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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城南白家大少白展鹏,在红梅盛开的南苑里大摆宴席,邀了城中所有与白家有瓜葛之人,饮酒听戏。亲朋友人相聚一堂,请来的戏班又是在附近几城极红的陶家班,所以,南苑之中,前所未有的热闹。南苑梅林边的二层小木楼里,正对着戏台的雕花窗子半开着,一张金丝楠木的大圆桌上摆了八碟精致的小菜和一壶上好冷梅酒,四五个城中有名的公子大少,团团围坐在一起,这个说起,城中哪家花楼来了个惹人怜的清倌人,那个说起,欲定亲的闺秀如何无趣,偶尔兴起,又指了屋角花瓶里的红梅枝儿吟两句酸诗,倒也自得其乐。
靠近窗边的椅子上,坐了个白衣胜雪的公子,二十几岁的年纪,体态倾长,面庞白皙如玉,秀眉而长目,端得是俊美非凡,温润如玉。
此时他正手握一只小巧白玉杯,望着远处绵延的红梅林出神,眼角处一抹隐含的担忧,直看得门口躬身伺立的两个娇美丫鬟心中抽疼不已。
桌上一个红衫金冠,面青眼肿的公子,不时眼带淫邪的瞄向两个丫鬟,待发现她们心心念念的都是窗边男子时,忍不住出声嘲讽道,“我们白大少独坐窗前,可是看上那台上的花魁了?”
白展鹏回过神来,垂眸喝酒,掩下眸里的厌恶之色,淡淡回道,“我可没有吴二少懂得怜惜美人。”
一个穿了宝蓝锦缎衣衫的公子,生怕两人起了口角,笑着接话道,“要我说,这陶家班的花魁,可不如当初的玉堂娇美貌,我家二叔过了这么多年,每逢大醉,还会把玉堂娇挂在嘴边,惹得我婶娘与其吵闹不休。”
众人皆笑,算是勉强岔开了刚才之事,白展鹏听着他们不时低声奸笑,定是提起了与哪个女子的闺房之事,心中忍不住厌恶更胜。
如若是丰年在,恐怕早就甩袖子走人了,他一向有些清高,虽行的是商贾之事,秉性里其实更似书生,与这群好色之徒,完全不同。
可惜,一夜之间,他突然就消失了,任凭他们几个好友,翻遍了整个彤城,都没有半点儿线索。他们隐约记得,丰年是有两个帮手的,皆是赵家为家主培养的得力手下,可是,如今这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结果,让他们又不敢相信任何赵家之人,难保就是因为他们其中有谁判主才致使丰年遭了大难……
江湖上发了悬赏令,周边两城也贴了告示,却还是没有半点儿消息传回,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失踪七月有余,难道,他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
越是这般想着,白展鹏的眉头就皱的越深,抬手再去倒酒时,门外守着的贴身小厮,却小跑进来,贴着他的耳根说了一句话,惊得他霍得站起身子,迈步就奔了出去。
一桌子的酒色之徒,被吓得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一人笑道,“白大少怎么这般失态,难道是心爱女子被人抢了不成?”
众人哈哈大笑,继续喝酒听戏,瞬间把这些无谓之事扔到了脑后。
白展鹏离了南苑,上了马车,急声吩咐赶回白府,尚未等马车停稳就跳了下来,直奔书房,那里已经有个青衣后生等待多时了,一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跪倒,“给大少爷问安。”
白展鹏仔细打量这后生半晌,才认了出来,是灵风城酒庄程老掌柜之子,几年前,他与人酒后口角,说起武国没有好酒之事,一时兴起就开了个酒庄,没想到居然打响了名气,各个城池几乎都开了分店,几个好友平日天南海北,极少有机会聚在一处,酒庄也就成了传信之处。
“东升,可是老掌柜有信送至?”
青衣后生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扁平的油纸包来,双手捧上,恭敬答道,“家父那日在店里盘账,有个农家汉子送了一封画有孔雀标记的书信来,而且暗语也能对上。家父怕耽搁了少爷的事情,就命小的日夜兼程赶过来了。”
“农家汉子?”白展鹏面带疑色的接了油纸包,揭开拿出书信,迅速拆开通读,眉头渐渐就皱了起来,沉思片刻,终究还是长长舒了口气,“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说完,吩咐贴身小厮送了东升下去歇息,就提笔疾书,很快写好两封书信,仔细画好标记,唤了心腹管事进来,将信送走……
原本说好豆腐坊正月十六再开工,可是才不过十二,就陆续有人上门买豆腐,甚至还有外村的赶车过来,瑞雪问及原因才知,正月是一年的开头儿,又尚未到种地的时候,农家还算清闲,许多人家就选在这个月嫁女娶媳。
豆腐这吃食,煎炒烹炸,都是极美味的,添上两个菜色在席上,主家脸上也好看,于是,就派人来探问。
瑞雪与张家、高家一商量,左右也是无事,就提前几日开工了,除了各个村子照旧赶车去卖之外,也接受预定,哪家婚嫁酒席需要,就提前说一声,到了正日子早晨,高福全就赶了车给送上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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