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与冯铮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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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网吧，鱼龙混杂。

昏暗的灯光下，人头攒动，那是一张张既专注认真又麻木萎靡的脸。

不想归家的学生、穷极无聊的社会青年、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他们像集体带了面具，全部以同一个姿态沉迷于电脑屏幕中的虚拟世界，把自己扮演成这个世界的主宰。

时有灰色的烟雾缭绕飞起，间或夹杂泡面油腻又反胃的香气，都不会让他们觉得环境恶劣，反而习以为常甚至甘之如饴。

角落中一个戴耳机专注看屏幕的高瘦男生，突然被一只手拽着衣领从椅上拎起来。

“我X，干什么！”男生的脚绊在桌腿上，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栽倒。

却并没有倒，那只有力的手阻止了他下沉的趋势，将他再一次拎起来，又用力一掼，反手将他往外面拖去。

男生被一路拖拽着在网吧的过道上跌跌撞撞地穿行，不免撞了谁的椅子，又碰掉谁的东西。被打扰的人，有的懒得回头，有的窜出一股怒火想要回头刺上两句，待看清眼前的一幕又都聪明地转回头、闭上了嘴巴，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网吧里时有人逞凶斗狠，大家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有人从座位上站起来，不确定地看向被扯着走远的人。

“冯铮？”许默戎呢喃自问，随后匆匆追了出去。

告别余青后，无家可归的许默戎再次来到网吧。她需要再研究研究织梦程序的模板，看改变哪些参数能让网站的样式更贴近雇主所需。

织梦是基于PHP语言编写出来的，虽然PHP语言相较于其他计算机语言更简单易用，但对于只懂得一点HTML语言的许默戎来说，却如同看天书一般，感觉无从下手。她只能运用搜索工具，一点点去琢磨和修改。

没有想到，就在这间网吧内，她看到了冯铮。只是他似乎惹了什么麻烦，对方看起来戾气重、出手狠，冯铮单枪匹马，未免会吃了亏。

许默戎尾随出去，看能不能伺机帮冯铮解围。

冯铮一直被拖拽进网吧后面的一个小巷子里。期间他几次试图挣脱，都没能成功，他被拽到了一群人的面前，那只手的主人用力一推，他就猝不及防地跌倒在众人脚下。

人群中响起了几声怪笑和故意唏嘘的声音，为首一名穿黑色夹克的黑瘦少年，上前一脚踩住冯铮的背，让他不能身。

“冯铮，最近过得还不错吧？怎么，听说我回来了，你连学校都不敢去了？”

黑瘦少年嘴上嘲讽着，脚下却也不忘用力，他的鞋尖碾了碾冯铮的肩胛骨，冯铮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怎么不说话？”黑瘦少年歪头瞅向冯铮的脸，脚下的力度不自觉松弛了一些。

忽然，冯铮的猛地翻身，一把扑住那只刚碾过他的脚。黑瘦少年来不及防备，底盘没有稳住，一下子就要往后跌倒，众人连忙扶住。就趁这个间隙，冯铮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向巷子外面逃去。

围堵冯铮的众人中不乏有眼明手快的，随着一声“人跑了！”，瞬间窜出来几道身影拦截住冯铮的去路，冯铮很快和几人交起手来。

许默戎躲在巷子中一个垃圾箱的后面，胆战心惊地看着冯铮单方面被一群人殴打，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她心中焦急，却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她左顾右盼，希望会有什么人马上出现，却瞥见垃圾箱中有一些空酒瓶，瓶身黏黏腻腻已经粘了好多汤汁、污水，看起来很恶心。

许默戎忍住恶心的感觉，伸手握住一个瓶子，在心中为自己打气——

一定要要一次扔到位！

“冯铮，躲开！”

伴随一声高呼，一只酒瓶旋转着飞过来，众人惊觉空中有异物砸来，下意识地抬头看。

酒瓶准头不稳，没有砸到人，却砸到了墙头。嘭地一声，酒瓶碎开，玻璃片四处飞溅，众人纷纷抱头躲避。

许默戎有些傻眼，她没想把酒瓶砸碎的，砸碎可是会有伤人的危险。但已经这样了，只能将错就错，许默戎赶快招呼着冯铮让他赶紧跑。

黑瘦少年反应最快，他见冯铮要逃，一个箭步跑上前，想要将他拖住。

“躲开！”

又是一声高呼伴随一个飞来的酒瓶，众人怕许默戎如法炮制，又纷纷抱住头。

然而酒瓶只是落进了巷子旁边的灌木丛中，没再爆发出什么杀伤力。冯铮和许默戎却已经趁着这个间隙，向巷子外面跑去。

“追！”黑瘦少年一声令下，众人冲着两人的影子追去。

一群人刚一窝蜂地涌走，许默戎和冯铮就从一堆灌木丛中钻出来，他们对视一眼，“快走！”

两人一前一后匆匆往反方向逃离。

确定后面不会再有人追过来，他们才蹲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谢了啊。”冯铮一边喘气一边颇为不自在地道谢，一双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合适，他不习惯被一个女孩子解困。

许默戎没搭理他，自顾自平息着自己的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怎么会惹到他们？”

冯铮一屁股坐到地下，望着街上闪烁的灯火，答非所问道：“你挨打的时候我躲在一边看热闹，我挨打的时候你是怎么想到要站出来替我解围的？以德报怨吗？”“什么以德报怨，分明是以德报德。一次王芊雅的事，一次论坛的事，你自己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