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莆田少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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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凝神香，是使用多种药材混合制成，有凝神静气的功效，施主觉得效果如何？”

对于老和尚的话，林平并没有回答。而是移开目光，不与老和尚对视，观察起禅房内其他摆设。

此时林平内心已经思虑开了，这老和尚什么意思？炫富？看来自己先前的意图已经被老和尚看穿了。但是林平仔细想想也是，自己想到的方法，未必以前就没人用过。看莆田少林寺现在的情形，想来那些人都失败了。自己该怎么办呢？

此时，林平正好看见老和尚端坐的地方旁边，有一幅画，画上是一个黑和尚，和尚双手合十，面容慈悲。和尚是谁林平当然不知道，但是画上的题字却让他眼前一亮。林平缓步向着画前走去。

寥空和尚有趣的看着这个进来的小孩。从林平一进门，廖空看到他是个孩子，戒心就已经降下了很多。廖空自从成为莆田少林寺方丈以来，兢兢业业，很多富豪大官都希望通过银钱收买寺中僧侣做他们的护卫或者替他们办事，都被廖空一一拒绝了。虽然现在难少林不富裕，但是佛门弟子修行吃点苦不算什么，只是寺内习武的僧众少了药材辅助，确实进步很慢，廖空也暗自着急，却想不到办法。但是让僧众替官员富豪卖命，甚至行不义之举他的决不允许的。

“方丈大师，这副画中的人物是大鉴禅师吧？”林平可不知廖空的思虑，只是廖空问话中所含意思让他不好应答，便径自走到廖空方丈旁边的画边，对廖空方丈发问，虽是询问，却是一幅肯定的语气。大鉴禅师正是南少林祖师慧能，大鉴是慧能法师的谥号尊称。

廖空对这个孩子更好奇了，心存考校问道：“何以见得？”

林平微微一笑，“既然大师要考校晚辈，晚辈就直言了。”

林平指着画对廖空说道，“画中虽未署名，但是旁边的偈子却是最好的署名。”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此偈子是禅宗五祖考校弟子时慧能大师所作，此偈子提在画上，画中人物除了慧能大师还能有谁？慧能大师是有大智慧的高僧，一首偈子道尽禅宗理念，实是了不起的人物！”林平侃侃而谈，神情自信，与其稚嫩的面容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质。

“没想到小施主对佛法典故也有研究，失敬失敬。那小施主可知此偈子含义？”廖空听到林平夸奖祖师和自己信奉的禅宗理念心里十分高兴，他也是高僧，别人如果夸奖他，他也不至于这样高兴，但是夸奖祖师和莆田少林的禅宗理念就不同了。但是此时廖空还没有完全放下戒心，他将林平当作是和以往那些达官贵人目的一样的，虽然是个孩子，让他戒心降低了，但是也要刁难一下他，后面才对自己更有利。廖空、林平二人都是各怀心思。

林平看着廖空眼带笑意，就知道这一季马屁是拍准了，廖空后面的刁难也在林平意料之中，不过他不怕，自己的脑子里可是装着二十世纪的知识，这点小问题，难不住他。

“既然大师垂问考校，小子就献丑了。”

“意思是，世上本来就是空的，看世间万物无不是一个空字，心本来就是空的话，就无所谓抗拒外面的诱惑，任何事物从心而过，不留痕迹。是身入世，心出世的禅宗高深境界。同时也是慧能禅师见人见性的顿悟思想体现。悟，众生是佛；不悟，佛是众生。”

廖空惊讶的看着面前的林平，心里却不平静。林平口中所说，如果换成一个高僧来说，他还不至于太惊讶，但是从这小孩子口中说来叫他怎么不震惊。廖空一生礼佛，对于佛学自认也是很有心得的，他法名廖空的空字，就是取自禅宗空的思想。林平话中对禅宗悟的解说，也很精辟，廖空甚至怀疑，眼前的小孩是不是罗汉转世。

廖空强抑心中的惊讶，继续开口道。

“依施主之见，何为佛?”廖空原本口中的小施主变成了施主，可见其心中惊讶和已经真正重视林平了。

“佛既是心，心既是佛。”对于廖空的继续发问，林平显然早有准备，小小年纪装作一幅莫测高深的样子，很有些滑稽。但是他的话听在廖空耳中，廖空可不这么认为。

听了林平的回答，廖空首次从打坐的蒲团上站了起来，可见其现在内心的惊讶和对林平的重视。廖空看着眼前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眼中有欣赏，有惊喜。他双手合十，给林平鞠了一礼，口中道：

“施主佛性深厚，佛法精深，适才是老僧失礼了。”

“方丈客气了，这些佛理想必方丈大师也是知道的。小子年轻，虽知佛理却做不到，谈不上佛法精深。”林平看到廖空施礼也连忙还礼，心中却暗喜，他费这些力气，终于折服了廖空，想来对他后面的计划更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