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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建三人一听“蔡阳舂陵乡”,立刻都惊愕地瞪大了眼。三个人互相看看,好像在说:这么巧,这人竟是舂陵乡的!
廖湛说:“你这个**人原来就是蔡阳县舂陵乡的呀?我们正要……”后面的“到你们那儿去”还没说出来,就被申屠建抬手制止。
申屠建说:“嗯,原来你是蔡阳舂陵乡的。那好,说说你的祖上都是谁。”
“我、我是长、长沙定王刘、刘发的六、六代孙。我的高、高祖是舂陵节侯刘、刘买,曾祖是舂陵戴侯刘、刘熊渠,祖父刘、刘利,做过苍、苍吾太守,父亲刘、刘子张,做过冠、冠军令。就、就这些。”圣公说完又擦下额头。
陈牧又笑:“刘玄呀,你们家又是王又是侯又是官的,就出你这个结结巴巴的萎缩货呀?”
说罢哈哈大笑,廖湛也大笑,帐口的小卒也笑,谢躬也跟着笑,就连圣公也一边擦着汗一边裂开嘴嘿嘿傻笑。
唯独申屠军师不笑。申屠建依旧沉着脸,问圣公:“听说舂陵乡有个刘縯,你与他族系远近?”
圣公还没张口,谢躬抢先说:“军师,这个我知道。刘縯与俺舅舅都是刘买的玄孙,俺舅舅的曾祖刘熊渠和刘縯的曾租刘外是亲兄弟;但是俺舅舅的曾祖是侯爷,刘縯的曾祖只是一个地方官而已。论族系关系,俺舅舅比刘縯可嫡亲多了,而且俺舅舅比刘縯还大两岁呢——哎,军师,您怎么知道刘縯?”
圣公也拿眼疑惑地看着申屠建,似乎在说:怎么这位军师知道伯升?
申屠建并不回答谢躬的问话,也不理会圣公疑惑的眼光,只是看着两个人说:“嗯,我都知道了。那这么着,你们先到帐外去,过一会再喊你们进来。”
“哎,好好,我们等着军师的召唤,等着军师的召唤。”谢躬忙不迭地答应着,一边往外拽圣公,“走舅舅,咱到外面去,一会军师还喊我们的。”边说边拉着他舅舅走出帐去。
见两人出去,陈牧说:“军师,你一会还让他们回来?难不成你真要留下他们?”
“不错,我要留下他们。主要是那个刘玄,姓刘的现在可是宝贝。”申屠建满含意味地说。
陈牧廖湛都大笑:“这回去舂陵,姓刘的一抓一大把,你怎么把这么个怂包当宝贝?”
申屠建说:“你们不懂啊。此去舂陵,姓刘的是很多,而且像刘縯那样的豪杰英雄恐怕也不少。可那是人家,跟咱毫无关系。但是咱收留了这个刘玄就不一样了,他就是咱的人,是咱的部下。将来万一发生了什么事,咱手里攥着这么一个姓刘的,就可以随机应变,争取主动。”
“争取主动?”陈牧廖湛都疑惑地看着申屠建:“怎么个随机应变争取主动?”
“纵观往古之事,凡是聚兵起事的,没有不闹内讧甚至决裂的,刘邦项羽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这回王匡带着人马投奔刘氏,谁能保证他们能够同心同德一心一意?谁能保证他们不发生龃龉摩擦?叫我看,不但会发生摩擦内斗,甚至还会发生冲突决裂——古往今来,有哪支队伍能逃得出这个怪圈?只是一旦发生了这事,对咱们新市、平林两军肯定不利。因为咱们是外姓人,远不如刘家人倍受当今天下人的推崇——离开了刘家人,咱们仍旧是乌合之众,没有前途。所以这次投奔刘氏,你只能老老实实地听人家指挥,听人家调遣,有什么不满也只能窝在心里,休想炸刺。但是有了这个刘玄就不一样了。有了这个刘玄,咱手里就等于有了金牌,有了底气,就可以不受他们刘家人的摆布;就算将来跟刘縯闹翻了,咱也不愁没有出路——到时候咱就把这个刘玄推出来,扯着汉家的旗号另起炉灶!”申屠建似乎胸有成竹,说得斩钉截铁。
陈牧廖湛不免惊讶,拿眼瞪着申屠建说:“有这么严重?将来还会闹一场?”
“极有可能,不信你们就等着瞧!”
廖湛说:“闹翻了也不怕,咱们新市、平林两军两万来人呢,怕他们个鸟!”
申屠建说:“何止两万呀,下江那边还有王常、马武等人的一万来人呢。一会我就建议王匡,让他修书一封,把王常他们也召来;将来咱们新市、平林、下江三路大军数万人,如果也扯起刘家的大旗,准比他刘縯的声势还要大!”
陈牧说:“就刘玄这个怂货,咱们将来拥戴他呀,天下人还不笑话死?”
申屠建说:“天下人谁知道刘玄长什么样?没准还都以为他凛凛一躯堂堂一表呢。只要咱打着汉家的旗号推翻了王莽,将来一切都好办。”
陈牧廖湛都说:“那好,反正你申屠军师足智多谋,俺就听你的,你愿留就留吧。”
“不但把他留下,我还准备给他个官儿做。”申屠建说。
陈牧廖湛又惊讶说:“还给他官儿做?你不会让他坐咱帐中的第四把交椅吧?”
“那倒不会。总之给他个小官儿,让他对咱感恩戴德就行。”
廖湛忽然说:“对了军师,他们舂陵乡已经举起了反旗,这个刘玄怎么不在那儿加入却跑咱这儿来了?”
“是啊,我刚才也有这个疑问,一会他进来了问问他。”申屠建说着便命帐口的小卒,“叫他们进来!”
就在申屠建三人在帐里论议圣公时,帐外的圣公舅甥俩也在嘀嘀咕咕。圣公说,也不知道这个军师能不能把咱留下?谢躬说,我敢打赌,这个军师肯定会留下咱的。圣公说,可盼着留下吧,我现在都饿毁了。
两个正说着,忽见寨内的众军卒都在大呼小叫地拆解帐篷。圣公惊愕地说:“怎么他们在拆帐篷?难道要走哇?”谢躬说:“看样子是要拔寨,不在这儿攻随城了。”
两个正惊异地看,忽然大帐门口的小卒过来朝他们喊:“刘玄,军师喊你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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