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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玉妃烟牢房后,江流年又在另一间牢房看到一人,东方羡。他的情况更惨,披肩散发地绑在十字架,衣衫褴褛,嘴里还塞着一团布,左臂的残手醒目的很,惊恐地让江流年挪不开步。
翩翩公子哥,温润举有礼,这是犯了什么事让人摧残成这样?江流年不禁对这里的一切害怕起来,玩乐潇洒这么久,居然忘记这里是封建体制。
“年儿。”问无恙在身后轻轻一唤,惊的江流年一哆嗦,大脑飞速闪过好多信息。
恍然意识到四位师兄师姐不是一般人,正在遵从天子圣旨,抓获有关火硝石一切的人呐。上官封和问无恙都知自己会制作火硝石,怎么不听他们动静?
莫非上官封放长线钓大鱼?问无恙提前知晓消息,所以才极力送我回赵府?
“哎哎哎,你傻了?”直到一双手在她眼前晃动,江流年才猛然回过思绪,打开雪无痕的手臂,又紧拉问无恙的葇荑,“阿恙,我们快走吧。”
见她们扯手跨步离去,雪无痕不乐了,跟上前絮絮叨,“二师姐,你不能由着这臭丫头性子!”
“江流年,我命令你放开二师姐,以后都不准离二师姐这么近!”
“二师姐,你还不知道吧,这丫头她…她…”雪无痕见四下无人,忍不住压低声音提示问无恙,“她好女色…”
“嗯?”问无恙听后停步,看向雪无痕的眼神有些怪异,让被看的人觉得他自己才是奇怪的人。
只见站在阳光下的人纤尘不染,虽是回答雪无痕的话,可是眼睛却望着江流年,温和又虔诚,美好的一塌糊涂,“四师弟说的我早已知晓,我,我也好女色。”
“啊?”瞬间有道雷劈中,使得雪无痕不得动弹,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问无恙刚才那句话。
二师姐,她也好女色!这怎么可能呢!此时呆愣住的人除了震惊,仿佛还有股难言的苦涩划在心口。
“四师弟,四师弟?”任凭两人如何喊他,雪无痕都像被人定在那,一动不动,眼珠都不带转的。
江流年没想到问无恙会这么直白,这下雪无痕可真真打击到了,有好感的女孩子是喜欢女生的…
江流年同情地看他一眼,继而对问无恙笑道,沐浴在阳光下的她同样温和的不成样子,“可能四师兄一下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们还是给他时间接受吧。阿恙,今天中午你想吃什么,我为你做好不好?”
两人牵手并肩走在一块,倾偎低靠,很少见到平时傲冷持重的二师姐笑得如此温柔,含羞的表情完全一副小女儿家姿态。
雪无痕在身后怔怔站着,看着她们双双把家还的背影,那颗心呀七零八碎。当初二师姐定亲时也没有这么伤心,可见她喜欢上一个女子,自己却这般不安呐?
回到问府,江流年迫不及待将相框挂在问无恙房间墙壁上,摆放出一个心型图案。不仅如此,还特地为她做了一桌子好吃的饭菜,这可羡煞一群人。
江流年边为她夹菜边碎碎念,“今日做的红烧排骨呀,我特地加些番茄汁,阿恙尝尝好吃不。”
外焦里嫩,甜中带点酸味,满口津香,问无恙吃的开心,江流年亦开心,就坐在一旁支着脑壳看她吃饭。
在翎岳山时,两人是面对面坐着,那时候江流年就发现这姑娘吃饭极优雅,每口饭食总是小口小口嚼,不露贝齿,不发出一丝声音,像极了小巧玲珑的闺秀,但若从她平时厉风果断的处事来看,和闺秀这个词一点也沾不上边。
问无恙感受对方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于是停筷抬眸笑道,“年儿为何不吃?一直盯着我看?”
这下江流年双手捧着脸颊,一副迷妹的样子,“阿恙长的好看,当然要多看几眼了。”
问无恙含羞笑着,随即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块排骨,递于江流年嘴边,“那我喂你吃。”
江流年有些受宠若惊,然后张开大口,很夸张地吮着筷子将排骨吃到嘴里,边嚼边眯着眼笑。
见茄汁沾在她嘴角,问无恙笑着拿秀绢帮她擦拭,“你呀,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江流年憨笑着回应,任由问无恙帮她擦拭。两人认识这么久,她看到问无恙不是怕的畏畏缩缩,就是问无恙冷脸相对闹不舒服,似乎很少有这样的亲昵互动。这才有谈恋爱的样子嘛。
“阿恙。”看到这样温柔的人,江流年心动起来,下意识将她的名字叫出来,并抓住眼前的手。
“嗯?”问无恙仰起眸望着她,薄唇因为沾上茄汁,变得更加娇艳红润,一张一翕,诱人的很。
江流年喉头一紧,要说的话也抿在薄薄唇中,她又想起那个甘甜又生香的味道。看着缓缓靠近的脑袋,那双侵掠意味明显的眼睛,某人突然心跳加快,双手收紧,满含期待又满含娇羞地坐在原处等待。
两人气息越来越重,相互交织,直到江流年整张脸贴近,彼此视线变得模糊,问无恙才后知后觉闭眼睛,这一动作可爱极了,像只惊慌的小鹿。
“啊!”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紧闭眼睛的人惊呼起来,下意识张开双臂,就像在黑暗中摸索支撑点那般。耳边传来轻笑,问无恙睁眼便见对方一抹挑眉弄眼的坏笑。
“年儿,你…”问无恙满脸错愕,但见自己搂着她脖子坐于她腿上,脸蛋唰地红了,耳后根也遍是红晕,而这人正不怀好意打量她。
她们的姿态活像烟花柳巷里浪,荡公子调戏姑娘那般,问无恙羞极了,挣着身子要起,可不知为何,身上居然使不出一分力气。江流年身上发甜的味道,怀抱的舒适感,一寸寸陶醉她心智,有种想永远沉醉其中的感觉。
从未见过问无恙娇羞成这样,江流年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谁让她之前总是仗着武功高欺负自己呢?哈哈,风水轮流转了吧。
江流年越想越开心,然后直接挑起她下巴,让她正视自己,此时问无恙的眼神柔得像水一般,又媚又羞,好想欺,负一把。
江流年动了动嘴唇,开口便是性感的挑逗,“阿恙想不想要?不如我抱你去床榻…”
这句话就足够问无恙面红耳赤了,没想到江流年又贴近她耳垂继续说。一团热息扑面,问无恙整个身子都跟着躁动,“我会的东西还有很多呢,阿恙要不要试试?很舒服噢。”
食髓知味的感觉猛地上来,温热倾,泻。这下,问无恙的心被羞,耻填满,可是又原始迫切,纠结和渴望推到极端。
“嗯?阿恙怎么不说话?是害羞了?我记得那次你挺主动的…”江流年故意说道,那件事虽过去二十多天了,如今再被提及,画面依旧清晰的很。
“年儿,不准再说…”嘴巴突然被人捂上,问无恙不敢对上江流年那双挑笑的眼睛,可她又不知看向何处。
那人痞笑,紧接着问无恙就觉得掌心有什么东西在骚动,又软又温,年儿她在…意识到这点,问无恙赶紧抽出手。
没了手掌阻碍,江流年探头而下,锁住那两片殷红的嘴唇,辗转留恋,唇蹭齿啮。脖前双臂重新攀绕,互相汲取对方温香,严丝合缝,不留空隙。
不知过了多久,江流年因缺氧不得不松开怀中人,娇音低,喘,嘴唇更是红的晶莹剔透。只见怀中人眼眶微红,睫毛微润,绝丽艳冶像是画中走出来的妖姬,或者本身就是,艳的令人着迷。
“阿恙,你真好看。”江流年的声音有些沙哑,指腹轻轻勾勒她的脸廓,认真又宠溺。
被夸赞的人含羞垂眸,再抬起时,那双眸子氤氲水色,看起来格外动人。若问无恙偏爱红衣而不是素衣,当真风华绝代,而不是孤傲清冷了,江流年心想。
“年儿。”惑音十足,粉嫩唇瓣轻启,闪着将滴欲滴的水泽,特别是问无恙捏着下巴用拇指指腹在她唇上来回摩挲,引的江流年浑身一颤,“年儿何时学的这些,好似挺有经验,嗯?”
尾音翘起,连同她整个人都在靠近,这个气息危险的很。江流年开始在求生边缘挣扎,按住眼前的葇荑,顺势拉下,露出笑脸一顿好哄,“哪有什么经验,一点经验也没有!我发誓,阿恙是我的三初!”
江流年举起发誓的手指,满满打保证说道,这点倒逗乐了问无恙,可是一想又不对,“三初是什么?”
“就是初恋,初吻,初,夜,所有的第一次都是你呀。”
“是吗?”尽管心里很甜蜜,问无恙还是用怀疑的语气问道,可是她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她。
正当江流年下决心让她相信时,房门却不合时宜响起,听声音还挺急迫,绕是两人再沉迷,这下也像耗子见了猫急蹿起来。
问无恙站起,慌张整理自己衣衫,气息远比刚才还要急促,可见她内心很在意别人看法。也对,生活的时代不同,思想熏陶不同,这些反应都是该有的。
不知为何,江流年突然想起玉妃烟的故事。若是自己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成亲,那接下来她们可要面对更严峻的考验呐,无论如此,自己也要以本体的身份安抚好后续事,比如她们的父母。
“阿恙别怕,有我在。”腰间突然多了一双手,然后这双手的主人不紧不慢帮她整理衣衫,面对江流年的从容不迫和眼神安慰,问无恙心安不少。
这句话就像每次遇到危险时,自己总会拉着她的手说出,因为自己相信自己会拼尽全力保护她。
江流年浅浅一笑,然后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饭菜,“阿恙好好吃饭,我去开门。”
走近门口,当江流年的手搁在门上时,她还特地瞅了一眼坐在桌边的人,然后才深吸一口气,快速调整好心态,将门打开。
看到门前站着的人,江流年很惊讶,连同眼睛都竖起来,“轻影?”她实实在在没想到月轻影会来找问无恙呀。
敲了好几声也不见屋内人回应,月轻影本打算离开呢,听到声音,她也是惊讶回头,“年儿?”
特别是看到月轻影薄衫半垂肩部,墨发外凌飞散,脸颊红晕未消,江流年更加吃惊了,不,应该说震惊,“轻…轻影,你被人欺负了?”
“嗯?”月轻影一时蹙眉,待看到自己曝在空气中的左肩,恍然明白过来,然后向上提了提衣服,“是呀,我被人欺负了!”
听到月轻影埋怨,江流年心拍一漏,继而有些愤怒,卷起衣袖誓要打抱不平,“你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揍他!”
“是吗?”月轻影挑眉看她,一抹精光在眼中划过,心里的小算盘迅速打起,变脸变得更快,提袖抹泪,“年儿,我…我被欺负了…”
这还得了!江流年赶紧上前安慰,“轻影你先别哭,你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替你出气。到时候我把他绑到你面前,随意你怎么折磨他!”
“真的?”哭啼之际,月轻影余出眼神看她,更是注意到站在江流年身后那个人,见她走来,她的哭声更大了,直接抱着江流年哭起来。
出了这种事,江流年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好拍着她后背轻声安慰,完全忘记此时正站在问无恙门前呐。
“看来五师妹与月姑娘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呐,不仅称呼亲密,而且还可以做到心无旁骛地搂搂抱抱。”
顿时这人猛地惊醒,后背一凉,赶紧推开与月轻影的拥抱。只见问无恙浑身散着阴冷站在屋内,刚才还娇羞的脸此时变得异常阴厉,像是千年雷打不动的寒冰。
完了!江流年心脏一窒,全身血液像被冻僵,有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她们就面对面站了几秒,直到一股罡气从屋内威慑出来,顺带着房门也被关上,江流年才后知后觉。
“咣!”门响,屋外人也被震退,可是那扇门再也拍不开了,“阿恙,你听我解释呀,不是你想的那样!阿恙,你别生气,阿恙!”
江流年在门外嘶喊好几声,也不听屋内人回应,有些气馁。问无恙总是这样,总是这么任性,我行我素脾气暴躁,好的时候与不好的时候反差太大,若是心理素质不过硬,很难忍受住她这点。
上前开门的人在听到脚步离开声,垂在腿侧的手终是握了握,甚至整个肩膀都跟着颤抖,因为她还听到了门外的对话声。
“轻影,你没事吧。”江流年扶起倒在地上的人,神情落寞地瞥了一眼紧闭的门扉,心里猜想,问无恙正在气头上,看来不会将门打开了。
“我没事。”月轻影轻轻勾笑,刚才的一幕自己全看在眼里,当然还有江流年那个黯然伤神的表情。
问无恙将她定在原地两个时辰,穴道才自动解开。因为一句称呼,平白无故吹了两个时辰的冷风,还要饿肚子,月轻影当然要找问无恙算账,却没想到开门的是江流年。
反正自己也打不过问无恙,就想着借由江流年气一气她,没想到会有意外收获,这两人关系绝非寻常师姐妹,难道…月轻影心中有了一定猜测。
“年儿,我脚崴了,你可不可以扶我回房间?”月轻影扯着江流年衣袖请求道,样子十分可怜,不忍人拒绝。
“嗯,好。”江流年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喜悦,也没有任何悲伤,难过只是埋在心底。
站在窗边,视线很好地看到两人亲偎相依的画面,以及月轻影回头转过来的那抹笑,有些挑衅,有点恶毒,也带着胜利姿态的高傲。
问无恙就静静地站在窗边看着她们,直到那抹背影消失在眼帘,再也看不见,才失魂般抬起手,摸了摸心口,这里真的好疼,比一把匕首刺进来还要疼,比在这里凿开一个窟窿灌入冷风还要疼,
比每次看到五师妹围绕三师妹转,逗她欢笑还要疼,比每次听到五师妹口无遮拦地说着讨厌自己的话还要疼。
明明自己是相信江流年的,为何看到她与其他女子这般亲近,自己总会忍不住生气呢?上次是捏碎笛穗,这次又将她打出屋内,会不会有下次?下次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
佳人转身瞬间,却是一张更加落寞,更加悲凉,更加失魂落魄的面孔,苍白又无助,可怜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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