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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地方的大学也都有一点本地保护政策,上海市的这几所高校也是如此,所以到了门口,由家长送过来的上海学子数量还不少,都是挂满了笑容,高高兴兴地拿着录取通知书,去教学楼二楼的大平台进行注册登记。
贺邵承开着车,在交了校内停车费后缓缓地驶入了主干道。
尽管在这个年代,汽车还依旧是个稀罕的东西,但上海毕竟是全国相对来说最发达的几个城市之一,所以汽车数量并不少。只有偶尔认出奔驰车标的人目光顿了顿,其他的还都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们也没有受到过分的关注,停好车后便拿着彼此的录取通知书,学费缴费单,高考成绩单,个人身/份/证等等文件,前去了统一登记的地方。
每个院系都搭了一个台子,在那里欢迎新生,还帮他们拍照。
彼此不是同一个专业,按照道理就此就要分开了,但贺邵承看了一眼,见历史系那边人还不多,就先陪着么儿过去报道。这个专业的男生少,不少都是姑娘,连搭起来的台子那里都是学姐多。看到忽然来了两个帅气的学弟,学姐们的眼睛都亮了。
“同学,你们是历史系的?”
“我是,他不是。”陆云泽微微笑了起来,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裤,他的模样怎么看都很俊秀,一脸的读书气,“学姐好,我叫陆云泽。”
贺邵承在边上,低着头帮他拿材料。
得知边上这个不是他们系的,学姐还略有些惋惜,不过能来一个白马王子也挺好的,便翻开了花名册,找到了陆云泽的姓名:“嗯……身/份/证,成绩单,通知书……都在,这一帘我们要保留,剩下的你可以自己收藏。学弟,你的宿舍分在……6栋B314舍。”
“学姐,请问辅导员在吗?我想申请一下走读。”陆云泽笑了,“我就住在上海,不打算住宿舍。”
“啊,这样啊,辅导员今天在忙,不一定找得到她。”学姐又扭过头问了一下他们班其他来当志愿者的同学,“这样吧,你有联系方式吗?如果有电话的话,我让辅导员之后直接联系你,好吧?”
陆云泽这里登记好了,接着又陪贺邵承去金融系报道。他们两个走在一块儿,穿的衣服又是一个款式,很容易让人觉得这是一起来报道的,所以到金融系,他也被问了一圈是不是本专业的同学。贺邵承长得很英俊,而且这种英俊之中还带着一种成熟的味道,根本看不出来是个新生,站在那里仿佛是一个过来视察的老师。在等待的期间,居然还有新生家长过来和他搭话,以为这是金融系哪个年轻的负责人。
陆云泽笑得腮帮子都酸了。
他们总算把报道这边弄好,接下来还要去领取考四六级的耳机和军训的服装。军训的衣服都是每一届反复使用的,质量好不到哪里去,找个裤子不开档的就不错了。还好他们两个来得早,目前还有不少可以挑的,陆云泽就在那里翻找了半天,艰难地找出了一身“完整”的衣服。
而贺邵承因为人高,这里基本上没有他的衣服,直接被负责的老师带着去领了一套全新的军训服。
“住宿的事情,就之后再说?我们好回家了?”手里拎着衣服,陆云泽低头看了一下之前领取到的日程安排,“明天下午两点钟,大会堂开新生欢迎会议,到四点钟去各自的院系再开破冰仪式……后天就得去武/警训练总部军训了。”
“好像是按照院系专业分的队伍,我估计没法和你在一起。”陆云泽叹了口气。
贺邵承也觉得有些惋惜,不过军训总不能不去。
“嗯,没事,军训的日程单里也就只写了白天,晚上应该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吃晚饭的时候我就过去找你。”他拉开车门,把彼此装着衣服鞋子的袋子扔了进去,“回家还得把衣服重新洗一下,我这一套是新的,还好。么儿你那一套……我们送去干洗店?”
“嗯,我都不想摸,油腻腻的,不知道有多少汗。”陆云泽叹了口气,“而且这个衣服的质量也很差,感觉像塑料做的似的。”
他们除了衣服,还有鞋子和帽子,帽子是绝对不能丢的,丢了就要去重新买。贺邵承开车离开了学校,直接去了他们家洋房附近的一家外国品牌干洗店。这种店也都是服务有钱人的,看到他们拿了两套军训服过来,店员还愣了一愣。
“真的……洗这两身衣服?”
“嗯,把帽子也洗一洗吧。”贺邵承付了定金,收好了取衣服的单据,“明天晚上来拿,可以吗?”
“可以……好的。”店员看了一眼里面的各种貂皮大衣、旗袍、羊绒衣,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迷彩服,又一次怀疑人生。
“这破鞋子也很糟糕……”袋子里空了,陆云泽就把底下的迷彩板鞋拿了出来,在空中甩了甩,“鞋底太硬了,要是穿着这个鞋子踢正步,脚上肯定要磨出水泡。”
“家里的鞋垫放进去呢?”贺邵承皱了皱眉,“不过我们的鞋垫也都很薄……”
“哎,实在不行,只能这样了……”陆云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是鞋底硬,必须往里面垫一层软的东西。贺邵承,再去一趟小超市,我去拿点女生用的卫生巾。”
贺邵承眉头一点一点的拧了起来。
他不知道么儿买那个东西做什么,不过还是去了,陪着他在卫生巾的货架面前挑选。男生对于这种东西总有种天生的尴尬感,当初在高中,他们小卖部也有一条是卖这个的,男孩子都根本不敢从那里走,偶尔被同学恶作剧推了进去,也要赶紧鬼叫着跑出来。
但是现在,他和陆云泽却不得不比划着彼此的脚长,挑选合适长度的卫生棉。
“这个……好像不行,短了。我看一下,加长款差不多,到时候把多余的边缘剪掉就好了。”
贺邵承拿了两包卫生棉去结账,虽然神色不变,冷静沉着,但他还是感觉自己被店老板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扫了一眼。
他们拿着卫生棉回了家,陆云泽也聪明,挑了一套彼此的鞋垫出来,贴在上面剪出合适的形状。背面的粘纸被撕掉,他准准地贴到了鞋底,接着再把鞋垫放上去,整个底就柔软了不少。他上辈子军训时就是这样做的,所以颇有经验,反倒是贺邵承,真的没弄过女孩子的卫生棉,拿着一片在那里研究了许久。
“这个棉花……质量不错。”他反复地看了看,最终贴进了自己鞋底。
“嗯,这样就好了,走路也能舒服点。到时候袜子也还是要穿,就穿那种轻薄的白棉袜……”想到自己要和贺邵承分开,陆云泽就不禁叹了口气。这还是他和贺邵承这么多年第一次要分开呢!
贺邵承抱过了自己的么儿,低下头啄了啄他的唇瓣。
新生欢迎会挺没意思,找了校领导来讲话,优秀校友讲话,学生代表上台讲话。说到学生代表,本来招生办那边联系过他们两个,但贺邵承和陆云泽当时都忙着云端那边的开发,直接给拒绝掉了。两个人属于不同院系,坐的位置也不一样,一个在前面,一个在右后,必须扭头才能对上目光。尽管认识新同学也是一件挺高兴的事情,但陆云泽就是心口沉沉的。
一个半小时的会议结束,他没跟着直接往院系去,而是先和贺邵承在大会场楼下见了面。
“你那边怎么样?我看到不少人都在和你说话。”
“嗯,有的是舍友,在问我为什么没过去住。”贺邵承很想摸摸此刻的么儿,但大庭广众之下,他只能忍住了,“走吧,历史系是不是还有点远?要不要我开车送你过去?”
“唔,算了……别的同学看到了不好。”陆云泽抿起了唇,“那你也走吧,开完了会我就给你发消息。”
“好。”贺邵承没有立刻往自己金融系院楼的方向走,又陪着陆云泽走了一段,之后才自己回头。
这种分开的感觉……很糟糕。
他也抿起了唇,一点其他新生的那种欢喜雀跃都感觉不到。
两个人过去都是时时刻刻在一起,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起码二十三个小时相距不超过五米。现在忽然要分开了,身边少了一个时时刻刻都能看到的人,当然无法轻易地习惯。陆云泽的难过都写在了眼睛里,而贺邵承的不适却都在心口。
他对么儿的占有欲更强,仿佛是有了强迫症,必须要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
进院楼大厅之前,贺邵承深吸了一口气,逼迫着自己冷静了一点。
接下来,除了军训,他还会有很多的课,很多的时间和么儿分开。但他们晚上还是会一起回家,在一起吃饭,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的。
他得适应。
开完了院系会议,陆云泽先发短信给了贺邵承,直接来了金融系院楼门口等他。
贺邵承走出来就见到了自己的么儿,尽管身边还有几个找他聊天同学,但他的注意力瞬间就全部落在了对方身上。
陆云泽站在路边,本部校区的树木都已经年代悠长,郁郁葱葱。两侧的灌木和芭蕉叶也都是深绿色,仿佛置身于古朴的山林之间。他站在树荫底下,尽管避开了阳光,但面孔依旧白皙。一米七七的身高在南方的男性中已经属于“高”的那一类人,不过他身材比较瘦,看上去就像是一根笔直笔挺的青竹,纤细,但是挺拔。
他们两个都没有背书包来,就只是拎了个手提袋。
此时陆云泽就站在那里,正盯着草丛里的一直三花猫瞧。
一只主要是奶白色,但额头,背上和尾巴尖,分别分布着灰、黄色圆团的小猫。
小猫也在盯着他,尾巴一甩一甩的,终于张牙舞爪地往前一扑,不过扑了一下草丛就跑了,怂得不得了。陆云泽脸上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酒窝都深深的,看上去是真的很开心。他长得也很帅,是一种文气的帅,或者说带着一股儒生的味道。和贺邵承一并从院楼里出来的姑娘们立刻就注意到了这个帅哥,还以为是学长什么的,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么儿。”贺邵承走了过去,低下头唤了一声。
“嗯?啊?你出来了。”陆云泽脸上的酒窝还带着,“你看到没?刚才有一只小猫,可能两个月,毛都还炸着……”
“看到了。”贺邵承轻笑了起来,“么儿你很喜欢猫?我们可以养一只。”
“啊,我是挺喜欢的……当初不是还说好了要在洋房里养一条狗,一只猫么。”陆云泽和他一起往彼此停车的地方走,同时说着闲话,“但是养狗需要天天溜,后来觉得忙,回了平县不方便照顾,就算了……”
“嗯,接下来我们也要去军训,可能不太方便。”贺邵承把手插/进了裤子口袋里,“不过,或许可以在公司里养一只猫,给王/毅伟和李良生他们解解压。”
在公司里养猫也是个不错的想法,陆云泽当即就亮了眼睛,不过这段时间是没办法进行的了——王/毅伟和李良生都在平县,处理着电子邮箱测试出来的各种问题;他和贺邵承又要军训,两个星期之后才能被放出来。不过起码这两天能够休息一下,陆云泽就稍稍松了口气,又和贺邵承一块儿去菜市场买了点新鲜的鱼和肉。刚好现在还有基围虾,他许久没做虾饺了,今天居然难得手痒。
“我来做个纯虾的虾饺给你尝尝……军训基地的伙食估计一般,最后吃顿好的。”陆云泽把一大袋子基围虾倒进了水槽里,用自来水稍微冲了冲,接着就伸手去拿了一只活虾,利落的掰断了虾头。
基围虾大,比小河虾好剥多了,虾头直接连着虾线□□。接着再用大拇指往里一顶,虾皮就跟着出来了,掌心里只剩一个完整的虾仁。贺邵承怎么可能让么儿一个人做这个活,自己也在边上帮忙。一袋子活蹦乱跳的虾子现在都成了躺在那里的虾仁,他洗了洗手,又去开始擀面。
贺邵承看着他额角落下的汗滴,心口又泛起了那种酸涩的,但又充满了甜的触感。
他们两个人都觉得军训是没有机会在一起了,但实际上陆云泽忘了,他们历史系才几个男生,怎么可能单独组成一个队伍呢?一般方队是八人一排,他们历史系的男丁连两排都站不满,着怎么走方队啊?于是坐上学校的大巴车,集体抵达训练总部,安放他们自己的行李时,陆云泽和贺邵承都惊奇的发现,他们两个被安排的宿舍居然就是隔壁隔。
“我们系男生是六队……”他试探性地问着,“你呢?”
贺邵承已经把行李扔在了衣柜里,露出了一个笑,“我也是,金融系人多,分了五队和六队。”
陆云泽睁圆了眼睛,惊讶地瞅着面前的贺邵承,忍不住地笑了。
“哎,承哥,和谁说话呢?”屋里他们金融专业的其他小伙子问了,“好像有点眼熟啊?”
“嗯,是我弟弟。”贺邵承拉着陆云泽,让他进自己宿舍坐坐,“他在历史系,和我们一个队伍。”
作者有话要说:TIP:申明一下,作者菌文中说军训衣服差,伙食不好不是想摸黑orz这一切都是作者菌的亲身经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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