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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银杏树开的正好,林荫路一眼望去是炫目的金色。
刚结束上午会议的冯清棠回酒店取资料,前台一见到她马上起身:“你好,冯女士,为了避免您再受困扰我们准备粘鼠板送到您房间了。”
前台微微弯腰:“感谢您体谅我们客房紧张,实在不好意思早上让您受惊了。”
一大早,冯清棠洗漱时就看见一个手指大的虫子趴在洗手台上。
所谓打蛇打七寸,这种小昆虫便是冯清棠的死穴,一看见就如同被施了咒一般。
酒店客房爆满无法换房间,好在她只住几天就走了。
回到房间果然看见整整一沓粘鼠板,统统撕开后,她满意地点点头。
拿好资料刚走出门,隔壁房门也突然打开,男人怒气冲冲举着电话:“老子蹲他两天了,敢跑我把他腿卸下来!”
“纪......”
话音还没落地,冯清棠就见他脚步急促,偏头看电梯还停在一楼便直接推开安全通道的铁门,如风一般消失。
他怎么也到这来了。
刚抬起的手缓缓放下,冯清棠朝电梯走去。
从会议室出来已经下午六点了。
走回酒店的路上经过一条小巷,冯清棠正想着晚饭吃什么,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嘈杂的哗然声。
“周永临,真能跑啊,给你脸了吧!”
“小纪总,我现在真是挪不出来,不就二十来万吗,您还至于亲自跑一趟?”
“不就二十来万??”纪尊寻将一只腿横亘在墙上,把路堵得死死的:“那你倒是还啊,这点小钱你躲这地方干啥?”
“我这不上个月刚投个项目,年底分成了我一定连本带利的还......”
三言两语传到冯清棠耳朵里,她推测出纪尊寻来南阳的目的了。
讨债这事属于私事,冯清棠没打算掺和进去,正要离开时,里面突然又传来一阵骚乱。
一声沉闷地低吼过后,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冯清棠转头一看,一个矮个男人火急火燎向她的方向冲过来,纪尊寻蹲在不远处一手撑墙,一手按在小腹位置,头都快埋到地下了。
来不及做多反应,冯清棠下意识伸腿,绊得周永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门牙磕掉半颗。
她朝纪尊寻喊道:“你没事吧?”
“......”纪尊寻再抬起头时脸红似火,他艰难站起身来,伸手一指气喘吁吁地说:“按着他。”
冯清棠听话的把趴在地上,正捂着嘴哀嚎的人按住。
好一会儿,纪尊寻咬着牙走过来,额间豆大的汗珠划过脸庞,连脖子都通红。
“要不...要不我报警吧。”
刚要拿出手机,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别报警!”
下一秒,哀嚎声传来,纪尊寻一脚将周永临踢翻:“你他妈也知道别报警啊!”
“老子不报警是为了打你,你不报警是怕自己折进去吧!”
“还他妈敢偷袭,敢踢老子......”他突然看了冯清棠一眼,咽下后半句话,对着周永临又是一脚。
这一下踢完,他叉着腰缓了许久,可能是碍于冯清棠在跟前,想揉揉也下不去手。
随手捡起一块砖头,蹲下来提起周永临的领子,恶狠狠地瞪着眼睛:“有没有钱?”
砖头就在脸上晃,碎渣和灰尘全都落在他眼睛里。
“有钱有钱...”周永临紧闭着双眼抱住脑袋,生怕那玩意拍在脑袋上:“纪总...不是不是...纪哥,您再宽限两个月,两个月我......”
“多长时间!?”纪尊寻扬起转头,唾沫星星点点喷在周永临脸:“再他妈说一遍!”
“一个月!”周永临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哀求道:“您也看见了,我穷得吃不起饭了,您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卖血也还给您!”
纪尊寻垂下眼睛想了想,又盯着他的脸看了一阵,最后把砖头扔到旁边。
“打个欠条吧...”旁边软绵绵传来一声。
冯清棠从包里拿出笔和纸扔在地上,对纪尊寻说:“他欠你多少钱,让他给你写个欠条,免得再赖账。”
纪尊寻赞许地点点头,随后一巴掌抽在周永临后脑勺上:“写!”
周永临就趴在地上,按冯清棠说的,一字一句在纸上写完后,点头哈腰地跑了。
......
纪尊寻依然面露红光,虚汗出了一波接一波,冯清棠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看,估计这一下挨得不清。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啊?”她问。
“你看哪呢?”纪尊寻扯过大衣,将自己下半身盖得严严实实:“我没事,他踢偏了。”
“......”她本就是医生,知道其中的危险性,可这和上次不一样,不是随便喷点药就能解决的,万一......
冯清棠随手拦了辆车,不由分说拖着纪尊寻上去,对司机说:“去最近的医院。”
科室外几乎没有女人,等纪尊寻出来的空档,冯清棠坐在长椅上回忆。
从第一次遇见他到现在,她真觉得这人投胎是顶替了别人的位置。
谁家的富二代自己跑出来修车,要账啊,之前脸上的淤青还没有完全褪去,腿上午还疾步如飞跑楼梯,下午就成这样了。走路一瘸一拐,像企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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