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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樱回房的时候,眼眶是红的,头发也乱了,唇角有块红肿的痕迹。
萧紫瞧着她吓了一跳:“你去哪里了?”
佟樱关上门,紧紧靠在门框上,低着头。萧紫并没有注意她的表情,自顾自说:“不知道怎么就在池子里睡着了,还是小素把我叫醒的。”
她白了佟樱一眼:“你不是说叫我等你么?怎么自己先走了?没良心的。”
佟樱心里苦涩,百转千回,小声说:“对不起,四姐姐。”
萧紫也没多想,打了个哈欠,朝窗外看:“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
月朗星稀,一轮弯月挂在枝头,雾气缭绕下,屋子里的锦蜡静静燃烧。
侍女鱼贯而入,伺候着萧紫盥洗。佟樱拉下了挡帘,抱膝挪到榻上。
锁骨下生生的疼,白皙的皮肤上有几道红痕。佟樱沉默的垂了垂眼,掩了掩衣服,和衣睡去了。
—
弯月如钩,月华泻在窗台上。桌前摊着几张纸,萧温正伏桌习字,脊背挺直,宽大的衣袍袖口垂下。
柳姨娘看着儿子,心里怅然,端着糕点放到桌前:“来,用些糕点。这奶糕是新做的,正软着呢。”
萧温并没有停笔:“母亲,放在这里吧,儿子一会儿吃。”
柳姨娘点了点头,坐在榻上,环视着萧温住的屋子。屋子不算简陋,但远比不上萧玦住的那间。
她默默凝神,想起三年前殿试,萧玦拔得头筹,摘了状元,而萧温得了榜眼,一时之间,众人对萧玦恭贺不已,成箱的拜礼送到府上,大夫人好生神气,在府中摆宴摆了三日之久。
却没什么人注意到萧温。
因为被萧玦掩盖了风头,谁还能记得,她的儿子,也是日夜苦读出来的功劳!
柳姨娘多点了一根蜡烛,屋里亮堂了一些。她思前想后:“这些天不在家中,你多陪陪老太太说说话。”
见萧温不语,柳姨娘忍不住开口:“你瞧着佟樱那姑娘如何?生的好看,又性子温顺。我怎么没见你们多说几句话呢?”
她脸上表情不怎么好:“佟樱是老太太看中的人。你多和姑娘家亲近亲近…”
“母亲。”萧温打断了柳姨娘的话:“儿子知道了,你不必挂心。”
柳姨娘的话噎了噎,不挂心,叫她怎么不挂心?她只有这一个儿子,如何不得为儿子未来的日子考虑?萧玦已经面圣,若成婚后,有资格搬出将军府,自己开个宅子。她的儿子呢?因得是庶出,难不成一辈子都要憋在将军府么?
若是和佟樱的事成了,或许还有机会得到老太太手里的房契。
见萧温只是读书,柳姨娘只能将胸口憋着的气咽下去。怪只怪她,是个小小的姨娘。她站起身:“你且读书吧,别太晚睡,记得把奶糕吃了。”
萧温点头:“是。”
出门后,柳姨娘拢了拢头发,刚拐到廊前,就和一行人碰了个对面儿。
夫人似乎刚要出门,一身盛装,身后跟着三两个丫鬟,薛姨娘正跟在她身边,不知道在说什么话,而薛姨娘一看见她,立即闭了嘴。
柳姨娘盯了薛姨娘一会儿,才弯膝行了个礼:“夫人。”
夫人打量她片刻:“是柳姨娘啊?”
“是。我看了看温儿,刚从他屋里出来。”柳姨娘是南边儿的人,说话时带着一股柔媚劲儿:“夫人这是去做什么?”
大夫人:“没什么。”
柳姨娘心下狐疑,摸了摸脸:“若没事,妹妹先行退下了。”
“嗯。”
经过薛姨娘时,柳姨娘惻了一眼,薛姨娘一向是个闷葫芦,怎么如今倒晃悠到大夫人身边去了?
柳姨娘突然生出来了一股危机感。
第二日,日头正好,几个女眷围在一起打牌。
老太太和佟樱坐在一边,大夫人和萧紫一边,柳姨娘一边,宏山夫人和刘巧淑一边。
这牌玩起来简单,以大压小,打了第一圈儿,老太太赢了。
众人也是想哄着老太太高兴,大夫人笑道:“娘,您这手气还是这么好。”
柳姨娘摸了把牌,目光在佟樱身上留了片刻:“樱姑娘看起来也很会打牌呢。”
正在状况之外的佟樱忽然听见被叫到名字,忙摇了摇头:“柳姨娘谬赞了,我不怎么会玩牌。”
柳姨娘笑得亲切:“你不会,你二哥哥会呀。叫你二哥哥来教你。”
佟樱忙摆手,露出了个笑容:“不,我脑子笨,还是您来玩吧。”
老太太却忽然说:“这牌简单,学一学就会了。银翘,你去把三位公子请进来,别整日闷着头读书,多没劲,还不如来屋里玩牌的好。”
银翘点头:“是。”
不一会儿,萧玦撩开了帘子,身后依次跟着萧温,萧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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