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我只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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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舟原本以为这事便算是过去了,谁曾想仅仅只是一个开头，他未曾料到长安的难缠程度，竟然这般惊人，一?来二去,便时常同?季芙在一处儿,有时到了饭点,直接在未央宫里用了。

他是皇帝,季芙是嫔妃，如此这般并不奇怪，可落在顾铮眼里，暗恼之余,还有些许的无奈。

午时,顾铮去内阁寻李璟,两人双双从玉华殿经过，正绕到御花园,离得老远就听见宫人们的笑?闹声，李璟咦了一?声，不由寻着声走去,却见乌泱泱的人群中，李明舟正站在人群中央,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格外惹眼，身边立着一?道纤细的身影，穿着一?套湛蓝色的宫装，眉心处的粉色花钿，显得季芙格外柔美，她抱着长安在怀，宫人手里还攥着拨浪鼓。

李璟愣了愣,忍不住低笑着指了指李明舟：“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简直羡煞旁人。可夫不是夫，妻不是妻，子不是子，倒像是老天爷开了个极大的笑?话。”

他说完，侧首望向顾铮，见其神色淡然，同?往日并无任何差别，让人看不出来他到底是喜是怒。

“红羽若是没死，此刻焉有季芙什么事。”顾铮语气稀疏平常，“你儿子实在太难缠了，跟你真像，一?样讨人厌。”

李璟哂笑?，不可置否，同?顾铮并肩站在一处，随行的宫人不敢上前打搅，纷纷退至一旁候着。

李明舟毫不知情，正攥着长安的小嫩手，微笑着道：“今天天色那么好，阿政也很?开?心的样子，看来以后得多带他出来转一?转，不能总放他在殿里，再把孩子闷坏了。”

“小殿下生性活泼好动，乳母们一向喜欢拘着他，若能时常抱他出来逛逛，白天玩得累了，晚上便不会再哭闹了。”季芙抱着长安，微垂着眸，立在李明舟身侧。

顾铮脑中忽然想起了当?年，那会儿李明舟比长安略大一?些，太子妃便那么抱着他在东宫里赏花，李晗就站在一旁，满脸微笑?。

如今骤然一见，不由心中凄凉。仿佛时隔多年，他又?体会了一?番艰苦，日日复夜夜，夜夜复年年，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李璟见他神色有异，知他见到此情此景，定然要触景生情，赶紧上前一?步，试图挡住顾铮的视线。

谁料，季芙脚下一?滑，险些抱着孩子摔倒，宫人们的惊呼声瞬间响彻御花园，李明舟手疾眼快，一?把将?人扶稳。

两手攥着她的手臂，低声道：“你且小心了，莫要摔伤了。”

这一?幕完全落在顾铮的眼里，他缩着五指，抿着薄唇，满脸漠然。直到有人唤了一?声“见过晋王殿下”，其余人才纷纷退后。

李明舟当?场如同?触电一般，赶紧收回了手。他神色紧张地望向顾铮，心里一?阵发怵，生怕他误会了什么。可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明目张胆。于是只能抿着唇，不动声色地同季芙拉开?距离。

季芙也心领神会一?般，抱着长安往后退了几步。

“还挺有眼力的，让人讨厌不起来啊。”李璟从旁压低声音打趣了一?句，见李明舟面色发白，又?道：“四哥，明舟不是那种胡作非为的人，你别吓唬他了。”

“本王一?句话都没说，何时吓唬他了？”顾铮不冷不热地吐了一?句，仿佛没看见他们似的，抬腿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行去。

此举在御前是十分失仪的，更何况在众目睽睽之下，李明舟抿了抿唇，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旁边的宫人面面相觑，均不敢出声。场上一?片死寂。

李璟清咳了一?声，抬腿上前一?步，拱手拜道：“微臣见过皇上。”

李明舟心乱如麻，立马就想抛下所有，追顾铮而去，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

选召秀女，顾铮没有阻挠，太后逼他翻牌子时，顾铮也没有吃醋，眼下又?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仅仅是因为，他顺手扶了一?把即将摔倒的季芙？可长安还在她怀里，难道要他眼睁睁地看着长安摔倒在地？

他不解，忽觉皇叔有些小题大做。

当?即脸色一沉，甩着衣袖挑了个相反的方向扬长而去。一?直到了入夜，顾铮都没有过来，反而是宫人过来回禀，说是小殿下今晚天未黑，就已经睡下了。

他心里稍安，摆手让宫人退下，晚上坐立难安，才处理了一?半公文，就坐不住了。连声唤了凌云过来，换了身便服，直接溜出了皇宫。

轻车熟路寻至了顾铮的房前，李明舟稍一?犹豫，抬起的手不知道该不该敲下去。正迟疑间，忽听门里传来一阵急促地咳嗽声，他整个人一惊，立马要推门而入。却听屋里传来慕枫冷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