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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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上至今没有报道港口黑手党造成的死亡人数，表面上一派歌舞升平的样子，实际上内里早已血流成河。

来自黑手党的歌迷没再笑呵呵的跟飞鸟闲聊，他面色肃然道：“飞鸟小姐，首领的心情很不愉悦，这份不快想必能被你的歌声抚平，希望你的歌声能带给大家快乐。”

如此隐晦的提示让飞鸟蹙了蹙眉，能让年迈的首领感到不悦的事也就只有红发小孩清除令了，这个黑手党在暗示飞鸟，想要安全的回家就得哄那位老人开心。

相比前几次来到这儿，今天的港口mafia大楼更显热闹。身着黑西装的壮汉拖着尸体与她们擦肩而过，飞鸟眸中瞳孔微微一缩，舔了舔唇，若无其事地跟在黑手党的身后。

被拖走的尸体已经被鞭打得变了形，但是中年发福的体型让她忍不住联想到总来找矢岛婆婆聊天的老相识——那个港口黑手党成员。

两个年轻的女仆正蹲守在门前，拿着抹布仔细清理着血迹，见到首领的死侍带着女孩走近，连忙起身为她们拉开大门。

“飞鸟来了？”

身形消瘦的老人难得从床上起来，斜倚在沙发上。被这样锐利的鹰眸注视着，即使知道对方已经老眼昏花，女孩还是忍不住心里一紧。

“好久不见。先生，您的腰疼好些了吗？”飞鸟边说着边仔细观察着这个久未踏入的办公室。

事实上她曾预想过千百种可能会遇到的意外，独独没料到这种状况。

绑着绷带的男孩丢掉了往日的夸张作风，鸢眼里不带任何情绪，乖觉地站在一旁，就好像她们压根不认识似的。

这是太宰？！

飞鸟听到自己逐渐扩大的心跳声，自己什么也没做，美佐子都没被带来，港口黑手党又怎么会因此找上她的朋友呢。

就在恐慌即将从心脏蔓延开来时，男孩突然抬起脑袋，冲着飞鸟眨了眨眼睛。

飞鸟愣了愣，到底是冷静了下来。

目光扫过太宰身旁的白大褂，看两人的站姿，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医生模样的家伙就是太宰的收养人了。

把收养的小孩带到这种地方，这家伙真的靠谱吗？

“首领，检查结束我们就不打扰了。”

老首领摆了摆手，医生笑眯眯地对着女孩点了点头，很有眼色地带着男孩退下。随着一轻一重两个脚步声逐渐走远，飞鸟这才松了口气。

老人伸出干枯的手掌，把女孩招到身边，办公桌上摆满了糖果和糕点，竟是为她准备的。

还没开始品尝这些玩意儿，黑西装们就在老人的指示下押送着一位老妇人，逼迫她跪在走廊。

飞鸟怔住，她认出这位蓬头垢面的老妇人正是矢岛婆婆，消失了好几天的老邻居果然是被港口mafia抓住了。

“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飞鸟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说，“这位女士和我的邻居矢岛氏有些像。”

“没错，她确实是矢岛夫人。”

老首领扯出一个笑来，压低声音道：“我也许久未曾听过矢岛夫人的消息了，没想到再会会是这样的场面。”

身后的死侍随声附和着，“要不是附近的居民检举，谁能想到矢岛夫人竟然会背叛港口黑手党呢？”

飞鸟呼吸一滞，矢岛之所以被抓到港口大楼居然是被住在附近的邻居给举报了。

“矢岛啊……我要杀的人，你偏偏要去救，还把他们送出了海，我要怎么饶恕你？”

老首领一边咳嗽着质问矢岛，一边声音沙哑地批评女孩道：“你年纪还小，要知道有的人帮得，有的人那是帮不得的。这件事你不知情，我也就不责罚你了，叫你来权当长长见识吧。”

矢岛婆婆一言不发地跪在地上，坦然的接受即将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命运。因为遗孀身份而被认为是港口黑手党一份子，在做出“背叛”的举止后她将遭受比普通人更为严苛的私刑。

飞鸟睁眼看着婆婆低下头颅咬住台阶，身强力壮的黑西装男人从背后猛踹她的脑袋。她挣扎着抬起头，眼中满是乞求。

她在乞求结束这场酷刑吗？

飞鸟茫然四顾，直到三声枪响灌入耳中，这位一直不被邻居们接受的老人终于解脱了。

房间内沉寂着，首领悲悯地叹了口气，语气寻常道：

“唱歌吧，飞鸟。”

飞鸟闭了闭眼，整个鼻腔都被强烈的血腥味堵住了。站在背光的阴影中，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对魔鬼说“好”。

歌声慢慢环绕着整栋大楼，在音乐中，一切杀戮都没了踪影，只剩下隐忍下的哀伤、勇气和希望。

【在那青灰色的大海彼方，

有人正在忍受苦痛。

如同还不会飞的幼鸟，

我感叹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女孩的歌声有些颤抖，老首领用沉重又疲倦地目光凝视着飞鸟，随即又哼笑出声。会为了一点小事而悲伤，到底是个孩子，还是得多来港口见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