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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忘了,还有个马驹子跟着你,”话未说完,玄衣腾霜见小主人被推倒,当即暴怒,一大步就冲到了近前,比碗口还大的马蹄子冲凛闻天的后背就要踢。凛闻天卡着萧瑭迅疾的一翻身,躲过去了。

豹武士也从地上一溜滚,爬起来就冲着两个人过来了。

凛闻天指挥豹武士:“把那袭人的马驹子赶开!”

豹武士如疾风骤雨,到了凛闻天面前一个急停,挥舞起毛茸茸的豹爪子——之后一爪子用了二分力拍在了凛闻天脑袋上。

原来大黑猫已经被萧瑭的半只烧鸡和温柔的刷毛洗澡收买了。

“你拍我?”凛闻天不可置信,刀刻一样的双眼皮瞪成了单眼皮。

豹武士护在它的新朋友玄衣腾霜驹身前,冲凛闻天鼻子皱出几道褶,还龇出獠牙,那意思就是:你胡乱欺负别人不行。

“连杂毛大猫也能欺负我?你小时候我白养你了,你个白眼豹。”连遭情感创伤,心里太塞,凛闻天当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扫刚才找茬的痞子样,放开萧瑭的脖子,浑身没劲似的盘膝坐在了草地上,头发上衣服上沾的全是草叶子,落寞的像一个刚被撵出了家门的丧家犬。

萧瑭也从地上坐起来了,看凛闻天双手耷拉在膝盖上,背也挺不直,头低着,一看就是受了打击,动了点恻隐之心,可张张口,又不知道怎么说,便沉默了。

凛闻天眼角余光扫他一眼,发现他额头和脖子全有新伤,刚才光顾着赌气:“你脸怎么了?”

萧瑭眨眨眼笑笑,声音稍微有点低沉:“没听你的话越线出了门,遭了报应,被几个路见不平的人给打了,你开心不?”

“开心,听到你比我还惨,我非常开心。”凛闻天伸手轻托他下巴,看脖子上蹭破很大一块皮:“打的还不轻,谁干的?”

萧瑭想了想,诚实回答:“段诗正总兵的干儿子段赏来了,要抢我的马。”

“段总兵现在已经是段提督了,那油头粉面的干儿子跟娇生惯养的兔爷似的,拜高踩低、四处作恶!”凛闻天回头看看被洗刷干净,鬃毛还编成了小辫的马:“竟没抢走?”

“打起来了,不过没抢走,但是说过两天还要来生事。”看来他出了天牢大狱只是第一步,怎么才能在这里住下去也是一关:“我要是有你那身手就好了,就不用被打了。”

凛闻天知道萧瑭和别人打仗时候那股狠劲:“没趁着打仗把人家拽洞里去呀,一了百了。”

豹武士毛茸茸的黑脑袋蹭进萧瑭手里,让萧瑭摸它:“薛成蹊路过,给我解了围。”

凛闻天长出一口气,看逸墨已经从门外抱着酒坛子回来了,他从地上站起来了:“逸墨也来了,给我们带了酒,薛成蹊?是怎么路过这里的?”

凛闻天看着萧瑭,之后嘴角咽着坏笑,偏露出一副虚情假意的忧心忡忡样:“你身手不算好,白瞎了打下的功夫底子,被段赏那样的废物打这样,真够丢人的。”

“他是人上人的废物,我是人下人的罪犯,”萧瑭眼神看地面:“我能怎么样?”

三个前途未卜的年轻人,心中全是七上八下的私心杂念,没谁轻松,酒一来,大家全不客气,就着院子里的月光,拿从宅院翻出来的豁了口的茶盏当酒碗,直接喝了个天翻地覆。

酒至半酣,凛闻天忍不住震剑出鞘:“来,给你俩看看我新得的白雪曲!”

长兄送给他的白雪曲遇月嗡鸣,剑刃一巴掌宽,血槽有寒光,看着便知道极有重量,锋利到曲光折影,夏夜也炎热,可宝剑带出的寒气把汗毛逼得立了起来,逸墨和萧瑭齐鼓掌:“好剑!”

凛闻天已半醉,一伸手把之前用的龙纹长剑抛给了萧瑭。

萧瑭单手凌空接住:“你那把剑那样好,这把剑怎么办?”

醉猫酒后慷慨:“送你防身了!”

凛闻天拔剑起势,随月而动,与其说是舞剑,不如说是剑舞,剑气震荡,樱花缤纷,绿叶飞舞,快有震撼山河的气势,缓有黄河倒流的压迫,距离十余步,剑气依旧逼人。

萧瑭被镇住了,站在那里呆呆的看,曾经王府里,他姐姐晴川和那些江湖高手全自认为功夫不错,可行家一看便知,是萤火和皓月争辉,和凛闻天根本不是一个层级上的。

凛闻天也不过比他大三岁,要练出此身功夫,恐怕不只是惊人的刻苦,更要有惊人的天赋。

凛闻天不只是那个混不吝四处撩拨占便宜的兵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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