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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倚月听着他?的声音,捏紧的手指骨节一点点泛白。
十八岁那年,霍辞决定去英国留学。
假期时间,他?参加了英语集训营。
霍辞的英语成绩原本就不?错,但?他?并不满足于现状。
她早就清楚,他?对自己的要求极高。
谁成想,这场以拔高为目的“集训”却以“火灾”的形式终结。
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午后,英语集训营里的学生们正在上课。
这栋写字楼总共十层,集训教室在四楼。
上课的时候,一阵“boom”的爆炸声响彻云霄,整个大楼似乎都抖了三抖。
这是一场由微波炉爆炸引起的火灾,集训营的老师在第一时间拨打了消防电话。
不?过,那天风势很大,火势不断蔓延,将整栋楼都燃成了红色。
霍辞是被她的父亲江崇先生救出来的。
在他之前,江崇已经救出了许多与霍辞同龄甚至比他?小很多?的孩子。
其他的消防叔叔也在竭尽全力地救人,灭火。
然而,江崇先生在把霍辞从安全门推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从安全通道出来。
霍辞在被他?救出来之前,就已经因为浓重的烟雾生出了强烈的窒息感。
在被江崇推出安全通道之后,他?已经呈昏迷状态。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又送往医院的。
他?只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脏脏破破的黑色外套兜里多?了一部银灰色的手机。
以及,一支笔身上带有三道清晰划痕的蓝色钢笔。
他?很确信,那些东西都不是他的。
醒来之后,霍辞盯着那两样东西看了许久。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在意识模糊时感知到的温度。
手指的温度。
他?推测,自己在被消防叔叔从安全通道里推出去后,他?把?这两样东西透过门缝塞进了他?的衣服里。
可一旦深入思考,便会明白江崇当时的行为,就代表着他?认为自己可能出不来了。
他?预判了自己的死亡。
所?以才会把?身上唯二重要的东西交给旁人。
后来,霍辞从数不清的噩梦中醒来的时候,他?每一次都在想,如果当时自己没有昏迷就好了。
如果那时候他?是清醒的,他?就可以告诉其他消防叔叔,那道安全门的后面有你们的同伴,求求你们赶紧把他?救出来。
在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上江倚月后,又不?止一次地想,如果当年葬身火海的人不是她父亲,是他就好了。
如果不?是为了救他?,江叔叔本可以活着。
他?不?算杀人凶手么?
他?说服不?了自己。
更回答不?来“不?算”二?字。
江倚月动了动唇,声音极低极哑,“爸爸的手机,你还留着么?”
霍辞低垂着眉眼,沉沉应声。
卡也在手机里,他?没有动过。
这些年,它从来没有停过机。
江倚月瞧着他?,眼睫蓦地颤了下。
也?就是说,她给父亲发的每一条短信,他?都看过。
她早前也?在想,为什么父亲多?年前的电话号还能打通,虽然接通之后,对方一句话都没有说。
如果那个号码是别人在用,那对方一定会跟她说一句“打?错了”,然后直接挂断电话。
原来一开?始,他?就对她有所?隐瞒。
江倚月扯了下唇,眸底却瞧不出半分笑意,“所?以,你是在我给爸爸发了第一条短信之后才知道我的存在,然后找到我的,对吗?”
他?的嗓音和着沙哑,“是。”
江倚月低眸,视线落在那一团杂乱的麻绳上。
那团打结难解的绳子,似乎就是她现在的状态。
父亲早前给她买的那部手机被大伯母拿走给了堂哥,她记得父亲的手机号,却没办法跟他?联系。
她没有钱买手机,而大伯他?们的手机她更是不能碰。
她也明白的,人死不?能复生,她该接受现实。
可如果连她都把父亲忘记了,那他才是真的彻彻底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所?以,她很想联系爸爸。
哪怕那只能算为心理上的慰藉,哪怕接到电话,收到信息的人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
可是那时候,就连这样小小的愿望,也?成了她无法实现的妄想。
那次,她只是碰了下“堂哥的手机”,就换来了一次极严重的殴打。
可那原本就是爸爸买给她的东西啊。
初中三年,她拼命学习,想要逃离他们,逃离这个小村庄。
六月十二?号中考结束,她考完最后一门,回到家之后,却没见到大伯他们。
陌生人告知这栋房子现在已经被她的大伯卖给了他?们一家,让她别再来这里。
大伯他?们一家早就收拾东西离开?了村子。
她从没想过让他们来给她付学杂费,她早就想好怎么利用空闲时间去做哪些兼职赚生活费了。
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不止是她想要摆脱他们,他?们一家从一开?始就把她当做累赘。
她早就该明白的。
中考结束后的第二天,她用攒下来的钱买了张车票。
她想赚更多钱,想要攒够学费。
所?以,她打算去城里打?工。
可那个时候,生活却总爱捉弄她。
她的车票被人偷走了。
最后,她也没能进城。
不?过,江倚月在车站捡到了一本厚厚的设计稿。
她翻遍了上面的设计图,想要找到设计稿主人的联系方式。
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一个手机号码。
江倚月用自己仅剩的零钱打了个电话,向设计稿的主人说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
那人果然找来了,是个年轻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六七。
在得知她是用座机给他?打?的电话后,他?买了部手机送她,还递给了她两张红色纸钞。
江倚月没收,但?他?说自己赶时间,把?东西丢下就直接走了。
当天,她用那些钱给自己置办了些必要的生活用品,譬如被褥、衣服这些。
她自小长大的小村庄已经没有了容纳她的地方,可若是走的话,她好像也无处可去。
十四号,她在镇上找到了一份刷碗的兼职,当她问出那句能不能住在这里的时候,差点连这份兼职也?丢掉。
毫无疑问,她被拒绝了。
她没有钱租房子。
但?她必须要攒学费。
当时她想着,只要能熬过这两个月就好了,镇上的高中是提供住宿的。
村里有个老奶奶想让她去他?们家住,可他们家人本来就已经不?少?,若是再加个她,生活负担只会更重。
她拒绝了。
她真的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江倚月在自家的树林里铺了个小窝,住处都是用捡的塑料棚子搭起来的,结实谈不?上,但?好歹能挡一些风雨。
直到那晚风雨大作,暴雨混着闪电落在地上,她比落汤鸡还要狼狈。
暴雨到了清晨初露时才停,她冻得浑身打颤。
她拿出包装完好的那部手机,打?开?它,给父亲发了条短信。
那是他逝世后,她给他?发的第一条信息。
【爸爸,我好想您。】
消息成功发出。
她盯着那个对号看了几秒,视线迟迟没有移开。
她从未奢望过生活能给她什么,可在经受了那么多?,又遭到暴雨和雷电的磋磨时,她的确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了什么叫无力和?绝望。
但?是,这种无力和?绝望感在短信成功发出的那一刻,分崩离析。
她应该好好的。
生活越是艰难,她就越要好好活着。
不?然,又怎么对得起爸爸呢。
再之后,就是十六号那天。
她在小河边洗自己被暴雨淋湿的衣服时,霍辞来了。
那时候的他?于她而言,无疑是从天而降的神祇。
江倚月深深吸气,努力平复着情绪,“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要瞒我这么久?”
她现在的心情,已经不?是一两个形容词可以概括的了。
霍辞握住她的手腕,嗓音低沉喑哑,“我怕,怕你离开。”
江倚月甩开他?的手,“那你是觉得现在告诉我这些,我就不会离开你了是么?”
晏西泽:“你们这是要闹分手?”
“闭嘴。”
“闭嘴。”
两人异口同声。
晏西泽打?量着他?们,怔愣片刻,忽然觉得自己再站下去未免有些不?合时宜,于是转身走了。
江倚月缓缓起身,霍辞想要扶她,却被她伸手挡了回去。
她淡淡打量他一眼,声音低低的,“我们先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吧。”
她是真的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事。
霍辞低眸,目光凝着她,低哑着嗓音问,“你不?要我了?”
江倚月嘴角动了动,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紧接着,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霍辞抱了起来。
她挣扎了两下,冷声问:“你干什么?”
霍辞那双桃花眼底蓄满了阴郁,手上力道更重了些,嗓音沉沉,“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能离开?我。”
他?眉眼微垂着,“我需要你。”
有那么一瞬,江倚月与他的视线相触。
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匕首重重地划了一道。
她现在脑子很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江倚月被霍辞带回了仙月南庭。
晚餐是他做的,因为不能见火,他?还是用的电器。
江倚月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鼻腔处忽然涌出酸意。
从头到尾,除了隐瞒,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父亲离开,难过的不?止有她……
他?也?很难受的吧。
江倚月忽然后悔没有留庄医生的联系方式。
她转过身,走到客厅,从茶几上随意抽了张纸巾。
江倚月平复了一下情绪,找到陆谨修的号码,拨出。
她从陆先生那里问到了庄轻雪的联系方式。
江倚月加上了庄医生的微信。
简单打?过招呼后,她开门见山:【庄医生,我想问一下我哥哥现在的心理状况。】
【两周前他?告诉我,最近做噩梦的次数没有以往那么频繁了,不?过他?最近一周都没联系过我,我也?不?太清楚他?现在的状态。】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畏火症与他的心结有很大关系,但?我也?只知道他?过火灾,他?从未告诉过我其他事情。】
江倚月:【那些事……他今天已经全部告诉我了。】
【江小姐果然比我这个心理医生厉害,霍辞这个人,说好听点儿是太有主见,说得难听些就是太固执,能让他?敞开?心扉挺不容易的。】
江倚月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回复道:【谢谢庄医生。】
她算是让他?主动敞开?心扉了么……
她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最起码他?没有瞒她到底。
江倚月很快收到了回复——
【不?客气,之后你哥哥那边有什么情况,你可以随时跟我反应。】
【如果你愿意的话。】
她敲出三个字:【我明白。】
霍辞低沉清冽的嗓音从餐厅传到她的耳朵里,“过来吃饭。”
江倚月关掉手机,深吸口气,朝他?走过去。
一顿晚餐吃得略微压抑。
她全程没说话,只埋头吃着。
霍辞像是打定主意要给她些时间消化这些事,除了在她起身收拾碗筷的时候冷着脸说了句“我来”以外,也?没说什么其他的。
明天周六,她不用去上课。
但?再过五天她就要进组了。
她和霍辞……
周六上午,江倚月听到了车辆的引擎声。
他?去公司了。
江倚月给华景打了个电话,让她来仙月南庭接她,她要去学校。
回到宿舍后,听妍邀请她跟她回家住两天,她和听妍一起回了薛家。
晚上六点半,霍辞给她打了通电话。
她让听妍帮忙接的,他?们简单说了几句就挂掉了。
江倚月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发呆。
她把事情理清楚后,又不?免生出疑问——
霍辞对她,是不是愧疚大于喜欢。
如果用愧疚来解释,那从一开?始算起,他?的行为便都有了状似合理的解释。
可若是喜欢……她便没那么轻易能说服自己了。
总而言之,她现在还乱着。
为什么他?不?早一点把话跟她说清楚呢。
薛听妍看到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忍不?住拧眉,“倚月,你到底怎么了?”
江倚月抿了下唇,轻声道,“我想出去散散心。”
薛听妍盯着她,一眼看透她的样子,“你该不会又想喝酒了吧?”
江倚月眉眼微微垂着,没吭声。
但?她的反应无疑代表默认。
薛听妍见不?得她这副天软糯糯好欺负的模样,妥协道,“今晚不?行,明天吧,明天下午我陪你过去。”
江倚月点头应声,“嗯。”
***
周日下午六点钟,江倚月被薛听妍带到了一家刚开?业没两天的酒吧。
她们刚进去,薛听妍的手机就响了。
霍焰的电话,他?找她,说是庆祝获奖,想请她吃饭。
毫不意外,她被听妍抛下了。
听妍走之前还不?忘丢下一句话,“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或者?给霍辞哥打也?行,他?一定会来接你的。”
江倚月勉强扯了个笑,朝她摆手,目送着她离开?。
她转过身,进了酒吧。
江倚月点了两瓶红酒,慢吞吞喝着。
五分钟后,她搁在桌上的手机“嗡嗡”振了起来。
来电人,傅南珩。江倚月接起,声音绵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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