然松了口气。

还好,裴爷没有看错人。因为这小姑娘但凡有半点软弱,便会迅速被这群豺狼撕碎,他们来这里可不止是关心裴爷的安危,一旦裴恙醒不来,夺权才是第一位。

这也就是为什么,井子阳干脆利索的毙了那个闹事的人的缘故,为她立威,也是震慑所有不怀好意的小人。

一场暴风雨,尚未开始便消弭的无影无踪。

这样想着,她看向阮棠的目光倒是多了几分信服的意味,能够半点不露怯,表现的稳重而大气,这小姑娘别看年龄小,真是不一般。

寻常人都被挥散,能够留在这里的只剩几个裴恙真正的亲信。

阮棠的目光落在井子阳身上,猫眼转了转,突然问道:“你很忠诚?”

井子阳双手环臂,酷酷的道:“只要这块手表在你身上一日,我就会效忠一天。”

“那太好了!”阮棠拍手,喜不胜收:“你现在就去,去给我找一箱手榴弹来,不同款式的手枪步枪什么枪都要,还有什么地雷手雷一切热兵器,都要!”

井子阳:???

凝露:???

其他人:????

那作精理直气壮:“这个世界太凶残,我得防身。”

系统:……

怎么滴,您觉得花积分买手榴弹亏,所以要用裴恙的钱来买是不是,而且还得随身带手榴弹,以后看谁不顺眼直接投掷过去,这可还行?

井子阳:“......你确定?”

“我确定啊。”阮棠瞪着眼睛看他,还比划了一下手表:“小井,听话不?”

“知道了。”井子阳面无表情的站直了腰,转身便走。

给她置办火器去。

裴夫人要的东西,谁能不给?

那作精折腾完他,又去折腾凝露,她微微一笑,说:“凝露啊,你是裴有病的情报网是不是。”

“……”凝露心生不祥预感,却还是乖乖应下:“是的,夫人。”

谁能想到呢,她曾经以为的小顾客,甚至与人打赌她能活几日,转眼间她已经成了她的老板娘。

作精:“去给我把世界各地最好的画师找来,什么写实派印象派野兽派抽象主义,给我来一打。”

凝露:?????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阮棠理直气壮:“不懂?”

凝露沉重的点头,真的不懂。

阮棠:“找画师当然是为了画出我的美!”她一把将长椅上的画作拿出来,悲愤的摆给凝露看:“你看,我的自画像,被一枪打坏了!”

这画作上多了一个黑洞,但是还是能看得出来上面的自画像有多美丽,令人不禁去想,这么出神入化的画技是哪位大师的手笔?

她这么想着,就给问了出来。

然后就听到阮棠随口说:“你们裴老大画的。”

凝露:!!!

裴爷什么时候画过人像???!!!

再看那作精不以为然的样子,她的心情更复杂了。

果然,裴爷所有的特殊,都给了这个女孩。

手术过后,裴恙被送进了病房休养,男人躺在病床上睡得极其不安稳,耳边总有沙沙的声音在吵,他微微拧眉,心里一片冷然,想着哪个玩意儿这么不知死活,敢打扰他睡觉。

一睁眼,整个人都愣住了。

之间偌大的病房里,那作精穿着一件红色的晚礼服坐在中心位置,妩媚多情国色天香,七八个画师将她围成一排,正在勤勤恳恳的为她作画。

裴恙:“……”

旁边的下属见他醒来,连忙去叫医生护士,很快一边人便匆匆赶来,却十分识趣的避开画师们与阮棠,凑到病床前为他检查诊疗。

医生们这熟练的动作,让人不禁去想,他们到底做过多少遍。

那作精,又在他的病房里,胡闹了多久?

一时间,裴恙的神情都微微恍惚,开始怀疑他将手表交给阮棠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下属君还在插刀:“夫人吩咐凝露为她找来了十位画家轮流作画,为了保证能够一边作画一边陪在您身边,所以将作画地点放在了病房内。”

裴恙:“……”不,画自画像比他重要,在那个作精眼里,他才是附带的。

作者有话要说:后半夜还有一更,你们先睡,明天早晨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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