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暴风雨（3）——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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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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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上海。

今天晚上的魔都依然是一个街上人chao如织的不夜城，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但是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却改变了一切，人们在慌乱中像蚂蚁一样乱窜，明明没有什么用却还是在大雨里飞快地奔跑着，或是去躲雨，或是想回到家里。

不灭的霓虹灯在渐渐浓密的雨幕里开始变得朦胧，暧昧的光芒在地上积水的散she下为整个空间都添上了一股暧昧的气息，就像这个倾盆大雨轻易地让整个城市颠倒了一般。

小巷子里，雨幕中奔来几道黑影，狼狈不堪，似乎有几个还受了伤，拼了命地喘息着，跑着，而天上的暴风雨似乎还在阻挠着他们一般没有丝毫变小的意思。

他们的后面有着一群更大的队伍，似乎正在追着前面的人。

地上的积水被踩破，突然，其中的一道黑影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上一滑，便“啊”地一声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溅起了地上的积水。

“钳子！”周围的人惊呼，随即便赶忙要来扶。

而被叫做钳子的的人却马上抬头叫道：“别管我！你们快走！快走啊！”

其他的黑影听了钳子的话，又看了看后面的追兵，咬了咬牙，便集体扭头就跑，只是没走两步，他们又回来了。

钳子看到他们又回来了，不是感动，而是愤怒！用尽气力低声吼道：“我说过了别管我，你们还回来干什么？”

其他人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地后退，把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钳子面对着外面围了起来。

而巷子两边，前后两拨人把路堵得严严实实的，和中间的人都穿着正式的黑西装不同的，两边的人都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手上明晃晃的，西瓜刀棒球棒到板砖，应有尽有。

“跑啊！你们再跑啊~怎么就tmd不跑了呢？”两边的人叫嚣着，嘲笑着被他们围住了了黑衣人们。

“这群混蛋。可恶！”黑西装中看起来领头的一个人恨恨地骂道。随即又转问道：“钳子，你没事吧，爬得起来么？”

钳子虽然一开始生气，但是现在也明白了情况，只是在旁边的人的搀扶下爬了起来，听见领头的人的问话，赶紧回道：“我没事的，大哥。”

“那就好。”被叫做大哥的人说道。

“兄弟们，我们被包围了，他们人那么多，是逃不出去的，我们只能掩护一个跑得快的兄弟逃出去给老大报信了！”大哥冷静地说道，“猴子，你的速度比较快，就你了！”

被大哥点到那个瘦小男子只是含泪点头，生死关头，听从最信任的大哥的安排，现在也没时间让他们去纠结什么。其他的人也都是这么信任着大哥的。

两边的敌人慢慢地围了过来，他们狂笑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并且嘲笑着、讥讽着被包围了的黑西装们。

“就是现在！”大哥突然吼道，随即双手护住头部，朝着一边的敌人们冲了过去，其他人也爆发出怒吼，带着一股子壮烈，朝着敌人们冲了过去。暴雨拍打在身上他们恍然未觉，只有满眼在变得鲜红，只有胸前的怒火在燃烧！

他们会死！但是他们可以自豪地说，他们在死亡面前没有害怕，没有退缩，而是迎死而上，他们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时间仿佛变得缓慢，连空中的雨滴都看得清楚，他们挡住了一开始的攻击，靠着赤手空拳硬生生地打开了一条生路，但是几乎全部都倒在了路上，只有一个人，被他们保护在中间的那一个人，那个瘦小的身影飞快地窜了出去，敌人们没有反应过来，竟然就那样被他冲了出去！

倒下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由衷地露出了笑容，虽然他们即将死亡，但是至少有个人能够跑掉，能够把这里发生的事情传到上面，而他们的仇，也会有人报的！

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刀棍砖头，惨叫声响起，却在下一刻便被轰鸣地暴雨声掩盖，埋头飞奔的“猴子”脸上早已湿润，泪水融入雨水，却化不了他心中的悲伤，曾经一起欢笑一起玩乐的兄弟们，一起战斗的兄弟们，竟然全部都在今天晚上……

想起大哥的冷静果敢，想起柱子的憨厚老实，想起一向和自己唱反调的钳子为了自己抱着受伤的身体冲在最前面……

“猴子”下定决心，不会辜负兄弟们的期望，一定会把消息传给上面，为兄弟们报仇！

只是，他却没有注意到，在暴雨下的街道另一端有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他的手上拿着一把装了消声器的手枪，枪口随着“猴子”的奔跑而移动，男子的嘴角勾起冷笑，手指微微一动。

“噗”一声轻微得不能再轻微的响声，被嘈杂地雨幕掩盖得干脆，连他自己都听不见的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