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六人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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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西深吸了一口气,认认真真地看着?宋亦川的眼睛说道：“所以……这个人，他也许不是想要杀我。因为如果按照我之前的位置摆放，那个大灯是不会正正好好地砸到我的。”

“顶多……顶多起到一个威慑的作用,亦或者是落下的时候，灯罩上?的玻璃碴子溅起来，划伤我罢了。”他笃定地说道,“所以，这个人只想着要恐吓，他并不是要我的命！”

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在原地晃悠了?两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还好还好……还好,不是我想象的那么恐怖。至少、至少还没有人真的恨我恨到，想要我死。”

宋亦川随手从旁边拖了?把椅子过来,放到晏西身边。他朝着?晏西努努嘴，示意晏西坐下。

晏西腿也有点发软,没有含糊,便直接坐了?下来。

宋亦川立在一旁,仔细思索着方才晏西所说的话。

如果真的如晏西所说，他们之前椅子摆放的位置，一直在第三四?扇窗户中间,而非二三扇中间。那就一定是晏西所说的恐吓,而非害命。

宋亦川心下一颤，眼神动作比脑子反应更快。他连忙在息壤的工作人员人群中寻觅着?，试图找出一个做贼心虚之人。

所以——

是他？

宋亦川不太确定，只是瞧着那个那天因为没有关窗户而碰倒了?设备，就被新来的场务训斥的场务助理，正在探头探脑、有些心虚的模样,正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晏西见宋亦川的目光一直落在远方的某处，抬起头也瞧见了?鬼鬼祟祟正准备走的场务助理。

场务助理正四下看?着?，准备寻个没人瞧见的时机从现场溜走。

兴许是他头一次做这种坏事，没有经验，竟是慌乱中又磕碰到了一旁的物件。他虽是手忙脚乱，但好在没叫那物件又当着?所有人的面，砸在地上，摔个粉碎。

场务助理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剧烈地喘了?两口气，抬眼就撞上?了?晏西的目光。

晏西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和场务助理撞个正着?，莫名大脑一片空白了起来。

但是他的心里素质比场务助理好了许多，他只在几秒钟之间，便调整过来了自己的表情，对着场务助理歪头抿嘴一笑。笑完，他就自然而然地挪开了?目光，越过场务助理，落在还跟王医生在角落里掰扯的小杨身上?。

晏西的余光瞥见场务助理怂的缩了缩脖子，深吸了一大口气，脚下一歪差点站不住，忍不住砸了咂嘴。

“也许是他？”晏西并不确定，只是轻声地问了一句。

宋亦川不置可否，只是心底也觉得这个场务助理，有些过分奇怪了点。

之前的场务并非宋亦川辞退，而是觉得自己帮着副导演助纣为虐，这才自己主动离了?职。

现在的场务，是宋亦川调的自己平日里拍摄商业片的一位过来，算是平调又升了?副手的职。

而场务助理，还是之前那个在原先场务手下的打工人。

那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和副导演是亲戚的场务上，没有人在意过这个小透明，却没有想到这个小透明——

也许才是最后的王牌？

宋亦川敛下目光，从鼻腔中哼了一声出来：“他是连一天死缓，都不想要了?？”

晏西先是一怔，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宋亦川说的是副导演，但他思索良久，还是摇了?摇头：“我对这个场务助理有点印象的，他当时还偷偷说过，副导演不是什么好人。我觉得，他应该不是为了?副导演吧？”

宋亦川应了?一声，环顾了?一圈四?周的嘈杂，说道：“回去说吧。”

晏西点点头：“好。”

他安排了?王医生和小杨一起做保姆车回去，顺便给小杨在王医生的医务室旁边开了?个单人间，让他好好休息着。

而自己，却没有一点含糊的，直接坐上?了?宋亦川的车。

宋亦川看?着?动作娴熟又自然地晏西，眼眸中也尽然是舒意。他跟在晏西后面上了?车，直接便回了?酒店。

他安排好了后续工作给导演助理，把这边的影棚先围起来，将隔壁影棚的戏份先提前来拍摄。

导演助理答应得飞快，只是有些害怕地问道：“Y先生，如果我拍的不行怎么办？”

宋亦川瞥了他一眼，冷言道：“没有如果。”

导演助理打了?个寒颤，好似已经想到宋亦川的下一句话，就是让他拍不好提头来见了?。

他哆哆嗦嗦的，但仍是点点头说道：“我一定没问题的，Y先生，您放心吧！”

“嗯。”宋亦川随手扔给导演助理一个东西，他颤颤巍巍地接了?过来，却没敢看。

他一直点头哈腰地等着?宋亦川出了门，这才舒了?口气，看?着?宋亦川递给他的到底是什么。

他不看?还好，一看?一嗓子差点把影棚的顶掀翻了。

那是宋亦川总导演的工牌！

宋亦川这是直接将大权移交给了?自己，他愈发得觉得自己这部戏后，就可以荣升副导演了?。

回到酒店房间之后，冬至都有些诧异他两个爹怎么一起这么早就回来了。它眨巴了?两下还没睡醒的大眼睛，迷茫地看着?晏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