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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安丽容只得再次压下心中的怒火不与她争抢,木梓月扶着穆凌之起身,他望着她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木梓月话未出口眼泪先出来了,她边哭边嗔道:“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你若出了什么事,让我怎么办?”
她本就长得极美。梨花带雨的样子更是让人心生不忍,穆凌之难得温柔的笑道:“我不是没事么,你不用担心我。”
说完,他眼睛扫过房里的众人,却不见玉如颜的身影,不由朝着安丽容问道:“她呢?”
安丽容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谁,低声道:“殿下,小晴暂时关在了柴房里······”
“为何要把她关起来?她犯了何罪?”穆凌之眼色不郁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冷声吩咐道:“立刻将她放出来!”
安丽容一颗滚烫的心瞬间掉进了冰窟里,她无罪吗?她都害你在鬼门关走了一趟都没关系吗?
何时,他这样对待过自己?她不过一个出身低贱的军妓。她可是他明媒正娶的侧妃啊!
她一向温和的双眸里闪动着凌厉的杀气,嘴角竟不易察觉的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没关系,她又何需再吃一个死人的醋呢!
突然,漆黑的夜里王府里蹿起漫天的红光,滚滚大火映红了王府的半边天,连云松院的窗户都被火光映红了,仿佛度上了一层可怕的血光。众人惊愕的看着外面的火光不由瞠目,穆凌之心中涌出不好的预感,他翻身从床上跳下,朝门口奔去,木梓月想拦都拦不住。他堪堪走到门口与外面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进来的正是后院的护院之一,他脸色发白满头大汗的跪到地上,惶然道:“殿下不好了,后院的柴房走水了。”
一场大火将王府的柴房连带四周的几间房舍烧得一干二净,等众人赶到时,那里已烧成了平地。除了坍塌的墙壁,其他东西一概焚为灰烬。
穆凌之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灰烬,不敢相信她就这样随着一把大火去了,他身子一晃差点跌倒,被铜钱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安丽容上前着急道:“殿下,你刚刚苏醒。身子还不太好,赶紧回屋躺着吧······”
闻言,他突然回头,火光映照下的双眸像带血的锋刃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活要见人,死也见尸,若你找不到她,就随她一起去死!”
安丽容没想到穆凌之问也不问就把着火一事怪在了她的头上。也是,她是王府的当家主母,发生这样的灾祸,她难逃其责。
她神情慌乱无比,看着穆凌之可怖的样子,心里砰砰乱跳,可一想到谢贵妃的话她又坦然了,再怎么样,自己是照娘娘的话办事她怎么也得保全自己。
她扑嗵一声在他脚边跪下,地板被火光烤得滚烫。她心里惴惴,瞧着他的神情,她生怕来不及等到谢贵妃救她,她已死要穆凌之手里了。
穆凌之怎么也不肯离开后院,这样的事实让他如何接受,她明明都逃过乌金梢的毒了,怎么转眼却葬身火里?
灰烬的余热烤得他双眼通红,一颗心时而放在火里烤时而又坠入了万年冰窟痛苦不已。他犹自能感觉到她留在自己身上的体温,可她却······
铜钱带了一众护院在灰烬里四处搜寻玉如颜的尸体,可找来找去,什么也没发现,只得悻悻道:“殿下,这火这么大,想必···想必姑娘她已化成骨灰了···啊!!”
他惊恐的看着某人从后院的围墙下走出来,一副活见鬼的样子,然而,在他眼里,他确实是见鬼了。
玉如颜两颊都凹了下去,眼神干涸无光,缓缓从围墙的阴影里走出来,扑嗵一声跪在了安丽容面前。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穆凌之以为自己在做梦,而安丽容却吓得一声尖叫,连滚带爬的往穆凌之身后躲,以为是玉如颜的鬼魂来向自己索命来了。
不等大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见地上的‘女鬼’向安丽容嗑了一个响头,感激道:“多谢谢娘娘将奴婢放出来,若是晚了一步,最怕奴婢就要葬身火海了。”
铜钱上前探着她的鼻息,高兴的跳起来道:“殿下,小晴姑娘没死,好好的呢!
穆凌之闭塞的心仿佛重见阳光瞬间明朗起来,他控制自己的激动问道:“你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如颜淡然一笑道:“这一切都得多谢侧妃娘娘,她让人将奴婢放出柴房,没想到奴婢刚刚离开柴房就见这里着火了,若不是娘娘,奴婢现在就成了灰烬了。”
她面容憔悴不堪,但神情却无比的淡然,定定的看着一脸惊恐不解的安丽容。感激之情却不达眼底。
外人皆相信了她的话,穆凌之亲自将安丽容从地上扶起来道:“是本宫错怪你了。”
安丽容全身筛糠一样颤抖不已,她按捺住心头的恐惧强做镇定道:“这···这是臣妾份内之事,殿下无需自责。”
她心里清楚明白,她只派人放火却从没让人放人!
她是怎么逃出柴房的?明明知道是自己要她的命,为何还要反过来感谢她?
心里无数的疑问堵得她心口疼,但她却不敢问出心里的疑问,就算知道玉如颜身上有问题,却不得不配合她的谎话在穆凌之面前伪心的演戏。
木梓月原本以为玉如颜此次必死无疑,却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活下来了,她压抑住心头的怒火上前挽了玉如颜的手浅笑道:“没事真是太好了。妹妹都不知道我刚刚听到消息时有多害怕!”
她说此话时背着众人,话语带笑但形容却僵硬冷漠,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
仿佛重新被乌金梢附上身,玉如颜全身紧绷难受,感觉到无比的恶心。她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木梓月紧紧拽着。
后院的事交给下人处理,一行人重回云松院,她被木梓月拉着走在了最后,木梓月冰凉的指甲深深掐进她的手臂,嘴角带笑,缓缓道:“最近妹妹的磨难还真是不少。听说上次漱玉馆一别,你竟然莫名其妙失踪了大半天。回府后还带了一身的伤,妹妹不会遭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吧?”
呵,你一手操纵的把戏却要当面装傻,是把我当成傻瓜了吧!
玉如颜缓缓一笑道:“木小姐的消息还真是灵通,王府的事怎么也逃不过你的耳目,看来,府上的人说的都是真的了!”
“什么真的?王府里的人都在背后说我什么?”虚荣的人往往最在乎旁人对她的看法,果然,木梓月顺利被她吸引转移话题。
木梓月从生下来就因尊贵的出身与众不同,八岁那年就被先帝钦定为先太子穆翼之的太子妃,若不是十年前的那场变故。说不定她现在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正宫皇后了。
十年前的变故,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也改变了她的命运,但她生来就是一个倨傲心气高的人,从小被当成国母培育,灌输的意念让她今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当皇后,成为国母。
这也是她在先太子槁后一直徘徊在太子与穆凌之之间的缘因,她喜欢穆凌之,却放不下太子妃一位。
“也没说什么,只不过说木小姐虽然与殿下还没喜结连理。却已是以三皇子妃的身份为人处事了,对王府诸事也关心满满···其实,这也是好事,木小姐迟早是要入主王府的,早晚的问题,对王府多操心也是应该的。”玉如颜静静的看着木梓月的脸色越变越难看,她想知道,在太子与穆凌之之间,她到底要选择那一个?
听到这样的话,木梓月花容月貌的面容变得青白难看,皇家极其看重名声。若是让这样的话传到太子或皇上的耳朵里,只怕不单太子妃之位不保,让皇上知道她在他的儿子中间挑挑拣拣,只怕性命堪虞!
她一直自诩聪明过人,做人处事都分寸拿捏得当,在太子与穆凌之之间左右逢源好不得意,她只盼着最后穆凌之能夺了太子之位,到时她就能情与名双收了,所以,她才会一直没有正面答应太子,而是在两兄弟之间周旋······
“胡说八道!”她脸色由青转白,讷讷道:“我只不过与凌之从小关系匪浅,把他当哥哥一般······”
“这么说,木小姐竟是对殿下无情了?”玉如颜假装诧异道,心里却为穆凌之感到阵阵悲凉----这样一个自私薄情,攀附富贵之人竟被他当成宝贝一样珍藏在心底,真是可悲!
“既然木小姐对殿下无情,为何还要将我视为劲敌?”玉如颜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清冷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她,虽然心里早已知道答案,但她还是要当面质问清楚。
握着的手倏然一松,木梓月猛然摔开她的手。明亮的杏眼凌厉的瞪着她,她突然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卑贱的婢女绕了一个大圈竟是在套自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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