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约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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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羞了啊。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又高扬了几分。

他在恐山觉身前蹲下，从下向上地看着她涨得通红的漂亮脸庞，感觉颇为新奇。

这孩子一直是清清淡淡的形象，像是什么竹子妖怪似的，就算害羞也是不动声色，鲜少能看见她面红耳赤的样子。

“欸——怎么这样。”

五条悟浮夸又装模作样地撒起了娇，但还是转头摸了把梳子递给她。

恐山觉没有接过梳子，而是在五条悟的注视下去厨房取出一把水果刀，又从冰箱里拿出一枚新鲜的苹果。

“悟先生。”

“嗯？觉酱要给我切水果吗？”他大胆推测道，“虽然很想吃到美少女亲手准备的东西，但这个场合也太突兀了吧。”

恐山觉把苹果放在书桌上，对他摇了摇头。

青蓝虹光再次流转在眼中，她将刀尖对准鲜红的果皮，犹豫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下刀，最后下定什么决心似地将刀尖刺入苹果。

鲜甜的汁液顺着金属刀片缓缓流下，然后随着她的下一次下刀，原本令人食指大动的新鲜水果飞速氧化变质，饱满的果肉肉眼可见地干瘪了下来，转瞬间就成为了一块枯黑的果核。

就像生命力在被一瞬间被夺走了一样。

有不少低级诅咒的能力都是吸取生命力，因此看到这样的一个过程，五条悟并没有做出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眉毛微微扬起又落下，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这就是我的眼睛所能看到的东西。”

虽然男人先前已经安抚过了她，但恐山觉还是惴惴不安地解释着自己双眼的能力，说话的思绪有些许混乱，声音也微微颤抖着。

这是她第一次将这双眼睛的‘真实’告诉除了姐姐安娜以外的其他人，麻仓花之所以知道魔眼的实情也是由他母亲告知的。

就连伊地知都不知道恐山觉在阴阳术和通灵之技外还拥有着其他能力，辅助监督只知道她的身体能够适配各种不同的力量而已。

“是吸取生命力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五条悟一下就理解了她先前对大家小心翼翼的态度，毕竟夺取生命力这种能力实在太像少年漫画中的反派了——

恐山觉出乎他意料地摇摇头：“我能看见世界的死亡。”

“苹果、树木、建筑、电车、咒灵……甚至是悟先生，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这双眼睛能看到的地方，表面上都流动着线条。”

“只要用刀具切开这些线条，不问材质、性质，任何东西都会被我破坏掉。”

五条悟的视线移到了她手边干枯变质的苹果，沉吟片刻后才说：“我觉得与其说是破坏，不如说是提前让事物既定的寿命耗尽了吧。例如这个苹果，如果是破坏掉的话应该会是被切成无数小块，而不是变成这样变质坏掉的样子。”

恐山觉之所以用‘死亡’来描述自己所看见的世界，是怕五条悟一时无法理解。

正如他所理解的那样，世界上所有东西都存在着既定的寿命，不仅仅是物体，就连某些概念都有存在的期限。切割这些线条，不过是让这些东西消逝的时间被提前到了当下而已。

“这样的能力，不能控制的话很辛苦吧。”

她的高度近视和大脑一刻不停的病变得到了解答，五条悟起身走到她身边取走了恐山觉手里的道具，拿到水槽边清洗起了刀刃上的果汁印子。

“嗯，会很累。”

五条悟拿起干枯变质的苹果端详了几秒，毫无留恋地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里。

就在恐山觉以外一切都解释清楚了的时候，五条悟突然抓住她的手，让纤细的指尖点在了他的额头上。

“觉酱能告诉我，能够破坏掉我的线条是怎样的吗？”

恐山觉金紧张地几乎不能呼吸，因为她指下正是死线纠缠而成的结。

“在……就在这里。”

她用极轻的动作点了点五条悟的额头，接下来是男人线条颇为性感的颈部。

“这里。”

从颈部一路向下，竖贯了男人胸口的一道线条。

“……悟先生身上的线，意外的要比昨天那只特级咒灵还要多，而且扭曲程度很高。”

五条悟的死线错综复杂得像纠缠在一起的毛线团，凭借她的剑技天赋，就算下辈子也不可能精准地切割开来。

“哦——这是不是说明我会长命百岁？”

恐山觉从来没有深思过死线形态与寿命间是否有关联，但既然对方这么问了，她还是腼腆地点了点头：“嗯……应该如此吧？”

“觉酱真会讨人开心。”

墨镜后的那双与死之眼有着相似色彩的六眼之中露出了狡黠的光芒。

“作为奖励，我们去约会吧！”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