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揭开老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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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你没事儿吧？呃……这是怎么回事儿？”

方俊生一进审讯室，不禁也愕然不已，被吴天打倒的那三个警察虽然已经被后来的同事搀扶起来，不过那一个个狼狈不堪的架势，却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没事儿，不过差一点就被人刑讯逼供给弄死了。”吴天夸大其词的说道，“俊生哥，你们京城的警察就是厉害啊，刑讯逼供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亏得我练过几天功夫，不然今天可就真要被他们打死了……”

“你胡说，我们没对你动手！”马国强嚷道。

吴天两眼一瞪，道：“我胡说？那你说说我肚子上这几拳是谁打的？”

“我，我没打……”马国强嚷道。

吴天当即截断了马国强的话，说道：“不错，你没打，你指挥他们打的！”

一听这话，方俊生当即迈前一步，对祁局长说道：“祁局，你们分局是怎么搞的！竟然听从别人指挥，充当打手？等会儿秦局来了，看你怎么交代！”

祁局长顿时一张脸挤成了苦瓜状，接着咬牙切齿的扭头对着陈警察等人，喝道：“把他们给我拷起来！”

祁局长带来的那几个跟班，一阵面面相觑，终究还是摸出手铐来，将陈警察等人拷了起来——没办法，虽然大家都知道今天这事儿是祁局长的儿子出面打的招呼，大家本就是为了拍祁局长马屁的，可谁让他们没搞清状况，得罪了来头更大的一方？说不得这一记马屁没拍在马屁股上，反倒拍在了马蹄子上。

“方少，这个，今天这事儿我真是不清楚，都是他们几个的私人行为，这个……”祁局长又掉头跑到方俊生身边。低声求情道。

“祁局，你搭理他们干鸟，是那小子殴打警察，先把他抓起来再说！”马国强大声嚷道。

祁局长心里那个恨啊。这个马国强还不了解情况，还以为你那点来头多了不起呢？这次自己可被你给害苦了！

“祁局，幕后主使难道不应该拷起来审问一下吗？”吴天瞥了马国强一眼，说道。

祁局长心里又是一跳，抓马国强？不是开玩笑吧？好吧，就算你这小孩儿来头够大，连方二公子都关照着你，可你也不至于要将马家的人给抓起来把？

你们大人物斗气，可也别殃及我们这些小角色啊！

“小子，你说什么？抓我。哈哈哈，你脑袋有毛病吧？在京城，谁敢说抓我？”马国强怒极反笑的嚷道。虽然他已经看出了苗头，貌似吴天已经找来了大人物给他撑腰，不过马国强却还是认为。即便方志远出面打招呼，也断不至于会将自己抓起来那么严重，他们这些子弟人物平日闹气，也顶多是拼拼实力，挣几分面子罢了，那种直接撕破脸的狠手是很少会使出来的，这事儿顶多也就是落个磨磨嘴皮子。互相妥协罢了。

可马国强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个声音，说道：“我敢抓你！”

“谁！”马国强听得大怒，刚叫了一声，却见门口走进来的一个人，不禁浑身一颤。赫然是方志远亲自来了！

方志远的身份可是老首长的小儿子，绝对是国内最顶级的公子，平日天大的事儿也就是一个电话也就罢了，一般的关系岂会劳动得了他亲自出面？

马国强顿时感觉自己原来的“调查”可能不准确，吴天只怕和方家的关系真的不一般。这下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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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你也真是的，过来也不说给我先打声招呼？”

回到方志远的别墅，方二叔很不满的对吴天说道。

“唉，知道二叔太忙，所以就让俊生哥先去接我了，只说吃过饭就给二叔打电话呢，谁知道就遇到那个马国强了。”吴天一脸郁闷的说道。

“呵呵，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是文武全才啊，四个警察都不是你的对手。”方志远笑道。

说起这个话题，一众人纷纷笑了起来，特别是高阳，那叫一个兴奋，缠着吴天详细说了当时的情形，究竟是怎么把四个警察打倒了三个，伤了一个的，更不停的追问马国强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情形，兴奋得两眼放光。

“二叔，这事儿下一步会不会有什么麻烦？”方俊生却微微蹙着眉头，说道。

“能有什么麻烦？”方志远不屑的冷笑一声，道，“分局已经调查清楚了，那四个警察的确是受马国强指使，试图对吴天刑讯逼供的，只是他们还没承认已经对吴天动过手罢了……”

方志远说着瞟了吴天一眼，笑道：“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只凭现在这些证词，就完全站得住脚了，秦国毅局长自然会好好安排他们的。”

吴天暗暗寻思，方志远能说出这话来，显然善后问题都已经确定好了，具体如何处置，吴天却也不用太关心，反正就算方志远下手再轻，估计马国强也好受不了，顶天能不牵连到他家里也就不错了。

当然了，吴天也没指望就凭这一件事情，就能将马家给扳倒。要知道这个年代，家族势力的根子可是相当稳固的，虽然上层的争斗持续不断，相当激烈。不过就算最终在斗争中败下阵来，结局也从来不会太凄惨，也许是因为十年前那场动荡太过凄惨，上层那些劫后重生的大佬们有些兔死狐悲、矫枉过正，很少再使出太狠辣的手段。

这种情况几乎一直持续了十几二十几年，乃至就算发现了一些违纪严重的干部，也很少会施以极刑。

像马家这种层面的家族，就算因为马国强搞出了糟心事儿，也顶天只是对马家老爷子产生一些负面影响，了不起被上面首长下一个教子无方的定义。对他本身的影响却不至于太大，马家绝不至于因此倒台的。

至于马国强自己，也顶天被“教育”一番了事，判刑倒不至于，这事儿大概还是不了了之的解决。

当然了。也排除马老爷子特别护犊，一点委屈都不愿意让儿子受，而马国强又能受到他们大派系的支持，引致双方公开冲突，结果就是另一番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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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走近方老爷子的四合院，吴天有些恍然的感觉，因为院子里的小亭子里。正有两位老人对坐下着象棋，还有一位打横观战，而三老中除去上次在小院里见过的方老和严老，另一位赫然是姥爷楚宁河！

“呵呵，小天来了。”方老爷子落下一子，笑着说道。

楚宁河扭头瞥了吴天一眼。却不说话，只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继续望着棋盘。

吴天走到近前，连连鞠躬的向三位老爷子问好，一双小眼也忙不迭的打量着棋盘上的战局，却不想严老爷子开口喝道：“小子。听说你打警察了？”

吴天脑袋一歪，说道：“嗯，我打的是穿着警服的流氓打手！”

“嘿，你这小鬼，嘴皮子还真利索，一句话就想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严老爷子扳着一张黑脸，说道。

吴天撇撇嘴，很不给面子的径直扭过头去，不再搭理严老爷子，反倒指挥着姥爷说道：“姥爷，跳马，踢他的车！”

方老爷子笑眯眯的说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方老爷子最好象棋，平日最大的消遣就是下下象棋，虽然谈不上国手，却也可算是高手，此刻棋盘上虽然双方棋子基本差不多，不过布局上方老爷子大占上风，楚宁河很有些苦苦支撑的意思。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吴天说着，径直拎着姥爷的棋子，跳了一步马。

方老爷子微笑着将车移开两格，吴天夸张的嘿嘿一笑，径直将马跳过河去，还是踩在车眼上，嘴里继续嚷道：“吃车，这个车跑不了，我一定要吃到！”

“哪儿有那么容易啊？”方老爷子呵呵笑着，将车再挪开两格。

“继续踢！”吴天赖皮一般，继续跳马踢车，下得那叫一个快。

方老爷子笑着说道：“一匹马怎么能踢到车呢？”

“快点走啊，再走一步我就吃着了！”吴天却甩手跳脚的嚷道。

“好，我看你怎么吃。”方老爷子说着，直接将车移开六格，可怜“马走日”，怎么也不可能追得上的。

吴天却嘿嘿一阵奸笑，小马再跳，却是将军了。

“这样将军有什么用处？将不死的……”方老爷子一边笑着，一边将老将挪了一步，闪开马脚。

“再将，死了！”吴天说着，却是从老窝里挪出一只车来。哈哈大笑着说道。

“咦，不对，你那辆车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方老爷子愕然道，“刚才明明不在这个位子嘛。”

“我哪儿知道？我是半路接手的。反正我们赢了。”吴天撇嘴说道。

“老楚，你这个外孙不太老实噢。”方老爷子哈哈笑了起来，却也不计较吴天耍赖皮——如今敢在他面前耍赖皮的人早就绝迹了，偶尔有个小辈儿耍赖一下，反倒别有一番趣味。

“何止不太老实，根本就是太不老实！”严老爷子跟着说道，一双铜铃大眼直瞪着吴天。

楚宁河摇头说道：“这小子仗着聪明一点，他父母又工作太忙，疏于管教，实在让他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吴天顿时头大如斗。被三个老爷子连声批斗，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啊……

好在方志远倒是帮吴天说了句公道话，笑着道：“爸，坤叔，楚教授。要我说小天不老实倒是好事儿，不然他也不敢跑去港岛赚这么一大笔钱了。用您的话，小天这叫胆子大一些，步子快一些，呵呵。”

“哦，说到最后还是我的问题了？”方老爷子呵呵笑道，招手让吴天在严老对面的石凳子上坐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一些，显然是闲话完毕，准备说正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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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秋末天气，京城四合院里已经颇显萧索，小亭子的石凳子上铺着棉垫子，吴天坐在上面却很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

这次应付方老爷子可没那么简单了。毕竟这次趁着股灾发财的事情闹得实在有点太大，方老爷子已经让倪家那边专门收集了不少这次股灾的情报，对整个情况十分熟悉，而对照起中天公司的动作，几乎完全掐在最重要的点儿上。不搞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可别想糊弄过关。

不过这还不是吴天所面临的最大风险，最重要的是这次动作可是牵涉到了吴天旗下的所有项目的资金调动，相信在庞大的国家机器面前，中天公司所借调的资金来源，是很难躲避开追踪调查的，就算不将每一笔都追查清楚，最起码吴天旗下那些企业几乎都要曝光出来，甚至于那些企业的股份构成，成长轨迹都会被查出来，吴天这个“隐形富豪”的身份，只怕是难以保密了……

“小天，你是怎么知道十月份会发生股灾的？”

方老爷子第一个问题就直奔重点，不过吴天对这个问题也早有准备，当即摆出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说道：“我事先也不知道啊，就是中天公司的分析师们认为，这几年股市一直涨，大概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肯定会出现一次动荡罢了。所以中天金融那边就拆借了一批资金，准备到时候赌一把呢，睡知道来的这么快，资金还没全部到位呢，就赶上纽约股市下跌了……”

方老爷子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在思量着吴天的话是真是假。

在方老爷子看来，吴天的确有很强的金融天赋，不然也不会在几年前就预测出日元升值了，这次股市动荡，如果说吴天提前就预测出来，也并不稀奇，不过要说吴天真掐准了那一天那一日的，却是有些天方夜谭了。按照吴天的说法，所谓的“中天公司的分析师”的预测，却是比较可信的，只是一个大概的时间，一个大致的动向，却是比较现实的。

不过终究是吴天不早不晚的刚好在股灾的时候人就在港岛。却是让人不免怀疑，不过好在吴天是提前了半个多月就已经去了港岛的，倒也可以认为他也只是赶巧，而不是故意掐着点儿去的……

“那你又是怎么预测到跌幅会有这么大的？”方老爷子又问道。

吴天挠挠头。道：“我哪儿知道能跌多少啊，本来看纽约股市跌百分之五，我就想着港岛也能跌这么多就有的大赚了，谁知道一下子会跌那么多……”

“那二十六号的跌幅，你事先没猜到？”方老爷子不信的又道。

“二十六号的跌幅我倒是预测过不会低得了，当时我和中天的分析师们预测，二十六号的跌幅应该不下于百分之二十。”吴天说道，“因为港岛通过行政干预，将港岛股市停市四日，这不可避免的会造成股民的恐慌心里。不但不会因为停市而化解抛售危机，反而会更加严重的造成抛售狂潮，股市不大跌才怪呢……”

“嗯，行政干预……”方老爷子念叨着，说道。“金融秩序应该是完全的市场行为，行政干预确实要不得……”

吴天心中暗喜，只要方老爷子将关注的重点从自己身上转到政策大局上面，那就最是安全不过了。

方老爷子自顾自的寻思了一会儿，转回神来，望着吴天笑道：“小天，这次赚的钱有多少是你的？”

“呃……没。没多少……”吴天顿时一阵心惊肉跳，果然，自己是“富豪”的秘密已经被方老爷子识破了。

“没多少是多少！”严老爷子审犯人似的板着脸说道。

吴天偷眼瞥瞥三个老人，却见方老爷子笑眯眯的，而姥爷却是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架势望着自己，顿时一嘴苦涩的说道：“中天公司有我几成股份……”

“几成！”严老爷子当即追问道。

“六七成吧……”吴天含混的说道。

“嘶……你个小资本家！”严老爷子一副肉痛的样子。嚷道。

“哎，严爷爷，这钱可不是剥削来的，怎么能叫我资本家啊！”吴天当即嚷道。

“呵呵，不管你这钱是怎么来的。你现在绝对是名符其实的国内第一有钱人啊。”方老爷子却呵呵笑道。

吴天抹抹额头，一副擦虚汗的样子，却是惹的方老爷子又笑道：“你别害怕，小小年纪赚这么多钱，也实在难为你了。不过有一点我得批评你，赚了这么多钱，不说给你姥爷改善改善生活条件，还瞒着你父母，这可不好。”

吴天心念电转，看来方老爷子是真的将自己查了个底儿掉了，估计自己那些原始积累的秘密，也全都被他掌握了个差不多。不过好在一点，看老爷子的这态度，似乎没有苛责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