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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确认这一点,高川掏出八音盒,打开盖子将旋律放出。直到旋律重复一次,也没有让高川找到半点可疑的动静。
于是,高川收起八音盒,对咲夜、八景、白井和森野说:“我们走吧。”
四人仍旧是那副丢了魂般的模样,没有任何反应。高川不知道自己该有怎样的心情,但他此时却完全生不出任何情绪,要说悲伤,他早就悲伤过了,那份为这世界所有人而去感受到的伤痛从来都没有愈合的时候,让他无法再去感受到更大的伤害。要说绝望,他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都在面对,在战胜病痛和病毒之前,围绕着他的永远都是绝望、恐惧和痛苦。
自己所爱的人变成这幅模样——但是,对“高川”来说,她们其实一直都是这幅模样,无论在末日幻境里表现得多么像是一个正常人,病院现实里的她们都仍旧是人格破碎的模样,就如她们此时一样。
眼下和以往的不同,仅仅在于,她们的表现统一了:都是病入膏盲的样子。
在这个至深之夜里,可怕的人物在探索着末日幻境和病院现实的联系,如此一来,咲夜和八景她们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就不是难以接受,无法理解的事情。
但也正因为有着病院现实的她们做参照,所以,高川仍旧会对她们说话,因为,他十分清楚,她们并没有彻底失去行动的能力。哪怕是病院现实里,人格破碎的咲夜和八景,也会宛如臆症般去做事情。在这里的两人,绝对不会比病院现实里的她们更糟糕了。
一如高川所想,当他迈步走进大门对面的教堂中,身后的四人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就如同她们仍旧知道,自己被嘱咐要做什么一样。一种朦胧的既视感浮现在高川的眼前,他似乎看到了幻觉,身穿病人服的咲夜、八景和玛索,在诡异而昏暗的房间里,蹲聚在一起,玩着某种纸牌游戏,但那纸牌上并不是寻常可见的纸牌图案……他很快就清醒过来,那不是自己的记忆,而是过去的某个高川,不,十有八九是少年高川的记忆吧。
幻觉总是突如其来,带给自己一些似是而非的资讯,当这些幻觉产生的时候,高川总是会对记忆中的另一些事情感到模糊,而他却无法肯定,到底是什么记忆变得模糊了。
这种感觉谈不上舒服,哪怕脑硬体也无法阻止的幻觉,每每提醒着高川,自己就是一个将死的病人。
高川再次将目光聚焦到周围的情况上时,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原来的教堂里转了个身,而不是从那边走进这边,因为两边教堂太过相似了。一秒内,高川已经完成速掠,将这个教堂搜索了一遍,同样的格局,同样的摆设,同样的人物,同样的状态,窗外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只剩下正门仿佛通向外面——但是,高川正是从那里进来的。
即便如此,也仍旧只能选择正门。
在神秘事件中,假如来来回回就只有一个明显的“出入口”,那么,选择这么一个相同的“出入口”,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在大多数情况下,从这个“唯一的出入口”进去出来,却会通向不同的地方。
高川也算是经验丰富,并不对眼下这怪异的处境感到疑惑。
当他又回到正门前,正准备开门时,一种才刚刚出现过的感觉又出现了——门后再次突如其来地,出现了一个“人”,他同样伸出手,正打算打开这扇门,而高川顿住的同时,对方也停下了下来。高川隔着门,无法透视的目光凝聚在门后,他想象着那人的模样,毕竟,同样的情况发生了两次,已经足以构成暗示了。
他甚至可以肯定,对方也在这么试图看清自己这边的情况,想象着自己这边的样子。
是“我”吗?另一个本不应该存在的“我”?高川如此想到。
他正打算猛然推开大门,一看究竟,却陡然有一种强大的阻力从内心诞生,那不是恐惧,而仅仅是阻止自己去看门后的那人——不,这么形容似乎有点不恰当,更准确来说,是不应该以这样一种“回头”的意义去看。
于是,高川在一瞬间,就理解了自己做法,在这个神秘教堂中的意义:无论自己是不是因为没有其他的出口,才想要从原来的大门出去,都算是“回头”。
而“回头”毫无疑问,正是这个教堂中所弥漫的某种神秘性关键词。在神秘学中,有关“回头就会发生不幸事情”的描述实在太多了。如果,在这里也有着“不能回头”的限制,对熟悉神秘学的高川而言,倒也算是一种朴实而怀旧的设定。
高川遵循自身的直觉,重新转过身,背对着大门。下一刻,他感到门被那人推开了。那人凝视过来,但视线却仿佛穿透了自己,只将前方教堂中的景色揽入眼帘中。高川可以清晰感受到那人的存在感,但是,那人却仿佛察觉不到高川的存在。
高川有点儿熟悉,这似乎正可以代入到自己打开教堂大门时的情形。对自己而言,曾经同样在这边教堂的那人,不也在自己开门的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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