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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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不用早起，胤礽懒洋洋的趴在床上休息了一阵，然后不经意瞥见胸前两只大白兔，脸色顿时十分精彩。

算了，起来吧。

有了先前腿软摔跤的教训他这次学乖了，把兰月和明月喊了进来服侍更衣，他脸上维持着懒洋洋的表情，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明月打开柜子问：“主子今日想穿哪件旗装呢？”

胤礽瞥了眼，入目都是很舒服的素雅颜色，叫人看了喜欢，他伸手指了指一件淡绿绣牡丹花的旗装，袖口是一圈深绿带白的纹路，配条尾部绣了花的白色龙华。

明月手巧，在梳发式上比旁的人多几分研究，凡事时兴的发式，她看上一眼便能给人梳出来，不过入了宫便多是梳两把头，也没什么新意，明月便在首饰匣子里挑了挑，捡了些银饰做点缀簪在胤礽发间，再往一侧插支长长的流珠串便好了。

正要往脸上上妆，胤礽别扭的躲了躲，见明月满脸的诧异，忙道：“孤……姑且便这样，本宫觉得这样就挺好看了，不用擦粉了。”

确实，叶英的条件十分不错，皮肤细腻瓷白，杏眼乌瞳，红唇挺鼻，虽不是远山眉却也整整齐齐没有杂毛，叫人第一眼便觉这是个漂亮大气的女子。

但是哪有女子不上妆的，便是家贫也会买上两盒廉价些的胭脂水粉涂抹了再出门，更何况是堂堂太子妃，这么素面朝天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明月无措的拿着粉盒看向兰月，她不如兰月在主子面前说得上话，这会儿倒是不敢硬劝。

“格格今儿又怎了？”兰月笑着上前，忍不住唤了从前的称呼。

胤礽看了她一眼，“孤……我觉得……算了算了，上吧。”

看着自暴自弃的自家主子，兰月无奈了，这来了毓庆宫才端庄了几天这怎么又开始闹起来了，“奴才知道主子不喜欢往脸上涂抹，可也没办法，主子底子好，既如此便画个眉，涂上口脂便罢了，可好？”

“就照你说的吧。”胤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都能淡然接受和福晋灵魂互换的事了，却无法假扮做女子涂涂抹抹，唉，不提了不提了。

时间花的久了些，何嬷嬷在外道：“主子，两位李佳格格并林氏、唐氏已经到前厅了。”

“知道了，奉茶，本宫稍后就到。”

胤礽踩着嗒嗒响的花盆底到的时候，李佳氏等人刚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叫人来了忙起身福身行礼。

“给太子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起吧。”

胤礽刚落座便听到小李佳氏娇软的嗓音欢快道：“姐姐今日这身装扮真真是好看，清雅脱俗的淡绿适合极了，就像院子里那翠竹似的。”

这一番话倒是引得胤礽多看了她两眼，原先福晋未进门的前两年，这毓庆宫里头就数小李佳氏容貌上佳，又极擅生养，只可惜怀得快掉的也快，已经有了长子又没有太子妃给他生嫡子，这看着大哥家活蹦乱跳的四个丫头竟生出些许嫉妒，以至于当初头个闺女呱呱坠地时他欢喜的不得了，这一高兴就容易生悲，闺女儿刚活够一个月呢就一命呜呼了，胤礽心里别提多难受。

之后小李佳氏又生了个闺女儿，这个更惨，十六生廿三便没了，一个月都没活过，胤礽怅然若失，思来想去后觉得这小李佳氏莫不是养不来孩子，在肚子里掉了好几次不说都生下来了都养不活，每次胤礽看到小李佳氏那张妩媚多姿的面孔就想起这俩闺女，甚是心痛，不忍直视。

小李佳氏捏着帕子忐忑不安，这太子妃怎的突然黑了脸，莫不是她说错了什么，仔细回想一番也没挑出错来，莫非太子妃娘娘不喜欢竹子？

林氏和唐氏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她们早就看小李佳氏这狐媚子不顺眼很久了，自然不会帮着她说话。

胤礽轻轻笑出声，转瞬即逝，待小李佳氏看过去时又没了笑脸，只轻咬嘴唇也掩嘴笑：“娘娘今日怎的都不开口，可是身子不适？”

身子往后仰了仰，胤礽有点懒散的靠在椅背上，道：“无事。”

小李佳氏见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悻悻住了口，暗地用力扯扯手中的帕子。

胤礽把目光挪向一直低眉顺眼安安静静的大李佳氏，发问：“阿克敦近日可有好些？”

这孩子身子骨不直不太强壮，但也多是些头疼脑热什么的，只是大李佳氏总是如惊弓之鸟，头几回胤礽被她吓了几次，还以为孩子不行了呢。

大李佳氏点了点头，轻道：“近日好些了，多谢娘娘关心。”看她眼中露出庆幸便知确实如此，只是面上的疲惫即使擦了层层的粉依旧挡不住，想来这几日一直都亲自守着阿克敦，一腔母爱确实真情实感。

“嗯……”胤礽点点头，在底下四人面上晃了一眼，实在不知道该说啥。

女人嘛，干巴巴扯来扯去说了会儿，无非就是些衣服首饰啥的，再不就是院子里什么什么花开了，大家约了去亭子里赏花什么的。

“娘娘您不知道，林姐姐抱来的那只京巴儿有多好笑。”唐氏是个话唠子，什么话题都能叫她扯到别处去，这会儿已经说到了林氏养的那只狗上了。

唐氏用手帕捂着嘴笑，纤纤素指点在空中，一副无奈又好笑的模样。

胤礽在椅子上挪了挪又换了个姿势，面上不露声色，实则发呆不知道发到哪里去了，若是平时他还有闲情跟自己的莺莺燕燕们调调情，奈何如今他的女人们都拿他当姐妹。

敏锐察觉大李佳氏的心不在焉后，胤礽立即道：“时候不早了，阿克敦既然还病着，素玉你便回去照顾着吧。”

素玉是大李佳氏的闺名。

大李佳氏愣了愣，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顺势起身告退。

林氏和唐氏也识趣的跟着告退，只小李佳氏磨磨蹭蹭留到了最后。

胤礽看了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索性直接道：“还有何事？”

小李佳氏往前凑了凑，娇艳的脸蛋上是讨好的笑：“太子妃姐姐……”

胤礽面色古怪，勉强点了点头，“说。”

“婢妾近日新得了几个绣花样子，都是时新的，婢妾听闻上次太子妃姐姐想要些人啊猫啊狗的样子，等会儿便命人送过来，太子妃姐姐若是喜欢便留下，若不喜欢婢妾便再差人去找找。”这小李佳氏颜色确实好，如此软声软气的说话，实在叫人心痒痒的。

福晋确实喜欢找些新奇的样子来绣，胤礽点了点头，看到自己的小妾脸上隐晦的期待，奇怪这小李佳氏怎的对着福晋也这般粘人的撒娇模样，一口一个姐姐说得欢乐，转念一想，莫非这是在和福晋投诚？

“唔，知道了。”自己似乎也确实冷落了小李佳氏好些时日了，面对这张脸倒确实有些意动，低头瞧瞧胸前的高耸，还有划过脸侧的流珠，突然泄气。

唉，有心无力啊。

没能得到准话小李佳氏有些失望，转而想人家也没拒绝，便又期待起来，她已经许久无宠了，还因为殇了两个女儿惹了太子爷的嫌，若再不趁着现在太子妃初来乍到投向投诚，怕是真要叫太子爷忘了她了。

“那婢妾便告退了。”胤礽点点头看她袅袅婷婷的背影消失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