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网络一线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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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童乐抱着pad睡着了，怀里还响着舞蹈老师拍的视频。

平野给他盖上自己的大衣，怕打扰到他们，没说别的，也没有再来，但给他们捎了穿用的衣服被子，还叫人按时送饭。

“沾光了啊。”顾清梦暗搓搓占了个便宜，“叔叔家的厨子手艺真绝。”

顾清梦是自由人，没有签过公司，资源不太行，能找到的舞蹈老师编舞水平自然远不如平野获奖的舞台，但胜在顾清梦本人是创作型，比起舞来，歌更抓人。

而且舞蹈简单，对童乐也有好处，顾清梦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但他没想到，童乐却这么能拼，一天只睡了两个小时，七点又起来练舞了，这样又两天过去，童乐总共才睡了九个小时。

第四天，顾清梦觉得这样不行，给平野打了电话。

“让乐乐调整一下，好好睡半天，这次时间宽裕，不急。”

童乐也不推辞，知道自己到极限了，乖乖坐上了平野的车。

“累不累，”平野开着车问，“想家了吗？”

他的意思是，童乐想不想两个爸爸，可在童乐的记忆里，有平野的地方才是家。

“想了，”他感伤地说，“想睡家里的床，看电影，吃零食，《银河舰队》还有第二部没看呢。”

原来是想我家啊……平野很开心：“在外面睡不好吧？要是太累又不喜欢的话，参加完这个比赛，你就退圈吧。”

是睡不好，吃不好。

每天都累到想吐，和穿书之前没两样。

童乐鼻子一酸，跟他开玩笑：“如果最后被选中出道，还怎么退圈？我的后台又不行，赔不起违约金啊。”

平野大笑：“我怎么不行了？供你吃供你穿，现在还没老呢，你就开始嫌贫爱富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童乐想起了原主的一对养父。

他刚穿过来没几天，就慢慢拥有了原主的记忆，知道了书中没写的剧情，也就是原主偏执狂的性格从何而来：

原主的亲生父亲是搞音乐的，有点偏激，而生母是个普通服务员，性格十分要强。他的生父孕期出轨，想要离婚，生母不从，把做网红的小三挂在了网上，导致小三被网络暴力，跳楼自杀了，生父也很快跟着殉情，而生母则抛弃了刚出生的他。

平易是原主生父的老板，在原主四五岁的时候，找到了一个稳定的同性恋人，名叫路晓晨，两个人一起领养了原主。

但原主当时已经轻度自闭了。

他五岁之后的童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和自己的房间里度过，平易和路晓晨想亲近他，他就容易激动、排斥。

就这样直到原主十二岁时的某天，养父们找到了他的生母，让他们见了见面。

他的生母遗弃他后，在外地再婚了，但过的也不好，丈夫经常家暴，后来上了社会新闻，才被平易夫夫找到，收下了不少钱，答应回来看看孩子。

但见面之后，原主的情况刚有所好转，他的生母就被再婚的丈夫抢走了这笔钱、拿去买新媳妇了，所以她竟然也精神崩溃，最终服农药自杀了。

敏感、刚烈、阴郁。

除了一把好嗓子和优秀乐感以外，原主只从亲生父母那里得到了这些东西。

养父路晓晨认为，他需要更长时间的治疗，但平易却觉得不能再惯着他了，做主把他送去接受一所宗教背景的全封闭学校管理。

原主长到十八岁的这些年，养父们经常去看他、给他通电话，他都不甚在意，只知道要钱。

因为社会原因，养父连和他在法律上的领养关系都办不下来，却一直这样关爱他、给他花钱，与其说是养父，不如说是提款机更合适一些。

所以面对不知情的平野，童乐心有惭愧。

“其实我和爸爸们的关系……”童乐嗫嚅，“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

他苍白地解释：“从前我有心理障碍，后来好了，却不知道怎么和他们相处了。我没有嫌贫爱富，他们给我的钱，我都好好存着，没有乱花，但是……”

存钱是真的，不过在原著中，原主会后续花在买水军上，疯狂黑顾清梦。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哥我嫂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平野语调沉稳，“你和我在半个月前还是陌生人，现在不是也相处得很好吗？”

童乐忐忑点头。

“而且如果你觉得去他们那里不自在，随时可以回我这里来。”平野说。

虽然平野总是在开玩笑，但童乐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这句话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呢？

“如果我……不是，他们的、养子，”童乐突然问，“还能回来吗？”

平野笑：“能。”

“为什么？”童乐有点懵。

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他都不犹豫的吗？

“因为你可爱吧，”平野左手握方向盘，右手揉他的头，“我一个人太久了，也怪没意思的，养个小宠物挺好。”

童乐被转移了注意力：“为什么这么久都一个人？对了……你是同吗？感觉不像啊，我也很大了，以后如果你谈了恋爱，我再回来就不方便了吧？还有，为什么你们公司会做这么奇怪的节目？顾清梦说，好多人说你是同，才会做麦麸团。”

平野失笑：“这么多问题，我想想……

“我是bi，男女都可以，不过一直没谈到合适的，相亲倒是相了不少，但总觉得都差了一点感觉。”

童乐星星眼：啊！怎么感觉魅力更大了，怪不得男女通杀！

“会做这个节目呢，是因为公司买了好几个外国综艺的版权，我都看了一遍，其中最火的两个，一个是让男女明星假装谈恋爱，叫‘一月的cp’，还有一个是选男团，100进10，叫‘自助牛郎’，两个都要求不能做得完全一样，所以我就说，把这两个揉成一个吧，就叫‘自助cp’。”

童乐听笑了：确实像平野会说的话。

“不过这名字暴露了是blcp，被审核打回来了，”平野又说，“所以改成了现在这个。”

童乐：“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呢，”车到家了，平野停好车转头，看着童乐温柔一笑，“我是不婚族，家里没有别的主人，你随时都可以回来。”

童乐突然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