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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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夕念这一觉睡得很沉,她发现自从她从清河回来后就越发的嗜睡。当?时被曹亮推入河中时不小心撞到了河里的暗石，让她记起了那些仿佛很久以前的事。

抬手碰了碰依旧缠着纱布的后脑，那里好像已经基本愈合,就算用点力气去按都不会感觉到头痛了。

阿雨捧着水盆走过来,看到沈夕念的动作,道：“小姐今日感觉如何？一会儿大夫会过?来给小姐拆纱布。”

沈兮念点点头,阿雨将布帛浸上水,轻轻地敷在她的面颊,沈夕念抬手接过，“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午时。”阿雨立即道。

沈夕念蹙眉：“午时？娘来过了？”

“夫人巳时来过一次,见小姐还睡着便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沈夕念把布帛搭在水盆的边缘,前些日子她夜夜噩梦缠身,醒来时头脑也昏昏沉沉,沈夕念揉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昨晚她倒是一夜无梦,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奴婢去传午膳,顺便告诉夫人您醒了。”阿雨道。

“不必了，待用过午膳我自己去娘亲那走走。”

阿雨犹豫着开口：“清早下了大雪，现在还没停呢，天气冷小姐再多忍耐几日在房里吧。”

沈夕念：“又下雪了？”

“是呢！不过?这应该是今年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了。”

沈夕念歪头，“怎的？”

阿雨：“还有?五日便要立春了。”

“立春？”沈夕念一愣：“这么快就要立春了？”

“是呀，小姐这次一病就是大半个月，冬日里多数的日子您都在房里待着呢！”

沈夕念错愕,看着阿雨把饭食摆在桌上。

“小姐刚醒没有用早膳，中午就吃些清淡的吧。”

沈夕念披上衣服下床，走到桌子前面坐下。

“阿雨姐姐。”门外，有?小丫鬟小声地叩门。

阿雨走过?去开门,那丫鬟便看到了坐在里面的沈夕念，立即垂头行礼：“见过?大小姐。”

阿雨出声：“怎么了？”

“顾公子在院子外面。”

阿雨一怔，回头看了眼沈夕念。

沈夕念充耳未闻，一口一口地喝着米粥。

阿雨在心里叹了口气，对门外的小丫鬟道：“知道了。”随后关上门走到沈夕念身旁。

吸了口气刚想说什么，沈夕念手中的瓷碗放到桌子上，“这粥少了甜味。”

阿雨把刚到嘴边的话?重新咽下去，捧起瓷碗，“奴婢去叫小厨房填勺糖。”

很快，阿雨端着碗回到房间里，看着沈夕念舀起一勺粥喝下去，阿雨悄悄退出了房门。

快步跑到扶香院门口，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转头看向门口的侍卫：“刚才可有人来过？”

侍卫道：“顾公子来过，不过?刚刚已经走了。”说着从袖口中拿出一张纸，“顾公子说要将这封信交与大小姐。”

阿雨搓了搓手?接过来：“多谢。”飞快地回到主屋。

将信纸放在沈夕念粥碗的旁边，“小姐，这是顾公子留给您的。”

沈夕念神色淡淡地瞥了一眼，像是没看见一般，也一点都不在意，声音平静道：“扔了吧。”然后继续低头喝粥。

阿雨小心地看了眼沈夕念，只得把信纸从桌子上拿走。不过?她没敢轻易扔掉，想了想，阿雨把它放在了沈夕念常用梳妆盒的小抽屉里面。

夜里，寒风呼啸，卷起地面的雪，将刚刚打扫干净的街道重新染上白色。

男子身量不高，一件宽大的黑色披风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腿包裹住，脸埋进帽子里，看不出面容。

男子脚步很轻但是频率很快，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一栋偌大的府邸。他没有从正门走，而是从府邸的侧面绕到了后门，拉进帽檐左右张望了一番，然后抬手拍了拍门板。不一会儿，里面有人开门，那人见到他后像是惶恐地马上要行礼，黑衣男子飞快地身形一闪，走了进去，紧紧地关上了门。

“您请。”带路的人诚惶诚恐，把男子带到了一处院子外。

男子点点头算是表达了谢意，抬脚走进院子。

屋内烛火将要燃尽，火苗卖力地跳动着，屋子里忽明忽暗。

房门扣上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屋子内显得格外的响亮，可屋内木案后面的男人好似没听见一般仍旧埋着头执笔写东西。

不过?也不怪他，他根本就想不到在这个时间里会有?人敢在没有?通报的情况下擅自走进他的房间。

“呼”男子将烛火吹灭，屋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原先在屋子里的人猛地抬头。

“啪”火光重新亮了起来，屋子中的光变得明亮，男子安静地把新换上蜡烛放进烛台，又将之前的那根扔掉。

屋内的人见来的人是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戾气颓然消散，声音低哑：“陛下。”

萧齐缓缓地拉下自己的帽子，金冠束发，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