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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午膳,纪安就正式入学了。他的位置在东边靠窗的前排,一张红木桌椅,右边堆了一排书籍,抽屉里放着笔墨纸砚和一个背包。
纪安在这儿认识的第一个同窗就是班上的管干许茂,管干相当于现代的班长。纪安一进学斋,许茂就被书院里的斋长叮嘱过了。为此,徐茂对着纪安很是热情,带着他熟悉环境。
徐茂比纪安大一岁,是武定侯府的庶子。他长得斯文俊秀,待人亲热而不显俗气,很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他在班上人缘很好,瞧着纪安是于堂长带着进来的,又问得姓名,心中就对着纪安的出身知道了大概。
对着纪安,徐茂细细的给他讲了夫子们教的文章和一些书院常识,还给了纪安一本册子,告知他这是书院学子要遵守的规章制度。纪安对着书院两眼摸黑,有了徐茂帮着,很快熟悉了周边。
趁着下午的讲课还有半个时辰开讲,学子们都到了,徐茂拉着纪安去了和自己相熟的学子们中间认人。纪安刚刚受了徐茂的照顾,自然是推辞不过,再说他也想趁机多认识认识同窗。
还未等他们过去,其中一个身着宝蓝色提花袍子的少年冷笑的朝着徐茂说道:“徐茂,你这又是扮好人吧。哼,这学堂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你倒是很会以主人自居啊。”
徐茂瞧着少年,脸色不变,好似前面的故意找茬的少年是爱胡闹的亲人,脸色带着一丝无奈一丝包容,略带歉意的对着纪安说道:“纪贤弟,让你见笑了,姜曜心地纯善,脾气心直口快,对我有些误解,让你见笑了。”
纪安一听,心里对着眼前的少年有些无语,这是多二啊,大庭广众之下,不管有什么理由,这么的咄咄逼人,出口伤人,只会显得他自己的刻薄无礼。对着徐茂是不会有什么伤害的,瞧着少年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周围的人面上不显,可对着少年的眼神里倒是有些轻蔑。
加上刚刚徐茂慷慨大度的一席话,两人高低立见,周围人对着徐茂眼里大部分都是同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能让周围一边倒的站在徐茂这边,只有两种可能,徐茂很优秀很完美很让人信服,第二种吗,就是徐茂很会装很有城府。可不管哪一种,姜曜如此做法却是浅白的让人厌恶。
纪安还未说什么,一个略带沙哑像公鸭叫唤的声音响起:“姜曜,你别欺人太甚。自己无才无德,比不过徐兄就处处和他作对。有本事你别私下里嚷嚷,等下次小比的时候,咱们文章底下见分晓。你敢不敢啊?”
说话的是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只是眼睛明亮,因为激动而显得脸色潮红。少年的话一出,周围倒是有附和的声音响起,让姜曜脸色越发的难看,衣角下的拳头越握越紧。
他冷哼的说道:“我怎么不敢,就怕徐茂到时是又不见踪影,说我胜之不武。临阵脱逃的胆小鬼,有什么资格作为一班之首。”
徐茂脸色也有些难看了,不过很快面上有些难言之隐,欲言又止的模样。果然,有人见不过,跳了起来,对着姜曜说道:“你神气什么,要不是你使了手段,让徐管干没有参加小比,这头名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姜曜瞧着说这话的人,眼睛里冷的能冻死人,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敢指天发誓的说如果我使了手段就让我不得好死。你敢保证小次小比之时,他定能胜我?如果不能,你待如何?”
那人本想巴结一下徐茂,也有些打抱不平的意思。可要为这个和姜曜死磕却是万万不可能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文章各花入各眼,谁也不敢保证能得次次都能得第一名。
姜曜此话一出,全场就静了下来,徐茂对着姜曜有些头疼,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说道:“姜曜,我从未说过自己的学问好过你,更未说过上次的事情和你有关,你如此的咄咄逼人是何意?”
姜曜瞧着徐茂发怒,姜曜却是半点不惧,开口说道:“简单,只要你与我比试一场,输了,以后我遇着你退避三舍,执弟子礼。赢了,你就让出管干之位,让
有能者而居之。”姜曜眼睛直视着徐茂,语调平平,语中的笃定却越发显得他自负极深。
徐茂气势不减,对姜曜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退让,声音带着些许高音:‘姜曜,
看在同窗一场的份上,我原先不想与你争执,可你处处为难,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下次小比见真章。诸位同窗,你们给我做个见证,下次小比谁能夺得案首,谁就是咱们甲班的管干。”
姜曜得了想要的答案才回了自己的座位,不再出声挑衅。徐茂有些歉意的对着纪安说道:“纪贤弟让你见笑了,愚兄不才,平日招惹了是非,倒是累了你了。”
纪安忙道:“徐大哥,你别这么说,我初到此地,万事不熟,得你热心帮忙才不至于乱了分寸。我感激尚来不及,怎么会有其他想法。”
徐茂瞧着纪安说话滴水不漏,也不再说这件事情,和纪安交代了几句,就回自己桌位了。和姜曜的对峙,徐茂直觉总有一些地方不对劲,他要好好的盘算一下。
纪安心中理了理刚刚的事情,有些感叹,果然到哪儿也避不开纷争。一个管干之位都能引得这群人针锋相对,不得不休。徐茂和姜曜刚刚的一场争辩,倒是让纪安瞧出这个班的人小心思太多。
纪安细细的观察,班上大致分为两个部分的。一种就是整日手不释卷,眼不离书的书呆子们。刚刚的纷争吵闹,这些人就好像听不见似得,半点也不参与,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而另一种又分为两类,一是如他这样的勋贵子弟,虽然是家中庶子,可举止投足之间礼仪规矩尽现。一如跟在勋贵子弟后头的附属学子们,虽然没多那种为奴为婢的卑躬屈膝,可也看着旁人的眼色行事。刚才的争辩大部分是他们在其中捣乱起哄,让徐茂和姜曜下不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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