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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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阿雨回房揣了钱袋离开扶香院后，沈夕念轻手轻脚地从秋千上起身，走向院子后面那处高墙。在墙边的阴影处立着一到模糊不清的人影。

沈夕念轻咳一声道：“不请自来即是贼，你是哪里来的小贼？”

顾行之慢慢从阴影处走出来，站定在沈夕念的面前：“你怎么知道是我？”

沈夕念笑嘻嘻地看着他道：“猜的！”

顾行之环顾了一圈问：“你可用了晚膳？”

沈夕念低着头用脚尖踢着地上稀碎的石子道：“没有。”

沈夕念抬起头去看他，傍晚的天空已经蒙上了一层淡灰，微弱的月光透过云层散着隐隐的光辉。

顾行之逆着月光温柔地与她对视，沈夕念怔住，慢慢地被那深邃的眸光吸引，一动不动。

顾行之向前走了一步拉进两人的距离，抬手在她鼻尖上蹭了一下，浅笑道：“怎么傻了？”这番动作极为熟练仿佛透着两人之间自然而然的熟稔。

就连顾行之也愣了一下，似乎又回到了那重重宫闱后的海棠院中。

沈夕念瞬间回过神，面颊泛红，慌乱地躲开他的手说：“没……我……我就是饿了。”

顾行之神色如常地收回手，低头问：“想吃什么？”

沈夕念道：“糖醋鱼！还有你府里的冰糖糕！”

顾行之沉默了一瞬，道了句：“等着。”飞身出了扶香院。

沈夕念被他走时留下微风吹得脸颊痒痒，抬手轻轻地抓了抓，忽而又停住，缓缓地摸向自己的鼻尖。

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顾行之出了沈府后便往瓦子上去。若是现在回他府上让王厨子现做冰糖糕肯定是来不及，唯一的办法便是在瓦子上面的糕点铺打烊之前去给沈夕念买一份回来。

至于糖醋鱼，顾行之走到京城中最大的酒楼醉香楼，掏出钱袋全部砸在酒楼的柜台上说：“立刻做一份糖醋鱼，用荷叶包好，半个时辰后我来取。”

那掌柜接过那只钱袋笑得眼睛都没了，连连点头称是。

半个时辰后，顾行之拎着刚买回的冰糖糕和糖醋鱼快速地向沈府奔去。

自从上次给了沈夕念那块玉佩后，顾行之便专门派了人守着顾府的大门，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报给他。

可他等了好些天都没有等到沈夕念过来的消息。

终于是坐不住了，这天他好不容易将繁重的公务都赶完便立刻跑来了沈府。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扶香院的院门处被安排了好些家丁，就连侧院的矮墙处都守着人。

顾行之心下明白了，小姑娘这是被禁足了。

好不容易在暗中寻到了一处无人把守的地方，那边的院墙很高，想来沈大人知道沈夕念跃不过这道墙便没有派人守着。

顾行之把两样东西都换到一只手拿着，飞身跃过院墙。

沈夕念早已经搬好小板凳乖乖地坐在墙根下等着他。

顾行之左右看了看低头道：“你的小丫鬟还没回来？”

沈夕念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抬头，狡洁地笑道：“我让阿雨去买甜豆糕，可瓦子上买甜豆糕的只有那一家，而且今日是月曜日，那家刚好休沐。若是想买甜豆糕就只能去城北的老王家才有。从这里到京城城北少说也要走上一个时辰。”

沈夕念站起身，拉着顾行之的袖子走进屋子里。

关上门，把两样东西放到桌子上。

拉开外面的油纸，沈夕念惊道：“你还真的去买了！”

顾行之坐在她身边说：“你刚刚说想吃我府上做的，可是我怕时间来不及便只能去瓦子上买，你吃吃看，可否合你的胃口？”

沈夕念舔了舔唇角，拿着银筷夹了一块鱼肉。

“好吃！”沈夕念眉眼带笑咬着筷子看向顾行之。

“不过……”沈夕念咂了咂嘴，“还是没有你府上的厨子做的好吃！”

顾行之的唇角小幅度的向上挑，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原状，道：“你可以每天都去。”

沈夕念眼神一亮，可忽得又想起什么，垂下眼皮丧气地说：“可是我出不去。”

顾行之：“刚刚忘了问你，沈大人为什么要将你禁足？”

沈夕念张了张嘴看着他，静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说：“算了。”

顾行之沉默，房间里只有银筷碰撞的声音。

沈夕念小口小口地咬着冰糖糕，情绪十分的低落。

顾行之微微顿了顿，低沉的声音突然在沈夕念的耳边响起：“是因为我？”

沈夕念筷子一顿，勉强扯开一个笑容道：“不是，你别多想。”

她从没问过顾行之喜不喜欢她，若真的像她爹爹和阿雨同她说说得那般，从前是她一直死缠烂打缠着顾行之，那此时她该如何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