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翅膀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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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被徐娘的相思线逮到，他的腿怕是真要断。

眼看相思线变作桶状欲围住顾亦，徐娘得意一笑，这笑顾亦不曾见，却是英气中带着妩媚，令乐坊内姚黄魏紫黯然失色：“跟你娘斗？你这双翅膀还不够硬！”

呃……

被相思线围住，顾亦脚步一顿，长眉微皱。

这是要认输的节奏？

放屁！

目光一沉，顾亦抬手习惯性搓了搓徐娘硬是让他绑在胸前总是要掉不掉的两颗大血李子，陷入沉思。

在女儿国，女子出生后的第十年开始，身型开始变化，原本平板的身体，变得胸大屁股翘，而他的身体却一如既往的平。

徐娘曾说，他之所以天生畸形，没有大胸翘臀，那是因为当年徐娘在吃下人鱼眼孕育之际，因为不慎感染风寒，引起高烧所致，害他不仅畸形，而且还是一大废物。

八年来，他拿着绣花针刻苦修炼，然而修得的法术几乎忽略不计。

顾亦邪气的眼底划过一抹悲凉的笑。

生活对他而言何其不易。

三岁那年，那会他刚记事，徐娘便牵着他去到芙蓉镇东边圈养人鱼的黑圈。

黑圈周围弥漫着犹如墨汁般的黑气，土地亦是墨黑色寸草不生，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他作呕的腐臭味。

望着不远处黑池子里冒出来泛着暗红色鳞芒的鱼尾，那时徐娘在他耳畔低声说道：“我们女儿国的子民身体必须是完美无瑕，若是发现天生残疾者，就会被扔去黑圈成为人鱼的食物。”

黑圈中的人鱼靠吸收残疾孩童的灵气为生，女儿国的子民想要繁衍后代，便得饲养人鱼，食其眼，从而孕育。

那年年仅三岁的顾亦永远忘不掉自己所看到的一幕：一个天生残疾没有双臂的婴儿被活生生扔进黑圈里，转而被那泛着暗红色鳞光的鱼尾给卷入水中。

那一刻，他脚底发寒，被吓得浑身动弹不得，徐娘则是说：“顾亦，若是被人发现你也是畸形孩儿，下一个被扔进黑圈的小孩，就是你。”

不！

他不要进地狱，他要活下去！

为了不被人发现扔进黑圈，这些年来，他活在女儿国全靠演。

是幸，亦是悲。

对着相思线，一泡尿的时间，顾亦回顾完自己的前半生。

抖了抖，忍不住一声叹息，而后得意地挺直腰板。

打败徐娘的相思线，办法很简单。

一泡尿。

仅此而已。

此刻受到屈辱的相思线已经彻底崩溃，变回最初的模样，一头扎进院子的水池中，发出“嘤嘤嘤”的哭泣。

“相思线，对不住了。”顾亦耸了耸肩，朝着徐娘扮了个鬼脸。

“混账！”

八年来，这一刻，他终于成功地将徐娘鼻子给气歪了！

系好腰带，趁徐娘被气得丧失理智，努力组织语言骂他当头，以最快的速度，逃！

山峦叠翠，白雾障目。

身后徐娘的骂声渐渐远去。

憋屈八年，这一次他终于逃出徐娘的魔掌！

去他大爷的绣花针！

顾亦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觉得自己还剩下半口气，再跑就要断气，这才双手一伸，摆成一个“大”直挺挺地躺在草地上，望着被红色结界包裹的天空，不断喘气。

只要不回乐坊继续绣花，当个山林野人也不错。

因为缺氧，脑袋一片空白，顾亦缓缓闭上双眼。

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在耳边放大，他清晰感受到了自己上涌的血气又开始往小腹下沉……

分明还是清晨，却燥热难耐。

顾亦低骂一声，决定凝神打坐，谁知竟一不小心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