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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一直站在这里,还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要真是陌生人,那还挺尴尬的。
她也没打算探究,只想尽快离开当没发现。
没几步走到一片比较稀疏的树丛,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大了,好像在跟着她走似的。
哗啦。
声音陡然逼近,她只来得及往另一边后退一步。
树叶被人从中间分开,沈兆麟转身出现在矮灌木背后,眼珠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她看。
两人隔着中间大大小小的枝叶对视,她惊魂未定,他?一言不发。
良久,他?终于开口,声调好似变了,又好像没变,眼神专注中透出一丝古怪。
“你也回来了?”
李茹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没回答。她只敏感地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变了很多,不是外表,而是内在。
再结合他?的话来看,莫非——
她重新审视他?的眼神,毕竟是相对了大半生的人,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她只花了一秒钟,几?乎不需要再过多细想,就确认了一件事。
“你也回来了?”
“嗯,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样了?”说着他?焦急地朝她伸手?,好像还想走过来的样子。
李茹连忙制止他?:“别,你就站里面说话吧。”
沈兆麟正准备跨出来,听了莫名其妙停住动作:“怎么了?”
李茹没答,反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脸上又是怎么回事?”
沈兆麟从她口中隐约确认了心里的怀疑,摸摸自己的脸,还是不敢置信:“我们是真的回到从前了,不是在做梦?我就记得跟你一起被困在雪山,醒来就是在这里了,这伤也不知怎么搞的。”
李茹怎么也没想到,沈兆麟竟然也会回来,还是在这个时候。
看样子,他?也是直接从雪山那里回来的,虽然和她前后隔了好几个月的时差,她只好告诉他?:“不是做梦,是真的。”
沈兆麟很快又问:“但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有些事好像不一样了。我看到大哥给我的信,上面说我们的亲事没了?刚刚那人还说要跟你找相亲对象,这又是怎么回事?”他?想起刚才的事,憋了好久的话终于问了出来,要不是见她没一口答应,也怕吓到她,刚刚他?就跳出来阻止了。
她淡淡叙述:“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们没有正式定亲,聘礼退给你了,应该还在你那里。”
他?不明白:“为什么?”
“这不是正合你意么,这一世,我不缠着你,你可以去追求你想要的了,你应该很庆幸才对。谢我就不用了,管好你的苏艺,让她以后别来找我的麻烦就行。我还有事,要回家了。”说着她就打?算走,沈兆麟急了,跳出来拦住她。
李茹看着他?横在她身前的手?,皱眉:“你到底想怎么样?”
“什么我的你的,你又在乱说。说清楚,为什么我们的亲事没了。”
“你先回树丛里去,别走出来被人看见。不然什么也别谈,我直接走。”沈兆麟看她非常坚决,只好按她说的做,转身重?新走进树丛里,连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都十分不明所以。
他?站在那里巴巴看着她,她转开脸:“你自己做的事,自己都不记得了?”
他?迟疑一下,有点想去按自己的头,的确好像有些什么一直回旋在脑海里,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李茹抱起双臂:“就算那些事你不知道,上一回你自己怎么干的总不会也失忆了吧?”
他?知道她是在说他?回城避开她的事,狼狈地撇过了脸,不敢看她:“都是多久前的事了,你怎么还提,那不是之前嘛……”
“现在就是那个之前,既然有机会重?新来过,想必我们都不会想重滔覆撤了,我就成全你,所以还有什么问题?”说着她又想绕开他?。
“谁说的?我才没有那么想。”见她还是执意要走,沈兆麟想去牵她的手?,但再次被她避开了,接下来无论他碰到她哪里,她都快速躲开,无奈之下,他?只好收回手?,时刻准备着挡住她的去路。
“你想去哪?”
“回家。”
“回什么家,我们还没说好。”
“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兆麟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说他们本来就应该一起回家,回他?们共同的家?
可现在一他?们并不是夫妻,二他?在这里根本没有一个可以称作是自己家的房子。
他?从功成名就的退休董事长,重?新变回了一穷二白的小年轻,见到的都是在记忆里只留下非常模糊印象的人和事物。
他?恢复意识后第一时间想起要找的人,就是李茹。
对他来说,前一刻他们还是吵吵闹闹相濡以沫的老?伴,等着被救援一起回家,转眼自己变回了年轻小伙,李茹也变成了以前初相识的样子,但不同?的是,现在老婆居然不是自己的了!
他?习惯性好声好气地哄她:“你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我们没有死在雪崩里,还能一起重活一次,不是好事么?我们就好好过吧,别……”
没等他?说完,李茹不想听了:“是好事,我也恭喜你。你还不快去找你的老?相好,弥补你多年的遗憾?”
“什么老?相好,我的老?相好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你跟我回去吧。”他?又想来拉她,被她甩开。“搞笑。你当所有人也跟你一样失忆了还是怎么的。再说,回去?回哪去?别忘了你自己住在知青宿舍,我们俩现在毫无瓜葛,没有任何关系。你是自由的,我也是自由的,我不来烦你,你也别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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