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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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前世相同，许默戎是在早餐桌上才见全了许家的人。

陈阿姨敲门让许默戎出来吃饭，许默戎站在房间门口稍微稳定了一下自己翻涌的思绪，轻呼出一口浊气，才向一楼的餐厅走去。

奶奶李湘荣和继妹许暖兮已经坐在餐桌旁，一个喝着早餐糊一个喝着牛奶，间或交谈几句，气氛温馨而随意。

李湘荣从没有见过自己的大孙女，但缘于对卢晓珍的怨恨，她对许默戎自然也从来没什么念想和好感，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许默戎本人。她见许默戎微低着头走过来，不禁嘴角下沉，走路连头都抬不起来，一副小家子气。

“以后到了吃饭时间自己出来，不要让人三请四请，到了这个家，就要守点规矩，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李湘荣一上来便斥责道。

许默戎抬起头，先是对着李湘荣礼貌一笑，又鞠躬行礼：“奶奶好，初次见面，谢谢您的教导。

李湘荣本来还想接着发难，却被这句看似低头受教却又说得不卑不亢的话给噎了一下，那些尚未出口的训斥之语便说不出来了。

许默戎又转向许暖兮，微笑着说：“妹妹好，真高兴我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妹妹。”

许暖兮暗暗吃了一惊。昨天晚上，妈妈来到她的房间特意说了这位即继姐的事。妈妈说，继姐从小生活在乡下，性格沉闷木讷，一般这样性格的人都很自卑敏感，让她不要过多接触，免得招惹事端。之后父亲也过来说，家里以前怎样，以后还怎样，继姐有他照应，不用母女俩费心如何与之相处。

许暖兮很快调整好心态，也笑着回道：“姐姐好，快坐下吃早餐。”

李湘荣在一旁板着脸：“还杵在那做什么，赶紧坐下吃饭，哪那么多话。”

“是，奶奶。”许默戎铿锵而不失恭敬地回答道，随即大大方方地坐下。

李湘荣的脸色又难看几分，却是再没有说什么。

早餐很丰富，日常的牛奶、鸡蛋、包子、粥，都能在这张早餐桌上看见，许默戎一边慢条斯理地吃，一边在心里想事情。

记得上一世，她与李湘荣一见面就表现出一副唯唯诺诺、胆小拘谨的样子，让李湘荣在不喜她的基础上，更添厌恶。一个早晨，训斥之语就没有停过，她则低头含泪坐在餐桌边连饭也不敢吃。父亲见了，连连皱着眉头，却不愿为她说一句话。

如今她强迫自己挺起胸膛、落落大方地说话，一切情形果然大为不同。

一时间，祖孙三人都不再说话，安静地吃起早餐。不一会，许谨和齐芮也下了楼。

为了不让李湘荣挑错，许默戎站起来，对着许谨和齐芮微微点头：“爸爸早，齐阿姨早。”

齐芮一愣，随即笑着说：“小默也早，快坐下。昨晚吃的太简单，今天多吃点。”

“谢谢齐阿姨。”

“一家人不要这么客气。”虽然齐芮在笑着,但许默戎能在她的眼底看到疏离。

一直在旁边冷然观察许默戎的许谨沉声说道：“吃饭吧，吃完饭跟你说说学校的事。”

正逢周末，一家人吃完饭便各自散去，李湘荣出门遛弯，齐芮约人喝茶逛街，许暖兮回楼上温习功课，诺大的客厅中仅剩关系生疏的父女俩。

许谨望着面前坐姿端正、表情从容的许墨戎，一时间有些困惑，似乎一夜之间，她便少了郁郁之气，整个人通透了许多。

对于这个女儿，他始终亲近不起来。许墨戎出生之时，他正筹划离婚，女儿的出现，没有给他带来初为人父的喜悦，反而成为他计划中的一块绊脚石。虽然最终仍是如愿以偿离了婚，但许默戎却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无法剥离，也无法融为一体。

许谨试着用对待许暖兮的态度来对待许默戎，可说出口的话却像是自己平常对下属生硬地吩咐：“明天你齐阿姨会带你去七中报道，七中离家近、硬件设施也不错，去了那好好学习，不准贪玩。”许默戎心下一冷，果然还是七中，那个校风差劲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