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来姑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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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顾铮已经渐行渐远，李明舟咬牙，当着众人的面，纵身从三楼跳了下来，耳边的风声呼呼刮着，在即将?坠至地面时，一道人影从远处飞快闪现过来。顾铮一把将?他抱了个满怀，心脏狂跳不已，直到落地了，还久久不能平复。许久，才怒道：“你疯了么？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摔死?了怎么办？！”

李明舟环着他的脖颈道：“皇叔，我就知道，你肯定不舍得看?见我受伤。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们?不闹别扭了，都是我的错。”

“可我真的不认识你。”顾铮将?人放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刚才为何要这么拼命地飞身过来接他。那一刻的心，仿佛被人用手揪住，痛苦不堪。

“我们?该回去了，”慕枫上前，拉着顾铮的手腕，语气?冷冽，“你大病初愈，不能在外面待太久，且随我回去。”

“不行，皇叔必须跟我回去！”李明舟拽住顾铮的另外一只手腕，将?人往自己?身边拉，语气?急切道：“皇叔，阿政都会写诗了，九叔也很想念你，皇叔，你跟我回去吧，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顾铮左右摇摆不定，既不点头，也不摇头，须臾，侧过脸来，微微笑着问他：“小朋友，你家大人呢，为何就你一个人在这儿？你是不是离家出走，所以才故意过来纠缠。”

李明舟却在一瞬间便明白顾铮真的不记得他了，否则以顾铮的脾气?，绝对不会问出这种话。李晗的死?，一直以来都是他心里的痛，轻易不会提及，更别说是这种打?趣了。

他攥住顾铮的手腕，死?都不愿意放开?，连声音都颤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叔，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我了？我是李明舟啊！”

“真的不记得了，”顾铮摇了摇头，忽又问，“你唤我叔叔，那你父亲同?我便是兄弟。既如此，你岂能这般无礼？”

李明舟心窝都凉了，睡都睡过了，顾铮居然把他当侄子。谁家的叔叔会同?侄儿共赴巫山，行那伤风败俗之事？

慕枫道：“走罢，再晚些，天都要黑了。”

顾铮点了点头，将?手腕抽了回来，便要同?慕枫离去，想了想，又折身回来，轻轻点了点李明舟的眉心，淡淡笑道：“回家去吧，别动不动就要跳楼，自己?的命都不好好珍惜，旁人为何要珍惜你。”

李明舟怅然若失，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亦步亦趋地跟在顾铮的身后。他走，他就走，他停，他就停。

一直跟了几条街，顾铮才驻足，回身瞧他一眼?，叹气?道：“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慕枫早就憋了火气?，当即便冷冷道：“再要跟着，打?断你的腿，沉进江里。”

“我又没有跟着你！”李明舟呛了他一句，又抬眸去望顾铮，很可怜地道：“我一个人来姑苏，家里人都不知道，人生地不熟的，谁也不认识。我就只认识你。”

顾铮道：“离家出走的？”

“是啊，”李明舟索性应了下来，胡编乱造道：“祖母让我订亲，我不愿意就偷偷跑来了姑苏。见你生得像我叔叔，所以才跟过来的。”

顿了顿，他无视了慕枫，直接问顾铮：“我没有落脚的地方，你可以带我回家吗？”

“可以。”

“不行！”

慕枫一口回绝，甩着衣袖道：“带着他就是个麻烦！”

顾铮道：“又不让你带，他跟着我就行了。”说着，他冲着李明舟招了招手，“过来。你此前说，你叫什么来着？”

“李明舟，承仪是我的字，承天之佑，知礼明仪。”

“好，那我就叫你承仪了。”顾铮似乎对往事所记不多，连当今皇上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可却把慕枫记得很牢。

李明舟心里一阵苦涩，有心抓着慕枫当面问个清楚。可慕枫对他的敌意颇大，根本?连个好脸色都不给?。

他便寻不到机会问。

顾铮将?他带回了客栈，恰好客房已经满了，李明舟便顺理?成章地同?他挤在一个房间，不过另外叫人抬了竹椅过来。

至了晚间，慕枫借口过来探脉，一直堵在两人中间，丝毫不给?李明舟刨根究底的机会。原本?以为探完脉之后，他便要下去休息，谁料竟然同?顾铮下起了棋。

李明舟坐在顾铮身侧，见他落子间镇定自若，很快便连赢几局，似乎也察觉到慕枫的心不在焉，他推了棋盘，道：“你怎么了，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是不是颍州出了什么事？”

“没有，只是觉得有外人在，心里总是不太踏实。”慕枫瞥了李明舟一眼?。

顾铮笑道：“这孩子看?起来挺乖的，也不会武功，在我身边出不了什么花招，你不必担心。也许明日，我便将?他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