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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时安梦了一?个很长的梦。
小时候父亲常带她去饶宅拜访。出门前,许思礼对她耳提面命,叮嘱她千万要讨好那位大小姐,否则会有?可怕的后果。
因此,见面以前她想象的饶燃一?直都是个吓人的形象——参考小人书里的喷火龙,生气?的时候会从鼻孔里噗嗤噗嗤冒出来白烟。许时安怯生生牵着保姆,晕头转向穿过?长廊,疑心?自己是要被带到巨龙巢穴吃掉。
直到她终于见到了饶燃。精致得宛如人偶的女孩盘腿坐在?房间中心?,静静读一?本?书,阳光斜斜照亮她的栗色长发。房内物品极为精简,看不到任何少女喜爱的装饰或玩具,几本?书,洁白的纸笔,和一?张整齐洁白好像病房的床。
越是这样的环境,少女惊人的美丽就愈加凸显。
许时安甚至感觉对方?淡淡发着光。除了容貌,她的身上还有?一?种早慧儿?童独有?的魅力,对于同龄人而言,这样的组合吸引力几乎是无敌的。
饶燃早就听到门口有?人,却还是安安稳稳读完了一?章,才懒懒从书页间抬起眼眸。
就连这样的怠慢,在?年幼的许时安看来都酷得要命。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是害怕被喷火的魔龙吃掉,而是担心?这样漂亮的姐姐会看不上自己。
和她的紧张相?反,饶燃始终很淡定。保姆简单介绍了许时安,她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既如此,请来坐吧。”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示,好像只是新添了一?盆绿植。
“小树人”许时安一?步一?挪,捱到她身前一?米坐下。
饶燃在?看书。她还不识字,便眼巴巴瞧着饶燃。近看这位大小姐更是精致得要命,垂眸翻书的模样,看一?下午也不会腻。
于是她真就呆呆看了饶燃一?下午,饶燃也没有?管她,自顾自读她的书。
直到晚间许时安父亲来接,问?她还想来吗?许时安脸一?红,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如此这般,两?人无声地度过?了半个多月。某个下午,饶燃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许时安,递一?下手边的那本?书。”许时安几乎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对方?竟然记得她的名字。
“哪哪哪本??”
“西方?美术史。”
许时安不认识“美术史”三个字,但她知道美术是什么意思,为了不在?漂亮姐姐面前暴露自己文盲,她瞎蒙了一?本?图片最多的,硬着头皮递过?去。
饶燃低头看向对方?手里的“佳士得秋季拍卖图录”,终于忍不住抿唇笑?了一?下。
许时安紧张起来:“不,不对吗?”
“没有?,”饶燃很和气?地说,“正好是我想看的。”说着拿过?书。
许时安暗暗松了口气?,却听对方?又道:“要来一?起看吗?”
“可、可以吗?”她有?些受宠若惊,“可我不太懂这些。”
饶燃:“书是写给想懂的人看的,如果生来就什么都懂,也没必要读书了。侥幸我比你早学了一?些,可以讲给你听。”
。
洋房的午后十分悠闲,当挂钟指向三点半,女仆会端来红茶和点心?。许时安听说,很多有?钱人更钟爱什么都不加的红茶,认为这样能尝出高品质的茶叶风味,饶燃却和那些阔太太们不同,她不仅加奶,还会连舀好几勺糖。
具体几勺不确定,有?时候多,有?时候少,有?时候直到整杯茶都甜得发齁才停手。
许时安观察了一?段时间,只琢磨出一?个浅显的规律,雨天的时候似乎糖消耗得更快些。
为什么?
这个问?题久久困扰着她。
直到有?一?天下午,女仆漏拿了糖罐,摇铃也始终没有?人回应。饶燃没有?抱怨,只是随手搁置了那杯微苦的茶。许时安却知道她的习惯,自告奋勇地提议说帮她跑一?趟厨房。
后来她设想过?很多次,如果那天女仆没有?忘东西,或是她没有?下楼,她的未来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许时安在?梦境里,也作出了和现实一?样的选择。她轻快地跑过?午后走?廊,窗外秋雨恹恹,梧桐枯枝将灰色天空切割成小块,最后一?片金黄的枯叶颤巍巍抵御着秋风。
她匆匆跑下楼,拐过?弯,跑到后门附近的厨房。
虚掩的门前,她蓦地顿住脚,透过?细而窄的门缝,她毫无防备地看到了里面的场景。这一?眼让她整个人都呆住了。秋风瑟瑟,料理台上交叠着一?双人影。有?那么短短两?秒,她脑子甚至没转过?来对方?在?做什么。
直到很后来她才真正明白那个场景代表的意义:女仆正在?和一?个只有?背影的男人偷情。幼年的许时安仍是茫然的,只隐约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想悄无声息地逃走?。就在?这时,那个男人背对着她微偏过?头,露出熟悉的英俊五官,落入她眼中成了引发无数噩梦的一?幕。
这回许时安瞧得清楚,正是她慈爱的父亲。
原来,这个男人日复一?日带她来饶宅,不是为了谈什么生意,也不是为了给饶燃解闷,而是为了在?厨房私会一?名女仆。
许时安茫然地杵在?原地,两?条腿仿佛在?地上生了根,想走?,却挪不动。直到又过?去了五分钟,她看到父亲俯身亲吻那个女人,终于醍醐灌顶,意识到这是一?场可耻的背叛——母亲教导过?她,亲吻是表达爱意最亲密的方?式,只有?对最重要的人才可以这么做。
除了她还有?母亲之外,父亲亲吻任何人,都是对他们的背叛。
许时安张了张嘴,心?情莫名委屈起来,好像丢了很心?爱的玩具。她咧开嘴想哭,忽然被人从背后紧紧捂住了嘴。
“不许哭。”饶燃冷冷的呼吸喷在?她耳边,“这有?什么可哭的?”
说实话,许时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隐约有?种预感,她的家将会发生某种她不喜欢的可怕的变化。她不敢细想,却觉得恐慌。
饶燃紧紧搂着她,调转了方?向将她按在?墙上,使得她不至于再看到厨房内发生的丑事?。许时安面孔贴着冰凉的墙壁,抽噎了两?下,终于慢慢冷静下来。
饶燃见状松开她,领她回到楼上房间。她从床头柜翻出一?盒方?糖,丢进已经冷透了的红茶,再用茶匙碾碎了,递到许时安手里。
许时安垂眸,杯中晃荡着颗粒状的来不及融化的晶莹糖粒,像是谁的眼泪碎在?水里。
“喝吧,甜的。”饶燃平静地道,似乎对那两?人的丑事?丝毫不感意外,也许她早有?觉察,也许是因为看过?太多类似的豪门秘辛,所以压根没什么新鲜感。
许时安喝不下。
“爸爸会离开我们吗?”她忧虑起来。
饶燃:“不会。”她不是安慰对方?,而是觉得许思礼那种钻营的男人,轻易舍不得放弃妻子的人脉资源。
许时安又道:“如果妈妈知道了,会赶他走?吗?”
饶燃:“……”这个她也不知道。她不了解许时安的母亲,只打过?几个照面,看外表是位温文尔雅的名门闺秀。但她深知,豪门女子的性格,看外表是最不准确的了。许时安仍旧愁眉苦脸的,看惯了她傻乎乎的笑?,乍然见到这副模样,不禁让人有?些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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