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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的话。如今出现在这个中继器世界里的种种怪异,和统治局遗址残留下来的东西,也有着诸多相似之处。例如在噩梦拉斯维加斯中,五十一区制造黑烟之脸的过程,不就和统治局进行灰雾制造的同时诞生的“噩梦”类似吗?

的确,这仅仅是相似,有许多细节,似乎可以证明两者是两回事,但从感觉上,却不让我觉得毫不相干。

我们。他们,这个中继器世界里的一切,仿佛正走在统治局已经走过的道路上。统治局的下场,就像是这个中继器世界。乃至于末日幻境的一种预言。倘若统治局也是一个历史,那么,我所看到的,想到的,感觉到的这些东西,就正如某句话所说:我们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在一次次重复历史。

末日,就在这一次次重复中,反复到来。

思考让我无法呼吸,让我感到,在神秘莫测的时空和变幻莫测的人性中,的确有一种不知名的病毒在折磨着每一个人。它就潜伏在每个人的遗传基因中,潜伏在每个人的思想中,潜伏在一个社会的文明中,人们看不到它,因为它太过庞大,人们无法感觉到它,是因为它已经是“人”的一部分,人们偶然会惊觉,因为人们记录历史,而历史记载了规律。它伴随着生命的诞生,文明的发展,一代代地传递。然而,它并非一直都会沉睡下去,亦或者说,它本来就是一种周期性活跃的东西。

一旦它活跃起来,人们就会迎来末日,这便又是一个重复历史的轮回。

仿佛,这就是先天性的遗传病,而我只能用“末日症候群”这个词语来描述其一二。

我开始觉得,自己带着阮黎医生,如此急切地朝半岛的边界疾驰,是否也有着一种逃避的心理在作怪。是不是自己在恐惧中,下意识地排斥着去执行自己的那个计划。也许是这样,我主观认为的计划,本身就已经违反了我身而为人所必然拥有的思想立场、道德观念和生存本能。

我,害怕这个所谓的“病毒”,害怕靠近它,害怕和它进行接触。

我不认为这种害怕是可耻的,但却是客观存在的,并不因为我个人的主观意志,就能排除这种恐惧。

当我越是接近它,我就越是恐惧。我因为恐惧,所以才思考,才去描述对方,描述自己,寻找理由。恐惧也是我产生思想和行为上的矛盾,产生精神上的种种异常的源头。

我的脚突然踢到了什么,身体打着踉跄,但还是站稳了。背后的阮黎医生发出一丝**,看似就要醒来。我没有理会,只是垂头寻找差点儿绊倒自己的东西,然而,地上什么都没有。当然,也有可能是临时数据对冲造成的。但我还是不由得怀疑,到底是真有什么东西绊倒了自己,还是因为对自己的思考感到恐惧,从而腿软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抓住了真相,但很明显,无论这是不是真相,都已经作为一种想法,盘踞在我的脑海中。

但无论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将阮黎医生带到边境。

就在刚才,阮黎医生的状态发生了一点变化。我将她放在地上,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身体上的伤势,看她沉睡的表情,大概是已经脱离了噩梦。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醒来,但是,在她自觉得自己已经被白色克劳迪娅感染的现在,她已经可以观测到神秘,也不会那些古怪的现象大惊小怪。

从某种角度来说,阮黎医生说自己被“侵蚀”了,的确也是如此。

阮黎医生的变化,是否会带来更多的意外?我不清楚,因为,我已经不在意了。只要阮黎医生离开半岛,在半岛之战结束之前,不会有人把目光放在她身上,而当半岛上的战斗结束的时候,倘若我没有取得胜利,那么,我就必然已经死去。

我再次将阮黎医生背起来,大步朝既定的方向迈进。无形的高速通道开始在剧烈的临时数据对冲变得扭曲,就像是有外力将它折弯了,并不完全按照我所想的方向蔓延。又过了不久,这条通道在我的感觉中骤然断裂,让我难以保持在持续的速掠状态中。

至深之夜的高塔,在右侧方显出轮廓,而天空上遮挡了什么的马赛克,也正渐渐消失。

一轮血月,渐渐露出身影,高悬于空间,暗示着某种不详的深化。

然后,我又听到了钟声,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顺着感觉望去,只见在另一处高地上,至深之夜聚集地的礼拜堂赫然就坐落在那里。仿佛受到了我的注视的刺激般,这一刻,高地开始龟裂,无数的砂石顺着岩壁滑落。

这些变化有的缓慢,有的迅速,但哪怕是在速掠状态下进行观测,都不会变得更加缓慢。我继续向前奔驰,不知道跑了多远,就看到一群人出现在视野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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