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 1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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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半个时辰,赵光义就出现在了白珠面前，他永远是那样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这世间的事情都不值得他上心,起初白珠觉得他是在装模作样，眼下她反倒认为，这人是目空一切，自大自狂惯了。

为什么非得要她呢？白珠真的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当面找他问问。

寒暄客气是不必了，到这个份上，她没忍住骂人就是她积年的好教养，甫一落座,眼神就凝在了人身上,那双柳叶细眉紧紧攒在了一起，显示出她有多么的不顺心意。

“我和?晋王殿下,从前认识吗？”

赵光义顿了顿,也许是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问的竟是这个。

“不认识。”

白珠点着头，“我也觉得我们平生素未相识,我打小养在扬州，长这么大除了扬州和?金陵，再没去过别的地方,也能断定从未认识过殿下,既然如此,殿下为何非要求娶我呢？我有多不愿意嫁，殿下是聪明人,心中跟明镜似的，如此强人所难，真?成了亲也是一对怨偶,又有何益？”

话还?没完，白珠舒了口气，继续道：“殿下龙章凤姿，命格不俗，这样的出身，这样的样貌，想要一位名门淑女简直是举手之功，何必非得将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女人拴在自己身边，这不是找罪受么？”

她没刻意遏制住自己的声音，空荡的殿内仍有一圈圈余音绕梁，对面人沉默了片刻，正当白珠以为有效时，他来了句，“以前没有，未必以后没有，感情这种事情，是可以培养的。”

白珠都惊呆了，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话都说得那么明白了，这是上赶着找虐？

她沮丧道：“晋王殿下你究竟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么？”

赵光义很认真地说，“这种事，是缘分。”

缘分…为什么这种缘分要降临到她身上，白珠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她和赵光义这段时间以来的点点滴滴，愣是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这都叫有缘分的话，那就是老天爷瞎了眼。

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赵光义能像上一世小周后遇到的那样色急攻心，最起码她知道对方贪图的是皮相，而不是像如今这样，把一切都归集于虚无缥缈的缘分一说。

白珠心念一动，对人道：“其实这世上有一个人，比我更和殿下有缘分。”

赵光义哦了声，并不大上心的模样，“谁啊。”

白珠微微倾身，“符彦卿的第六女。”

“那个一家出了两位后周皇后的符家？”赵光义淡淡道：“你说的那位我知道，前几年皇兄有意撮合我和?她，只不过后来没成。”

“为什么没成？！”

白珠显得有些焦急，如果?符氏在的话，赵光义也就不会想到自己了。

但这话问出口，却换来赵光义一个无波无澜的眼神，“忘了。”

白珠：…..

许是自己都觉得这理由说不过去，他又补了几句，“是真忘了，都过去五六年了，当时已经下了定，后来因为些琐碎小事便黄了。”

白珠还是头一回见到对自己的亲事都这么不上心的人，看来真叫孟婆说对了，恐怕就是从赵光义和?符氏的亲事黄了以后，有些细微的改变开始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譬如两个月前，如果?有符氏在侧，多嘴一句：夫君你不许去江南，那儿美人多万一把你勾引跑了怎么办。也许她和?赵光义也就不会成现在这样。

白珠觉得很伤心，是那种真?正心窝子里一阵阵抽搐的伤心，大抵是知道事情没有转机了。

忽地，一张被放大的脸凑了过来，眉眼像精心描绘过般，白净的皮肉，有棱有角的脸庞，何尝能看出小周后记忆里对他的半点相似。

白珠惊了一惊，往后一仰，“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他说没什么，又站直了身子，负手道：“看你好像要哭了。”

有么？没有吧，白珠用手背摸了摸眼眶，似乎真?有点湿润。

“风大迷眼，我没哭。”

“那就好，新年第一天不能哭，如果?落泪的话一整年都会在眼泪中度过的。”吓得白珠连忙擦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