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四十章 首相之泪
午后方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六百四十章 首相之泪,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午后方晴,新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孔宗旦遇害的消息传到京师。
叛乱势大,庞籍将郑朗请到西府商议,顺手将孔宗旦写的信递给郑朗。
信上文字写得很从容,再三言朝廷不可轻敌,关于家人与自己孔宗旦一字未提。
看着这封信,郑朗忽然哭了,眼中滴出泪水,向南方遥拜下去。
执政时久,郑朗为了大局,没有做妇人之仁,刻意放南方糜烂,好让自己计划得逞。南方糜烂不严重,自己请求对南方用兵,必遭大臣阻拦。但不用兵,南方不能安定,就无法开发长沙地区与岭南地区,因此,在这盘大棋上许多人必然成为牺牲的棋子,包括孔宗旦。
做法是对的,可郑朗两世为人,皆是不恶,孔宗旦之死,郑朗也要负许多责任,一是感动,二是怀着内疚,因此郑朗哭了。
又喃喃道:“我害宗旦矣。”
庞籍不知道郑朗的想法,认为郑朗去年就断定侬智高必反,但没有多做布置,心中自责才说出这句话,可去年又怎么办呢?侬智高未反,难道朝廷能向南方大肆派兵?那是岭南!
一旦去年就这样做,会遭到无数大臣弹劾反对。
但郑朗这一垂泪,事情大条了,赵祯听闻后,追赠孔宗旦为鲁国公太子保,又于报纸刊登其事迹,激励人心。让文武百姓向其学习。随后,种种不好的消息飞快传到京师。
广端州都巡检高士安与侬智高战于市舶亭,为贼所败。无他,兵力相差太多。高士安手中仅只有数千杂牌军,不及侬智高十分之一数量。高士安只好退回广州城,以城据守。
朝廷闻听大震,若是广州一失,整个岭南将全部糜烂,福建路与江南西路皆会危险。
于是商议派军队前去镇压。
何人为帅时,诸臣发生了争执。
最好的人手乃是郑朗。是文臣出身,战功赫赫,但郑朗是首相,不能动不动就让一个首相领兵,也不合体制,并且宋朝也不能患上郑朗依赖症。
还有其他人选,狄青。
但他是武将,前去领兵。让许多士大夫心中没有底儿。
另外也有一人,张亢,正牌进士出身。可士大夫却将他划为武将范畴,又是郑朗的嫡系,对张亢,诸臣又免视之。
所以想到另外两人,余靖与杨畋,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余靖是文臣,曾有过在韶州做知州的旅历,做得还不错,完葺堡障,以至侬智高谋反后。这些堡障发挥了重要作用,使侬智高不得北上。并且余靖一直是一个鹰派大臣,不但要鹰派,作为官员,他爱护百姓,是一个良吏。也就是所选主帅要敢战。临阵不会怯弱,但也要爱民,不能让王全斌残害四川百姓的事再度发生,以免岭南叛乱平定后再度有乱。再加上韶州旅历,余靖成了最佳主帅人选。
杨畋是进士出身,可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杨家将子弟,在南方呆了很长时间,有与蛮人交战的经验。
还有一个原因,两人正好遇到父丧,在家中丁忧,没有官职拖累。
所以赵祯选择了两人为主帅,杨畋接旨后感到很苦逼,杨家将身为武官,一直为文臣所轻,故自己苦读儒家学问,考中进士,就是想摆脱身上武将世家的身份。可朝廷仍然一直将他当成武将用,早知如此,不如学习武艺兵法,索xìng做一个武将得了。
怏怏不乐来到都门,辞以丧服,不敢入见。赵祯赐自己所服的御巾,让其入对便殿,语良久,当场加官,拜起居舍人同知谏院,是文官,实际依然当杨畋为武将。
侬智高兵临广州城下,唯有韶州知州陈曙敢于领兵讨伐侬智高,战绩不详,估计未讨得便宜,但勇气可嘉,寻迁为广西路钤辖,与广东路刑狱使李枢共同捉杀蛮贼。
孔宗旦如此忠烈,使赵祯对江东三虎与山东四瞪眼等数名酷吏印象扭转,迁王绰为江南西路提点刑狱使,以备侬智高糜烂到江西。
再迁二人。
一是王德用,乾元节契丹来使,辽使曾经问了一句:“黑王相公乃复起邪?”
于是让已致仕的王德用复为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判郑州。
二是以狄青为枢密副使。
实际重用二武将,乃是以防不测,一旦南方糜烂,赵祯担心契丹会借机南下,南北夹击。故用王德用与狄青,对契丹进行震慑。
许多大臣不解,对前者任命没有异议,为相许多年了,而且年老,不会危害国家安全,但对狄青的任命,许多文臣不服气。即便郑朗也不大赞成,赵祯有赵祯的用意,狄青军功也能担任西府副相之职,不过与宋朝体制不合。有武将为相,例如王德用,但是在王德用远离军队,年老时才给的荣职。此时狄青还在率领军队之中,一旦任命副相,必引起文人的反对。
赵祯不是嘉赏狄青,而是害了狄青。
授书下,御史中丞王举正言青出兵伍为执政,本朝所无。左司谏贾黯、御史韩贽亦以为言,赵祯不听,主要南方有jǐng,几位大臣反对了几句后,没有再说话。
狄青从府州赶到京城,赵祯接见,敕旨赐狄青药除脸上的刺字,狄青指其面说道:“陛下擢臣以功,不问门第,臣所以有今rì,由面涅耳,愿留此以劝军中将士为陛下效力,不敢奉诏。”
赵祯听了很感动。
郑朗闻听后却更加皱眉头,虽从范仲淹庆历新政开始,直指宋朝官场时弊,以资论辈,包拯等人又上书说过此事。但宋朝的官场还是多以资论辈用人。范仲淹与包拯说没有关系,这是士大夫内部的矛盾。话多狄青嘴中说出来不对了,那是武将对宋朝官场时弊的质疑。试问,在宋朝一个武将有什么权利对文臣指手划脚?
又不知道怎么劝说,难不成对狄青说,你恳求皇上罢免你枢密副使的职位吧,或者学习王德用做士大夫的乖孙子?狄青会听否?
想来想去,郑朗只想出一个办法,将狄青带上,留在身边,一直留在南方,不断地将他身上的价值压榨出来,然后再交给士大夫慢慢折磨……
贾黯又言余靖与杨畋应皆许便宜从事,朝廷让余靖知桂州,经制广西路,贼东向,则非余靖所统,不能命令共众,两人指踪不一,则下将无所适从。不若付靖经制两路之权。
余靖也感到不便,自言今贼在广州,而使臣在西,非臣之志也。
于是授命余靖经制两广种盗贼。
朝堂中虽种种设备,但对侬智高仍然看轻了,以为余杨二人一去岭南,便可以将贼平定。只有郑朗一人心中清楚,麻烦很大的。不过也没有关系,侬智高事件,未必是坏事,在郑朗脑海里,计划更加庞大。但必须让诸臣感到痛疼了,才能听从自己的计划。
可郑朗没有想到,有人已经将矛头对准了他。RQ!!!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