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失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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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这种时候，威廉都分外的庆幸起来，以魔法师的精力彻夜通宵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挥手凝了块水镜，这样简单的动作就这样反复做了几个小时。

只是做出相同的动作并不困难，而是他需要做的自然，即使是在信众的注视之下，在神明的雕像之前，他都要做的无比自然，如果现在做的还算流畅，到时候因为紧张而僵硬无比露馅儿，那可就欲哭无泪了。

同时他在思考着应该怎么样将老师的话告诉索锡主教，他心思敏感，自然猜到了那大概是什么约定，并且是放弃相关的。

思索间，太阳不知不觉的又升起。

当第一缕明媚的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的时候，威廉才意识到了时间的流逝，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停了下来，苹果在手里也不知道受了多久才摧残。

“哟，这么早就在偷懒啊小子。”

索锡主教勾了勾手指，那个不知道被在手里把玩了多久的苹果就飞到了他的手中，他抛了两下，啧了一声，“可怜的小家伙。”

倒也不嫌弃，直接咬了一口。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吃苹果？”

“因为我以前在海上讨生活，你知道的，大海的男儿都喜欢吃橘子。”索锡主教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也没问他进度如何，这本来就是不需要担心的事情，他对爱德华的弟子有这个自信。

“……那这和苹果有什么关系。”威廉托着下巴稍稍歪头，他实在找不到里面的联系。

“嘿嘿，老子就喜欢他们看不惯‘什么狗屁魔法师非要吃别的害老子多跑一趟’的样子，苹果嘛，他们常买那家恰好不卖，得跑半个城。”索锡主教活灵活现的模仿了一段声音粗粝浑厚的壮年男人的抱怨，又嘿嘿笑起来，“这之后也就习惯了。”

“……”威廉一时忘了合上嘴，他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别这样看着我啊，”索锡主教把果篮里重新塞满苹果，满意的点点头，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在海上，就算你有一门手艺，宽厚的老实人可还是难吃饱饭啊。欺软怕硬对于一些人就是生存法则一样的东西。这也是你在教会，不然你这样的，怕不是‘搭把手’搭到死。倒是爱德华很适合，可惜了，当时我们还没干一票大的就被迫解散了。”

“如果索锡主教你离开教会，会去什么地方呢？”威廉听到他说往昔不由垂下头，声音闷闷的说道。

他已经猜到了老师说的是什么意思，比起来提到海上就神动色飞的样子，当初在克洛村一副合格主教模样的索锡主教显得太虚了。

“怎么你小子还没上位就想赶我走了。”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威廉踌躇半晌，组织好的语句到了口边还是说不出来。

“大概回去大陆上转转，然后回到海边弄一条自己的船吧。”索锡主教面容老迈，但这只是他自己的选择——到了能够称为精英的四阶，法师们就可以保持自己年轻的外貌了，而现在，尽管还是笑着，但他那双明亮的眼睛第一次显露出疲态，“唉，到底还是老了，当初还想着去开拓黑暗森林呢。”

黑暗森林便是未探索区域的一部分。未探索区域占据了大陆的绝大部分地区，为了方便称呼根据地貌不同划分了不同的区域：黑暗森林，深渊海域，佚名山脉等。开辟未探索区域，将人类的领地往外拓展一直是国家势力领袖们的梦想，也是为什么大陆上明明不少组织有着激烈的理念冲突却没有打起来的原因，他们更倾向于在统一联合探索的时候给对方使绊子。

而对于个人冒险家来说，未探索区域便是一块宝地，无名历时期的魔法道具随便摸出来一个都能在拍卖会上拍到高价。

不过这么多年来集聚了大多数人的力量，也只是将边界线推出了一个城市的距离而已，这样的蛋糕显然是对不起付出的，因此近年来“只有先把XX（敌对国家）打到，我们才有精力去开拓土地”的说法逐渐甚嚣尘上。

“你问这些，是有什么想对我说吧。”索锡主教拿了两个苹果，抛给他了一个，自己却拿在手里没有想动的意思。

“小子，再教你一招，”索锡主教的表情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双眼却流露出凶锐的气息，像是不再压抑自己爪牙的捕猎者跃向猎物的那一刻，他的声音也像是刽子手行刑前最后的低语，“当你想隐藏自己想法的时候，只要凶狠起来，凶恶张狂的人就是我提到的那些欺软怕硬的家伙们最怕的类型。”

威廉知道他已经猜到了什么，毕竟与老师的熟悉程度度，索锡主教肯定是远超现在的自己的。

“我见到过老师了，在就职的时候，他让我转告你……‘桅杆已断’。”

索锡主教的样子也就保持了那一瞬，他听完陷入了沉默。

威廉也不敢多说什么，作为带来了这个消息的人，他更觉得度日如年。

索锡主教露出了一个颇为灿烂的笑意，“嗐呀，原来你要说的是这个，爱德华这家伙可真过分，连老朋友养老的地方也不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