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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光线倾泻而下,无?比清晰地?照亮了厉肆臣那张极端铁青的脸,眸底的阴暗浓重地?几乎就要溢出来。
“不是说我不爱你?,你?就会死?”他仍箍着她下巴,盯着她,每个?音节都像是从喉骨最深处硬挤出来,“爱我是假?”
温池回视着他,扬了扬唇,轻笑着不答反问:“知道你?最像他的是哪里么,嗯?”
指尖碰上?他眼尾那颗淡淡泪痣,她无?比温柔地?轻抚流连:“就是这颗泪痣,它是灵魂,有了它才是完美替身。”
她望着,眼中分明渐生浓烈爱意和眷恋,却?不是对他。
呼吸悄无?声息地?变了节奏,厉肆臣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暗黑,就像是被打翻的墨汁。
“那天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你?这张脸,这个?替身,我要定了。你?爱不爱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要,你?陪着我。”
“我爱你?,你?不爱我我就会死……”温池重复着这话?,眼角眉梢间顺势溢出讽刺,“那就是说给你?听听的啊,哄你?玩玩而已,当真?了?”
她笑,眼神怜悯:“这么蠢?”
目光碰撞。
她笑得愈发明艳。
厉肆臣薄唇越抿越紧,连脸廓也?线条也?跟着越来越绷紧,仿佛下一秒就会绷断,再不能缓解。
眸底暗色翻滚,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声音极度森冷阴郁:“既然那么爱他,找什么替身?”
温池忽地?敛了笑。
“因为……”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继续抚摸着那颗泪痣,痴痴的,眷恋愈发浓郁,“他死了啊。”
她话?音落下的刹那,厉肆臣心口突然狠狠一颤,像是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闷汹涌而来,压迫着,几乎要让他窒息。
“你?真?幸运,”眉眼间重新漾出笑意,温池注视着他,勾了勾唇,“你?是我找过?的那么多人里最像的替身了,所以啊,便宜你?了。”
找过?那么多替身……
心头蹿着的火苗越烧越旺再无?法熄灭,厉肆臣叫她的名字,一字一顿,近乎咬牙切齿:“温、池。”
温池收回了手。
她望着他,摇头叹息:“不过?,替身终究是替身,脸长得差不多又如何,你?实在是……比不上?他。”
厉肆臣额角突地?狠狠一跳,手背上?的青筋几乎就要爆裂。
“你?当然只是他的替身,还是个?处处不如他的替身。”脑海中,她方?才的话?犹如魔咒一样清晰重复。
他的眼眸愈发阴鸷。
温池浑然不觉,她拍了拍他侧脸,像是打量货物一样:“除了脸,哪哪都差。不温柔,死板,无?趣,冷淡……”
她细数他的缺点:“不如他成熟,不如他有魅力。每次都弄疼我,技术差没技巧,不能让我欲生.欲死。”
顿了顿。
“果然……”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红唇轻启,轻飘飘地?吐出剩下的话?,“赝品就是赝品,一根手指也?比不上?。”
死一般的寂静倏地?蔓延,低到极致的气压笼罩整间卧室。
阴霾覆满厉肆臣全身,每个?毛孔似乎都失控地?想要漫出怒意,他盯着她,戾气滚滚,呼吸变沉。
蓦地?,他却?是扯唇呵了声,低低的自带冷冽效果的笑声从他喉间溢出。
“我不如他?”身影将她笼罩,他俯身,逼近。
怒火从心头跳跃至眸中,下一秒,他捏着她下巴的那只手转而箍住她侧脸,另一只手牢牢扣住她后脑勺,不给她丝毫躲避的可能。
凶狠的,彰显着怒意的吻重重地?落在了她唇上?。
却?是有淡淡血腥味紧跟其后地?弥漫。
是她咬了他。
厉肆臣冷笑,不过?一秒,他愈发恶劣地?欺负,然而她再没有回应。视线所及,她看他的眼神,分明是怜悯的可笑的。
他停住,呼吸不易察觉得不稳。
温池抬起了手,漫不经心地?拍了拍他的脸,往后挪了些许避开他的气息,笑:“太差劲了,要我教你?怎么才是接吻么?他教我,我教你?,怎么样?”
呼吸变得又沉又重,再无?法缓解。
厉肆臣盯着她,骤然冷笑,轻而易举让她躺回到了床上?,禁锢着她,薄唇在下一秒直接碾上?那朵罂粟花刺青。
温池没有阻止,只是望着天花板的灯光,浅浅柔柔地?笑:“这是我和他的情侣纹身,他的在背上?,可惜你?没有。”
厉肆臣身体赫然寸寸僵硬。
哪怕看不见她的脸,然而脑海中却?能清晰浮现此刻她的神情,深情款款情意绵绵,但不是为他。
只是只为了那个?叫沈肆的男人。
什么都是为了他。
他抬头。
温池坦然和他对视,红唇翘起,笑得冷艳璀璨。
心头的火苗就这么一簇簇地?蹿烧到了厉肆臣身体每个?角落,肆无?忌惮地?燃烧着筋骨和每根绷到极致的神经。
怒意张扬,他长指将睡裙那条细细的带子扯断,低头再靠近,每个?细胞都叫嚣着狠狠欺负,让她哭,让她后悔招惹他。
他也?的确那么做了。
手再度牢牢箍住她的脸,他吻上?她唇,重重地?毫不怜惜地?碾过?啃.噬。
可这一次,她没有反应,没有咬他,也?没有推开他,哪怕他开始往下。
只是在触及到某一点时,她凉凉懒懒地?笑出了声:“怎么,要用强么?”
戾气蠢蠢欲动,薄唇扯了扯,他抬眸,禁锢她的那只手转而抚上?她脸蛋,指腹轻缓摩.挲:“怎么会?”
他盯着她,俯身重新吻上?她唇,不再凶狠粗蛮,而是极近温柔地?细细深深地?吻,继而又缓缓往下。
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若有似无?地?沿着她的肌肤流连。
“舒服么,”他吻她,气音低哑性?感,“嗯?”
从始至终,他耐心细腻,恍若深情对待着再深爱不过?的恋人,只想让她舒服开心。
可是,她没有反应。
她的身体,对他的任何触碰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无?论恶劣还是温柔,平静地?掀不起任何涟漪。
连看他的那双眼睛,亦和先前没有丝毫不同,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怜悯,不动声色地?践踏男人最后的自尊。
没有故意作假,是真?实的对他没有反应,无?论他怎么做。
心头的那簇火苗突然跃成了烈焰,越烧越旺,越烧越广,全然不受控制,无?法发泄也?无?处发泄。
忽的,她抬起过?分纤瘦的手抚上?他侧脸,指尖再轻抚那颗泪痣,像是透过?它对待那个?人一般。
“沈肆……”她当着他的面,温柔缱绻地?叫那个?男人的名字。
厉肆臣蓦地?扼住她手腕。
温池望着他,扬起唇,展颜嫣然浅笑:“你?看,对着赝品就是没办法有反应,之前几次演戏真?累。”
话?落,她毫不留恋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回。
“我累了,”她的语调变得寡淡,“不想再陪你?玩儿陪你?演戏了。”
她的确很累。
这两?天身体总是处于疲倦状态没什么力气,总是怎么也?睡不够,她说完便闭上?了眼,专心睡觉再也?不看他。
不出片刻,她累极,沉沉睡去。
心脏在下一秒猝不及防地?重重地?蜷缩了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尖锐感觉一闪而逝,厉肆臣盯着她,怒火前所未有的汹涌。
他再次重重吻上?她的唇,少见失控地?不顾一切地?吻她,像是发泄又像是要证明什么。
可她依然对他没有任何反应。
她睡着了,呼吸声低浅平稳。
一张脸沉得可怖,骨子里的恶劣因子疯狂肆虐,厉肆臣盯着她,呼吸越来越沉,越来越重。
他逼近。
半晌,却?是他睁开眼,指腹碾过?她唇畔,面无?表情低冷开腔:“不是想当一辈子的厉太太?那就好好当。”
他蓦地?直起身。
离婚?
绝不可能。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阔的地?下停车场显得格外明显。
等候的保镖闻声抬头,就见厉总抱着太太出现,两?人连忙下车,一人拉开后座车门,一人问:“厉总,回北岸府吗?”
厉肆臣没有回答,俯身,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昏睡的人放入后座,下意识替她掖了掖围巾。
“送太太去铂悦别墅,有阿姨会开门。”他冷硬的脸上?没有丝毫多余情绪。
铂悦别墅是他的另一处住所,青城最有名的富人区别墅群,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不单单是有钱就能买到的那种。
保镖问:“厉总您不回去吗?”
“有事,晚些时候。”薄唇扯出音节,厉肆臣看了眼温池,转而走向旁边的黑色宾利,转身的瞬间,他的脸极沉。
开门,启动,车子疾驰离开。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没有浪费时间,迅速上?了车,见还下着雨,便以平稳安全的车速前往铂悦别墅。
厉肆臣紧握着方?向盘,眉目生寒,将油门踩到底直往盛庭私人医院。
到了医院,他直奔医生办公室。
“这颗痣,弄掉。”
今晚值班的医生就是那晚给温池检查的医生,冷不丁听到声音,他吓了跳,不等他抬头,强势的压迫感袭来。
他紧张地?下意识咽了咽喉。
“厉总?”
“弄掉,”脸廓紧绷,厉肆臣指了指眼尾那颗泪痣,命令,“就现在。”
医生睁大了眼。
“厉总,”他小心翼翼地?措词着,“现在没办法,需要预约手术,何况您这颗泪痣位置又偏向眼角。”
他商量:“不如我今晚和相关负责医生说下,明天一早就安排手术,您看可以吗?”
蠢蠢欲动的某些情绪压抑着,厉肆臣扯唇,吐出两?字:“明早。”
他说完就走,携着满身冰凉冷漠。
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医生才从压迫感中回神,皱着眉不解地?自言自语:“不是挺好看的,为什么要去掉?”大雨转小,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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