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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树勋头一次主持“田头会”,异常地兴奋。在农村,尤其是大队干部,必须要懂生产,否则只是个“口头革命派”,社员会朝你撇嘴巴、使白眼。“直播稻”种植成功,将使他以带领“科学种田”的身份向实干革命派迈进了一大步。他必须认真管好“直播稻”;不,还应该发扬光大!
“种了‘直播稻’,只是万里长征走了第一步;我们要管理好‘直播稻’,使‘直播稻’获得高产。高产靠密植,农业生产的‘八字宪法’中就有这一条。现在要促分蘖,‘直播稻’用的种谷比移插要多一至一点五倍;我们抓住了分蘖,也就会有比大田将近增加一点五倍、甚至二倍以上的禾苗。我们保守些,只以二倍的百分之八十五的增产率计算,就能增产……”
林木森感到奇怪,三四个大队委,七个生产队的十几个正、副队长都是顶尖种田能手,难道没人发现问题吗?“直播稻”的分蘖期已经比大田晚了七八天,稻苗本禾纤细,不去干田促本禾,还要去灌水、施肥促分蘖?“八字宪法”的“密”是合理密植;高产靠密植,简直是偷换概念的荒唐逻辑!他见田树勋“卡壳”了,略思索,便嘲弄地说:
“‘晚粳七三’的亩产量在六百四五十斤;‘直播稻’增产二倍,以百分之八十五的增产率计算,应该是一千六百四十斤。”
田树勋正为林木森的解围高兴,被队长们的笑声惊醒了;他不得已掏出昨晚的计算一,自己的确写的是一千六百四十斤。田树勋一时懵了!鬼摸了脑壳;他悟到林木森是在讥嘲,脸一沉,严肃地说:
“是一千六百四十斤,这是理论计算,亩产量可能会有不稳定的因素;但增产是肯定的,雷打不动的。林木森,计算亩产量要有一个慨算,有一个目标……”
李忠良也对田树勋的夸夸其谈而暗自在笑;心想,要是以你的慨算、目标来估产,恐怕连生产队长们都会被社员们“生吞活剥”了不可。见田树勋恼羞成怒,林木森又欲与分辩,他忙说:
“树勋,亩产量秋后再谈;你继续开会。林木森,跟我过来一下,还有些事情问你。”
林木森也是一时冲动,没料到田树勋会当场翻脸;跟李忠良走到一边后,愤愤不平地想诉说,李忠良抢在他前面,滿脸严肃地说:
“你很能干呀!林木森,竟写信给沈书记,公然反对种植‘直播稻’;全龙溪就是你懂‘科学种田’?还有,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连最起码的社会常识都不清楚吗?怎么能在城里冒充大队的‘治保主任’呢?”
林木森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了。他耷拉了脑袋,只有静听训斥了。压下了林木森的嚣张气焰,李忠良口气温和下来;说:
“林木森,犯点错误,改了就好,怎么能破罐子破摔呢?有关‘直播稻’的事,蔡支书替你揽下了。蔡支书昨天说,任何事都要一分为二,林木森能公开表明态度,提出些不同的法,就证明他对‘直播稻’的关心。既然是科学事物,我们就应允许别人有不同的法。不是有句话,事实胜过雄辩吗?他还说,你为钱北作过贡献,现在受了挫折还能关心生产,更应该热情地鼓励、帮助你。蔡支书一早就去公社作解释去了;事情也到此为止。好了。林木森,好自为之!”
林木森傻了;呆滞地坐在田埂上。
徐武还是“出卖”了他!这种事可大可小;平日人们会视作“玩笑”,若有人认真,上纲上线,又是一条“辫子”。他姆妈的!为了场子虚乌有的“招工”,竟然去邀功请赏,出卖朋友。钱北真是是非之地,当时真该和金德江出去。
“李忠良同你说了些什么?”王阿土过来,关心地说,“这些生产上的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在意!”
林木森没作声,连句客气话也没说,先拿过旱烟竿抽上一“锅”。“潮烟”劲大并不呛;旱烟竿抽的时间长了,里面残留烟气形成了一层“油”。猛地一吸,林木森咳了起来。王阿土笑了,说:“原来是烟‘饿’了。早点说嘛!”
王阿土从口袋里小心地取出三四支烟,笑着说:“木森,别大队今天要拔我王阿土的‘白旗’;可敬我烟的人还不少哩!都给你。请教一声,你这‘直播稻’要促分蘖吗?”
“阿土叔,是种韭菜吗?”
王阿土哈哈地笑了;说:“行!你还真是‘老把式’了。”
上下五千年,纠葛在文章,无论多少辛酸泪,留于他人讲。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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