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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霍珽不咸不淡的声音传了进来:“是肾虚的表现。”徐天洗手的动作一顿,心想不会真肾虚了吧。
他拉开门,见霍珽已经坐在椅子上擦头发,便嬉皮笑脸凑了过去,说:“那是,哪有我们珽哥身体好,没事就爱冲凉水澡。”
Z大只有晚上六点到晚上十二点这段时间提供热水。
霍珽这人龟毛,每次运动完都不喜欢一身汗去上课,所以回回体育课后都要冲冷水澡。
霍珽没搭理他,徐天也不介意。
想到刚刚被霍珽说肾虚,为了证明自己依旧很男人,也去冲了个战斗澡。
收拾好已经快到上课的时间了,下午还剩最后一节复变函数,两人便拎了书包,迅速下楼。
徐天身高一米八,和霍珽差不多高,穿一件飞行员夹克,头发染成了骚气的黄色,一双桃花眼很是风流。
霍珽则穿了件纯黑的夹克,乌发剑眉,气质凛冽。
两人并排走在一起极为养眼。
徐天是霍珽发小,他和霍珽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在同一个班,初中、高中直到大学,一起搞数竞,一起读数学专业,也是抄了十几年作业的过命交情。
徐天常常觉得霍珽坑了他一辈子,只因学了数学之后,知识没涨多少,发际线的高度却与日俱增。
要不是那些年抄他的作业莫名其妙抄出个竞赛加分,他也不至于就这么稀里糊涂踏入数学系这个火葬场。
不过想归这么想,徐天还是很在乎这个发小的。霍珽的外号“婷婷”就是他深(胆)思(大)熟(包)虑(天)取的,叫了这么多年,每次都冒着“没作业抄”的生命危险,但这么多年竟然就这么叫过来了。
徐天呼了口气,心道自己“伴君如伴虎”这么多年,真是相当不容易了。
这时两人到了车库,直奔一台荧光绿的自行车。
徐天坐在车座上,霍珽便十分理直气壮地坐在车后。
徐天:“……”
“我说珽哥,你真不打算要你那辆车了?”路上,徐司机一边“哼哧哼哧”地蹬车,一边问。
“嗯”,霍珽边看手机,边漫不经心地答了句。
霍珽自己其实也是有辆单车的,并且还价值不菲。
但大一寒假刮了好几次台风,开学回来后车子被吹的七扭八歪,压在一堆单车下面,又不知道撞在哪爆了胎,霍珽便再没碰过了。
于是408宿舍的另外三只便苦逼地沦为这位大爷的司机,每天风里来雨里去,载他上课下课。
“上次子骞跟我说,校门口就有修车的,你那车拿出去五十块钱就能修好”,徐天试着建议,“要不我帮你拿去修了?”
“不用了”,霍珽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懒洋洋道,“不想骑车,累。”
徐天:“……”,我他妈载着你就不累了?
不过他会这么说徐天也是能料到的,这家伙从小懒得要死,但凡能坐着就不可能站着,能躺着就不会坐着。
这么多年,徐天早都已经习惯了。
“唉,我这也是没有女朋友才能这么惯着你”,徐天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为兄弟发愁,“你说要是我们都有女朋友了,你看谁有功夫载你上课?”
霍珽正悠哉地坐在后座刷手机,闻言抬眼瞥了他一下,随即意味深长地“哦”了声,道:“你是在暗示,让我好好珍惜现在的你?”
徐天差点被呛住。
“你珍惜我没用,珽哥”,徐天本意是想劝他振作,谁知这家伙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只好苦口婆心道,“男人不能轻易喊累,你知道吧。你自己也总是要找女朋友的吧,到时候看你咋办?”
“哦,那简单”,霍珽收了手机,云淡风轻地说,“女朋友载我就行。”
徐天:“......”
教学楼A209。
江橙早到了十分钟,特意在最后一排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她先把《离散数学》的书摊开放在桌上,再摆出几个笔记本。
然后抬起眼,默默地打量整个教室。
教室里来的人不多,大都聚集在前排的位置,互相对答案、吐槽作业,没人注意到后排的她。
江橙观察了一会儿,心里没那么紧张了。便打开手机一边刷朋友圈一边点赞。
一个熟悉的蓝猫头像忽然映入她的眼帘。
霍珽在早上十点发了条动态:
【宿舍楼下有两棵树,一棵学数学,一棵不学数学。】
然后配了一张图:
图中有两棵树,分列宿舍楼两侧,左边的书枯枝败叶,一片衰败,右边的树郁郁葱葱,生机勃勃,与之形成鲜明对比。
江橙纳闷地看了半天,忽然间脑袋前灯泡一亮,明白什么意思了。
她忍不住笑的打跌,没想到霍珽自嘲起来还挺幽默,怒点一赞。
肩膀忽然被碰了碰,一道清亮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同学,你旁边有没有人?”
“没有”,江橙忙摇摇头,收起笑容,转头看去。
下一秒,她的眼睛忽然瞪得老大,震惊道:“霍……霍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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