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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黎医生在这个时期参与国外的研讨会本来就有风险,虽然从nog的情报渠道确认过研讨会的参与者和召开背景,但研讨会本身却并非完全是由nog促成的。发起人和参与者,有和nog相关的人士,加上我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确保安全。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正是因为涉及到我们这些和“神秘”有关的人,所以,才会招来“神秘”的危险。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阮黎医生在末日到来前都呆在家里,但是,在我不用暴力手段强制软禁她的情况下,她会频繁外出的几率比过去更高,这全都是因为我的病情恶化。
对阮黎医生来说,我既是她的家人,也是她一直看重的病人。哪怕是在过去,她也从未选择过闭门造车,来缓解我的病情。我服用的药物,那些独创的疗法,都是没有得到学术承认的,仅仅针对个例的,实验性质的手段,简而言之,就是违法的。只依靠国内的资源,根本无法将研究和治疗持续下去,借助国外一些私人机构的力量就必不可免。而让我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私人机构的支援从来都不是免费的,尤其是非法的医学实验,更是一种冒着巨大风险的事情。阮黎医生选择了他们,自然要提供更大的利益空间,去回报他们。
虽然阮黎医生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这些事情,不过。神秘专家的能力和经历,足以让我看穿那些无法彻底隐藏的蛛丝马迹,以及背后那巨大的人性黑暗。阮黎医生从一开始就不是正常意义上的“善人”。她所做过的事情,也谈不上全是好事。
也正因如此,所以,哪怕是在没有“神秘”的世界里,她也要承载来自社会黑暗的压力和危机。而在神秘扩散的现在,潜在敌人的能力也必然得到相应的强化,她的立场也变得更加危险。她的能力和知识。以及曾经做过的事情,都有可能为她招来恶意。
阮黎医生担心我。所以将我带在身边。而我同样担心她,所以必须在她身边。尤其她早上对我说的那番话,更隐约在暗示一些不好的事情。而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只有借助nog的力量。才能更有效地对其进行保护。当然,这也是在和我的交易中,nog所必须付出的。
我不确定,阮黎医生会遭遇怎样的危险,而敌人又是哪一方,因何而对她产生恶意。不过,我有一种直觉,一旦阮黎医生被袭击,那么。事件很可能会牵扯到我此行的目的。
从种种迹象来看,阮黎医生和我虽然是带着不同的念头参与这次研讨会,但我们所前方的地方。和这一旅程,都充满了“神秘”的要素。我也曾有过假设,如果阮黎医生见识到了“神秘”,会不会对我的病情有所改观呢?
抛开各方势力的行动所产生的影响,在我看来,阮黎医生自身就充满某种奇异的特殊性。她和病院现实的联系。让她的存在在我眼中变得格外显眼和古怪。我觉得,除非系色和桃乐丝知道这里正在发生的事情。亲眼看到阮黎医生的存在,恐怕再没有其他人可以如我这般,对阮黎医生的存在性之特殊,有如此深刻的直觉。
正因为这种特殊性,所以,我完全无法想象,阮黎医生会遭遇什么,又会变得怎样。她从另一个层面上,早已经深深插入当前的巨大变局中,占据着极为重要的份量。
这些情况,都意味着,一旦阮黎医生出事,哪怕这个事件再简单,被背后的意义,也必然直指后继事件的核心,乃至于,可以形容为“命运脉搏的体现”。不仅仅对于我,对于围绕这个中继器所发生的一系列情况,阮黎医生都在扮演着如此重要的角色。
从“剧本”的角度来看,我也是没可能阻止阮黎医生以身犯险的。因为,她所扮演的角色,承担着推进故事的某种关键,而我也没有能力阻止“剧本”对故事大体趋向的推动。我一直都在怀疑,所谓的“剧本”,可不仅仅是病院现实中,由安德医生率领的团队,借助超级系色的力量,为了在一定程度控制末日幻境中的意识互动,而创造出来的“故事”。末日幻境本来就不是研究团队制造的,超级系色被称为“中枢”,也不是天生而成为中枢的,“病毒”制造了末日症候群患者,末日症候群患者在病变后,自然而然形成了末日幻境,研究团队的“剧本”和超级系色,都是后天强加给末日幻境的东西,而定然受到种种制约,从理论上,仅仅依靠两者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实现一直以来,展现于我面前的“剧情宏观调控能力”。
在两者的力量之上,一定还有别的力量在作用,或者说,正是那种隐藏得更深的力量,促成了两者的力量。
毫无疑问,如果幕后黑手是个选择题,我一定会勾选“病毒”。
阮黎医生既然已经在末日幻境中出现,那就证明,她也已经成为“剧本”的一个角色,也意味着,病院现实中的阮黎医生已经被“病毒”感染了。
这是让我感到悲伤的推测,然而,我无法反驳这个推测。无论在病院现实,还是在末日幻境,阮黎医生的身份都注定了,她绝对不是路人角色。
只是,在这个末日幻境中,绝对没有太多人知道阮黎医生的特殊性。我仔细计算了一下,除了自己之外,最有可能的想到这个关键的,是末日代理人卡门。既然卡门有可能知道,那么,末日真理教也有可能知道。假设阮黎医生会遭到神秘力量的袭击,那么。敌人除了窥睨她的能力,被她的研究所害的原住民之外,入侵者中就只有末日真理教具备最大的嫌疑。
只要我能够抓住一个目标。就有可能通过意识行走,搜索到相关的线索。阮黎医生在这个中继器世界的意义是什么,末日真理教又打算对她做什么,两者有可能是同一件事。以阮黎医生的特殊性来说,阮黎医生的存在意义,一定涉及了这个中继器世界变化的某个关键,掌握它。就掌握了一定程度的主动权。
对有可能袭击阮黎医生的人来说,阮黎医生只是普通的仇恨者。或是普通的名人,因为,她既不相信“神秘”的存在,也没有神秘力量。但是。对于所有知晓病院现实的人来说,她大概是比任何电子恶魔使者都要重要的大人物吧。
我对阮黎医生的看重,在nog看来,或许仅仅是一种私人情感的体现,只有我明白,其中的因素十分复杂,复杂到了,我宁愿选择“暗中保护”这样吃力不讨好的方法。nog虽然不清楚,阮黎医生的特殊性。但却看到了我对她的重视,所以,才会也必然会利用她做一些手脚。
我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看到了。”杏子调整了一下电视机。屏幕上的彩色画面,就像是有一个无形的摄像头尾随在阮黎医生身边。阮黎医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了一眼,杏子立刻说:“不是在看我们,那个角度就有一个摄像头。”说罢,其它的电视机也开始转换画面。构成一幅以阮黎医生为中心,向四周展开的。不同方向,不同重点的监控影像。
“你的便宜母亲可不简单。”只看了几眼,莱德就已经注意到了,阮黎医生等人置身之处的不同寻常。走廊上布置摄像头不算什么,但是,接待人员可不全是和和气气的家伙。那些黑西装的安保专员会出现,就意味着,这个环境被预估为有一定程度的危险。如果只是普通的私人邀约,亦或者说,是普通人的邀约,当然不会出现这样的场面——简直就像是电影里对那些危险度极高的工作场面的刻画。
“不简单的是邀请她的家伙。”杏子有气无力地说:“高川先生的便宜母亲是知名心理学家,而邀请她的人,正在做我们曾经做过的事情。”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nog做过的,需要心理学家的事情,这两个前提条件,加上当前所置身的这个由精神病院改造而成的据点,都在暗示邀请阮黎医生的人的野心。尽管对方的具体身份还不清楚,不过,大致上打着精神病院和精神病人的主意吧。
“是想要控制获得了神秘的精神病人吗?”我想了想,又具体问到:“精神病人成为电子恶魔使者后,会比一般的电子恶魔使者更强?”
“嗯……该说是更强,还是更古怪呢?”杏子慢吞吞说到,莱德看了我们两人一眼,没有阻止这个话题,“强不强,需要打过才知道,但是,能力上不同于一般的电子恶魔使者,是可以肯定的。不过,不同于寻常并不意味着更强大,只要弄清楚了具体情况,同样可以找到克制的方法。”
“问题就在于,不能利用普遍性的经验去应对,所以在第一次交手时,精神病人会在能力效果上,占据一定的优势。”莱德接口到:“但是,不能奢望他们很善于战斗,就我们的接触体验来说,将精神病人当作战士使用,只会得不偿失,不过,作为非战斗的后勤辅助,他们的能力的确可以让人感到惊喜。”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就像我们正在使用的据点。”
“查到了,和阮黎医生走在一起的那几人的身份。”杏子转动一台电视机的旋钮,城市风景的监控影像就变成了人物资料的播放,“果然都是阮黎医生的同行,交情最少的一个都有四年,而且,全都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所以,有求于他们的这个神秘组织,很可能是原住民自己的组织?”我虽然这么问,但心底基本上已经肯定,“既然是在巴黎见面,对方在这个城市也应该有落脚点,你们可以查到吗?”
“这个城市已经被末日真理教渗透得千疮百孔。我们的工作也很难做啊。”莱德苦恼地说:“只能说尽量,如果对方和末日真理教有关系的话,会更容易一些。我们这段时间的工作,都是侧重末日真理教方面的,对原住民组织的监控就有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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