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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其实已经为宁远伯府考虑得很深远,按照他本来的想法,肖家应该分得七成中的三成,肖章和他们一样,额外的一成是肖蔷的,毕竟陶翁山和他有些关系,但?是现在看来是他想当然了。
作为利益相关体,合伙人必然要聪明识时务,更重要的是需得把握形式,知道什么情况下应该说什么。
裴宴觉得肖蔷并不具备这项才能,聪明人不会让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最不应该暴露的人面前,不仅不会得到安慰,反而受到嘲笑。这不仅仅是对他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身边亲人的不负责。
“贤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肖令宽惊呼。在这长安城或者?是在大夏朝只有到过长安城的人,都知道聚福楼日进斗金的传说,能要到它的分?成已经谢天谢地,只是眼看着就要到手的利益不见,谁受得了。
“伯父稍安勿躁,除了希望大家都好,和顺利解决眼前事,晚辈还能有什么意思?”裴宴笑。
肖令宽却并没有松气,“贤侄,你看别人还在这等着,能不能先把这件事应付过去?在讨论分成比的问题。这银子是宁远伯府和你借的,伯父会尽快还你。”
肖令宽虽然在有些事情上糊涂,但?在这事上他还是分得清的。聚福楼的分?成对宁远伯府来说,就像是空手套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两万两银子听着是不少,但?是聚福楼的分?成可是钱生钱的,长久来算还是自己亏了。
人心啊,总会在某一时间出现转折。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反倒没有那么多苦恼。当对一件事情有了期待,当知道自己能够拥有更多,就想把所有的全都抱在怀里,得不到就觉得是自己赔了。其实想想,如果没有裴宴宁远伯府现在还是那个宁远伯府,就连女儿也得舍在其中。
正厅又是寂静。
“父亲,你今日说的已经够多了,我觉得此事就按阿裴说的办吧。”肖章开口说道。他真的觉得宁远伯府这段时间在裴宴身上得到的已经够多了。阿姐能够顺利和钟绍荣解除婚约对他们来说是最大的一件事。
陶翁山一个寸草杂生的小荒山,阿裴拿了一万两银子来换。且别说这座山以后会有什么用途,阿裴要拿它做什么样的交易,达成什么样的合意。反正只靠他们宁远伯府,陶翁山就只能是一座荒山,提不起什么价值。说句实话,就算是知道陶翁山价值奇高,他们宁远伯府也守不住的。
很无奈的一个认知,但?这就是事实。
“你一个小孩子家懂什么?不懂别打扰大人们说话。”肖令宽往后拉肖章,这孩子总给他捣乱。
“父亲,”肖章加重了语气。“如果父亲执意如此,我现在就去寻祖母和母亲,让她们决意这件事该如何办。”
肖章本不想当着众人的面把这话说出来,无论如何,父亲是宁远伯府的家主,当众被落面子心里肯定不好受。就是他一个小孩儿,当众被指着脸说还会发飙呢。但?是不能再任由父亲这样下去了,……阿裴从刚刚到现在都没有说话。
“你在威胁你爹,你这是和父亲说话的态度吗?谁教你的。”肖令宽恼羞成怒,他私自把苏姨娘留在长安城,养在外面的事当然不能被家里知道,否则他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了。眼前这事也一样,要是老娘和夫人出来,她们出于愧疚肯定会答应,但?是凭什么?那本来就该是分给他儿子的,如果现在不强硬些,回头人人都有,就他儿子没有,阿章该如何立足?
他这都是为儿子着想呢,偏这个小的不领情,裴宴都没直接拒绝,他就替他直接回绝了。拿了聚福楼的分?成,还怕还不起这两万两银子?孺子不可教。
裴宴后悔来宁远伯府走着一趟了,前世?他与宁远伯府几乎没有交集。待他出仕能在朝堂上决定二三事的时候,宁远伯府已经完全没落,他倒听说过肖家大少和裴二少从前关系很硬,说到几件趣事也确实都是“以前”发生的,后面了了。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当然是裴宴那时候的芯儿已经是吴庸的缘故,作为曾经欺负过吴庸的他们众人,在吴庸一步步往前走的过程中,被永远的留在了路旁。
这其中会不会也有宁远伯府自身的原因?裴宴很自由,年少时的小打小闹秦王从来不干涉,一直到现在他做任何事情,父王一直是持支持态度,让他多尝试多去做,甚至明里暗里表示不管出现什么后果他都能承担。
但?是当他们到了一定?的年纪,当发现宁远伯对儿子还有其他别的过分?的要求,作为父王的秦王怎可能忍气吞声。
前世?并没有牵扯到聚福楼,也就是说,当吴庸是裴二少的时候,为了不惹人注意肯定不会立刻同阿章不往来。十?多年的感?情并非一两句话的矛盾就能消磨掉的,裴宴换了芯儿,肖章可没换,所以只能慢慢疏远。裴宴不知道吴庸用了什么样的办法,但?可以肯定的是,前世?的宁远伯府并不如意。
当然,以上全部是裴宴根据已有的事实推测出来的几点怀疑,现在已经无从认证,除非吴庸能够拾回前世?的记忆。
裴宴侧身,把半身的力?量倚在安沂身上,他微微低头,重重吐了一口浊气。
心累。
他最不耐烦应付这些,尤其父父子子?的那些事。
“阿裴。”安沂低声唤道,她轻轻拍了拍培养的手臂,再抬头脸上的温和不再。
“伯父!我想你从一开始就误会了阿裴的意思。”
安沂的声音不大,温和中透着不容忽视的坚定?,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这边。
裴宴愣了愣神,却没有动。
“你想说什么?”什么叫他误会了裴宴的意思?肖令宽疑惑。
“伯父,您扪心自问。阿裴从开始到现在的一切操作都是为了谁?是为了我们吗?”
那必然不是。安家最高的文职官员也不过尔尔,在号称一杆子?打下去就够打出几个官员的长安根本不够看,但?是谁没事敢去惹安家?没有。
谁让人家祖上能耐,留下了极富家族特色的家规和文化,不出头不低头,传承几百年来,从不会因为在权者?是谁,弯自己的脊骨。
其实说句实话,要说大夏朝,谁真正是为了百姓忙活,安家绝对是其中最富浓墨重彩的一个家族。不为强权折腰,不为低贱轻视,简化文字,推进印刷,捐钱捐银重设善堂,让普通百姓能过识得几个字。
这也是为什么历经几姓帝王,他们安家依然安然立在众世?家之列的缘由。没有哪个强权能够逆百姓而为,安家的名声早已超越了强权政治,超越了世?家间隔,几百年他们积累了良好的口碑,而他们也以自己的行动表明自己没有那个野心与人搏斗,能如果对俺家好,能够为自己树立更好的口碑,想来没有哪个帝王能够拒绝这份忠心。
所以,说句实话安家不缺这份银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锦上添花可以不做,雪中送炭难得可贵。
后者当然是指宁远伯府。宁远伯府什么情况不用提,在座的几位都知晓,就是平常对这些事情并不关心的肖章也能说出个一二三四?。这是关乎家族命运的重大事情,作为家族的继承人,就算父母长辈不主动提起,日常听的多了也就懂了,这就是他们生在这样家庭的必然结果。
裴宴真的是想帮助宁远伯府的,还记得那时他主动和肖令宽提及此事,回程路上安沂笑着问他为何选择了宁远伯府,彼时裴宴只是笑笑说想做就做了,并没有给出具体理由,但?安沂觉得八成和阿章有关。
裴宴平时看着张牙舞爪却有着最软和的内心,而现在,他的这份心意被别人当成了理所当然。说句实话安沂有些不爽,否则她不会这样无礼。
安沂,在别人看来是个很复杂的人。裴宴对他最大的印象是安沂自小就喜欢缠着他,自小到大从未改变。这一世?大多数人对裴宴和安沂关系的看法。但?是除却裴宴这个例外,安沂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首先安沂和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以裴宴为首的他们几人,在长安城顶着纨绔之名走遍大街小巷,打架闯祸样样行,虽然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谁传出去的,但?就是听着他们都觉得自己可行了呢。
但?是安沂不一样,他斯文,知礼,没有裴宴在身边的时候非常安静。也从来不跟着他们胡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群人竟不觉得奇怪。他们一起去吃酒,安沂也是老老实实的跟在裴宴身边缠着,如果没有裴宴,其他几乎没有人能叫动他。
他非常善谈、思维敏捷,反应迅速。在为数不多的和他们闯祸的时候,被书院的先生逮到,安沂总能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把先生说的节节败退。当然也有提到铁板的时候,严夫子?最不吃这一套,但?不吃归不吃,反正最后都是高高抬手,轻轻放下。
肖章看了看安沂,能把安沂逼到这份上,他老爹还真是行。不过安沂向?来向着阿裴,他已经习惯了。
事到如今,肖章已经不想管了。他其实是非常依赖父亲的一个人,但?直到今日直到此时此刻他突然意识到原来父亲已经老了,原来他已经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看,在这件事情上,在这件他都能想通的事情上,父亲却一直在犹疑,妄图自己付出最少的代价从而得到最高的回报,也不看看他面对的是谁。
他们几个在长安城什么时候吃过亏?不仅是在东临书院,就是放眼整个长安城,他们都没吃过亏。为什么?因为阿裴是秦王的爱子。
所以不管他怎么胡闹,最后总能平安无事。这可是阿章在无数次的化险为夷,转为为安的过程里,总结出来的生存经验。每每在最紧要关头像,甚至在拳头落下的那一刻,他闭眼准备承受的时候,总有人替他挡下拳头,那种庆幸和逃出一命的感?觉他不能忘。而这些庆幸最大的地契就是拱辰巷秦王府。
“不需要我多说,伯父心里就清楚答案吧。”安沂笑,“既然知道想比就更明白,阿裴为何会提出这个建议?在今天之前。我们都没有意识到伯父竟然这么糊涂,也怨不得宁愿伯父这些年一步步走向没落,不说十几年前老伯爷还在的时候,就说两年前宁远伯府都不至于两万两银子都拿不出吧。”
裴宴轻轻皱眉,拍拍安沂让他少说几句。不管怎么样,一个小辈拿别家家族衰败去指责别家家主都不合适。
“当然作为一个外人。我并不关心肖家到底走到哪一步?也不关心他何时会完全没落?是不是等阿章接触的时候,宁远伯府早已经是个空壳,就算我们这帮兄弟帮忙填补得再多也白搭。”
裴宴无力?的摇头,这是专逮着别人的软肋,拿利刃往上戳啊。
“我们本可以什么都不做,以上就会是宁远伯府的未来,只能更差不会更好。”安沂讽刺的笑笑。
“但?是伯父您在做什么?身为宁远伯父的家住自己不能立起来,现在还要连累儿子永远都不能立起来吗?且不说您一个外姓的长辈跟我们小辈伸手要钱多么不妥,就说说您现在的这副嘴脸,让我看了觉得可怜又可悲。阿裴不欠宁远伯府的,别把所有事情都当做理所当然,想当也可以在说话之前想想自己之前做的事配不配得上你伸出的这只手和说出的这些话。如果您自个儿都觉得不配就别说了。
我们是年纪小。走过的路恐怕都没您老吃过的盐多。但?谁都不是傻子。两万两银子,撒出去能听个响。放到善堂不知道能救多少人的命,在您这儿伸手就来要,张口就要拿,您好大的脸面!另外,阿章仁厚,您不能这么坑他。”
裴宴只能听着,又一次见识到安沂的伶牙俐齿,甚至裴宴这次更震惊。为什么?放着可可爱爱的小姑娘不做,怎么偏要往泼辣方向转变呢?虽然裴宴还是觉得可爱,尤其这些爽利泼辣的言语中句句都是对他的维护,好似这个世上唯有他是最好的,他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是有理由的。
人都是感性的动物,谁都爱听好话,没有人能经得住甜言蜜语的攻势,尽管其中,有些地方极大地夸大了他的好,与事实不相符,但?裴宴选择无视。因为当他在做一件事情,能在一个人心中得到“最好”这个评价,足矣。
与裴宴对比,肖令宽的脸色已经难看的让人无法直视,刚刚安沂说话的时候他就想反驳,被安沂摆手制止了。现在他倒是想反驳,不过喉咙里一口气憋着没提上来,被噎住了。想想也对,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这么说教,而且说的句句都敲在他的软肋上,是最不想听的那些话,谁都受不了的。
“你……你滚!”肖令宽指着安沂说道。
“我尊敬您是长辈,可您毕竟不是正经长辈。我自会离开,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不会强留一步。”安沂并没有放在心上。
肖章扶着肖令宽,没有说话。虽然话糙,但?他觉得安沂说出的道理是没错的,两万两银子,都够阿裴在秋水阁搬二十?块石头了。虽然他们常去古玩一条街,但?真要算起来每次去秋水阁挑石头也会隔上个把月,就是因为这一千两银子难凑啊,真当他们挥金如土呢?
他爹确实有错,这个肖章不否认,但?安沂有些话确实说的太冲了,再怎么说他爹辈分?高呢,看把他爹气的。所以他决定和两个小伙伴冷战……一刻钟。
当然,他觉得他爹现在多气气也好,因为一会还会有更猛烈的暴风雨。如果刚开始他还打算替他爹隐瞒,毕竟家和万事兴,他再不想看到他娘伤心,哪怕只是欺骗,只要他娘高兴,肖章都可以当做不知道。但?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安沂说的没错,他爹这段时间确实有些变了,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阿裴,这事儿就以你说的办,就拿出我的那部分分?成,本来就是白得来的东西能换到两万两,也是你们这些做兄弟的帮扶我。”肖章趁着肖令宽不能说话,笑着说道。
这话肖章是完全出自真心的,就算他们白白得了两万两银子。那可是两万两!不是两百两,不是两千两,是两万两。这是他的银子,是因为兄弟相信他才?得来的。所以他绝对不会容许祖母,母亲和阿姐之外的人染指,老七给他等着,什么苏姨娘,那两万两银子怎么吞进去的,到最后都得怎么给他吐出来。
裴宴颔首,“我知道了。”
“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那某就告辞了。”钟绍荣笑咪咪的说道。
他一直都在那站着,平静看戏。看了这么一大圈,钟绍荣松了一口气,幸亏!幸亏他没有娶肖蔷,幸亏他不是宁远伯府的女婿。
宁远伯府和他一直以来的认知,和他调查所得的讯息完全不一样。他原本以为虽然宁远伯府没指望,但?起码家主是个能承事的,十?几年来能知疼撑得住宁远伯府这个破败的爵府已经很是不容易。但?是他全看错了,眼前的宁远伯哪有一点家主风范,甚至连他那个被传纨绔的儿子都不如。
现在钟绍荣奇异的有些感?谢裴宴了,如果不是他左转右转设计了这么一大通,他根本不可能摆脱肖家。
“慢着,詹士的银子不要了?”裴宴似笑非笑。
不是已经和分?成相抵了?
“钟詹士想多了,”裴宴脸黑,也不想想他费那么大劲儿,最后到底是为了什么,两万两银子就想给他买回去,想的怪好。
“本来就那点分成,钟詹士就不要算计了。”
钟绍荣:“……”您把您手里那些分?成称作一点儿,那他手里那些算什么?一点儿的一点儿。
裴宴才?不管钟绍荣,他看向?玄一,“去隔壁钱庄,拿了我的信物兑银子来。”
裴宴其实身价奇高,不过他自身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也就是最近他偶尔提起自己往年得到的红封都去哪儿了?要知道,他每年都会从各种各样非常多的长辈那里收到见面礼,年节礼,过节礼等各种红封。小的时候更深,他随便在宫里走一圈,出明宫都能有半箱子金豆子?,他都抱不动的。
十?多年积攒下来,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经红昭提醒他才?想起来的何侧妃都给他存进了钱庄,拿着信物就能兑换。
信物其实就是裴宴别在腰间的那块玉佩。知道它竟这么有用之后,裴宴就把玉佩摘下来直接交给了玄一,这么贵重,要是他弄丢了怎么办?还是玄一那里保险,而且用的时候他只要吩咐一声,还方便!
玄一回来的很快,钟绍荣接过银子立刻就离开了。
他在宁远伯府耽搁的已经够久了,虽然他并不觉得这是浪费时间,虽然有可能会错过家中大戏,但?是他的的确确不觉得后悔。真正的认识到肖家是多么的不堪,他才?更有信心面对以后的生活,先前对温巧的不如意瞬间消散,他现在觉得自己或许能谋求一个更温馨的未来。钟绍荣高兴,走到大街上自然要多说几句。因为要营造出两家是和平解除婚约的局像,责任还在自己继母这一头,所以临出宁远伯府的大门,他专门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露出几分?愁眉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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