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白娘子狂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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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别说。我周某人从北到南，漂泊了大半辈子，家人离散孑然一身。到了晚年能收个好徒弟，那也算是一桩可乐之事。”提起王梓钧这个徒弟，周蓝萍也是一阵得意，逢年过节来拜望不说，还给自己在王氏电影公司弄了个音乐总监的职务，“不过说来惭愧，他整天东奔西跑，我还真没能教他什么。”

“你呀，又开始喘了。”左宏元心里却是酸溜溜的，他收的得意弟子也不少，比如刘家昌、邓丽君。但两人都不是入室弟子，情谊薄得很，能在关键时候关照一下，已经算念旧情了。

电视机里开始播放《新白娘子传奇》，正在喝酒的左宏元和周蓝萍听到歌声，耳朵同时一动，齐齐把目光转向电视，一边看着歌词，一边仔细地聆听旋律。

“好一个千年等一回，周老哥，我算是服了你那个徒弟了。”等歌放完，左宏元哈哈笑道，“说起来那首《东风破》，让我很是琢磨了一些曰子，里面关于民乐的运用，让我收获甚大啊。”

两人停下了说话，一边喝酒一边看电视，很快里面的插曲就让左宏元目瞪口呆了。

庙顶之上，张艾嘉饰演的菩萨正在询问白素贞的来历，白素贞开口就唱：

“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身。

辛勤苦练来得道，脱胎换骨变诚仁。

一心向道无杂念，归隐三宝弃红尘……”

“这，这，这……”左宏元吃惊道，“王梓钧怎么还会这一首？”

“哈哈哈，”周蓝萍大笑不止，“把黄梅调、昆曲这些传统戏曲溶为一体，这可是你左老弟的拿手绝活，居然被那小子给偷去了。”

左宏元还惊呆在那里，他最自豪的便是对传统戏曲了如指掌，甚至是台湾当地少数民族的传统戏曲他也是无比精通。四年前他就这样弄过，在电视剧中插歌，用唱曲的方法代剧中人物叙述来历，没想到王梓钧居然全部偷学过去，而且编的曲比他四年前还要成熟。

左宏元却是没想到，《新白娘子传奇》中的歌，就是出自二十年后的他之手。

“奇才，奇才！听得这种音乐，死亦无憾，传统戏曲后继有人矣!”左宏元举杯道，“以歌佐酒，当浮一大白！”

左宏元还以为王梓钧将各种戏曲都掌握于心，否则怎会写出这种歌来。

“干！”周蓝萍大笑道，自己的徒弟得到左宏元这般赞赏，他怎能不高兴。

………………………………………………………………新竹的一栋房屋中。

米诺.克里斯汀和傅超、章显隆三人正就着啤酒看电视。他们初来台湾，王梓钧一时半会儿在新竹也找不到什么好房子，只能让他们先将就住着。章显隆的家倒是在台北，可为了方便，仍旧和其他几人住在一起。

至于萨文，这小子现在正在香港考察。

“章，难道台湾没有英文频道吗？”米诺问。

章显隆道：“真是抱歉，确实没有英文频道，不过电台有，你可以听广播。”

“喔！”米诺痛苦地说，“我仿佛回到了上个世纪。这该死的地方连迪斯科舞厅都没有，夜店也烂得很，我快憋死了！”

章显隆安慰道：“忙过了这几天，我带你去台北玩玩。”

“真是糟糕透了！我就不该来这里。”米诺仰天长叹。

傅超道：“你也可以回去啊，我想美国那边放高利贷的肯定很乐意见到你。”

“哦，不，我只是说说而已。”米诺尴尬道。

章显隆道：“米诺，再忍几天吧，星期天带你好好地去台北玩玩，那里很热闹的。”

米诺只能叹气，傅超和章显隆都是准宅男，纯做技术出身，而米诺更习惯往外跑，他更习惯于做商人。可惜这位商人投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以至于好几次投资失败，连裤子都赔掉了。

不过米诺也闲不了几天了，再过些时候等厂房准备好，他就要过去负责生产的问题。王梓钧说等着新一代的街机问世再生产不假，但街机的机框却可以先生产出来，因为无论街机怎么换代，机框都那样。

“嗨，这是什么电视？神话传说吗？”米诺指着电视里的各种神奇打斗场面，忍不住问道。

傅超只是默默地看着，在印尼渡过了童年时光的他，中文说得比英语好多了，他离开印尼那会儿，整个印尼可是有好几百家华人学校，里面的教材什么三字经、唐诗宋词通通都有。

可惜，经过印尼政斧三年的血腥屠杀，现在那里连一座华人学校都没有了。

章显隆一边看电视一边帮忙讲解，说道：“这是中国的一个传统神话。说的是一条白蛇幼年被人所救，通过修行她变化成了人，想嫁给救她的人做妻子来报答他。喏，你看，那个小女孩儿就是白蛇，那个放牛的孩子救了她。”

“哇，蛇变成了美女，那个美女是美杜莎吗？”米诺好奇地问。

“不，是妖精。在中国的传说中，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只要吸收了一定的……能量，就可以开启智慧，最终变化诚仁。《西游记》里的孙悟空就是石头变的。”章显隆尽量用米诺可以理解的方式给他解释。

“《西游记》是什么？也是神话故事吗？”米诺问。

“是的。”章显隆道，“对了，前些天我听老板无意中提起，说是想把《西游记》的故事做成街机游戏。”

“见鬼！那玩意儿我听都没听说过。”米诺骂道。

章显隆道：“不过这个想法有些不现实，现在的硬件技术根本无法达到老板所说的那种效果，除非英特尔的芯片能再一次升级。”

米诺笑道：“以英特尔的速度，那估计最少还要等两年。”

“我想是的。”章显隆道，“不过如果现在的芯片姓能能够提升的话，我觉得面前还是能够用的。”

“喔，原来这是部歌舞片。说实话，这歌挺好听，虽然我听不懂他们在唱什么。”米诺道，“以前我总觉得东方人的脸平得像墙壁，不过现在我的看法似乎有些改变。你看这位美杜莎小姐真漂亮。”

章显隆道：“那是蛇妖，不是美杜莎。”

“是吗？有区别吗？”米诺认真的询问。

“噢。”章显隆捂脸，他觉得米诺应该好好地学习一下英文。

…………………………………………………………………………在《新白娘子传奇》播出的第二天，出门买菜、上班、逛街、锻炼的人，几乎不分年龄，只要看了《新白娘子传奇》的，问的第一句话必然是……一辆公交车上。

一个中学生在汽车关门的瞬间，飞快地挤了上来。

“乐乐，这里！”车上一个背书包的学生喊道。

那中学生走过去挨着坐下，问道：“喂，你昨晚看《新白娘子传奇》了吗？”

“我要做作业，我妈不让看！怎么样，好看吗？”

“何止是好看！我跟你说，赵雅芝演的白娘子，真是美死了。还有啊，我跟你说，里面的法术，就这样手指一指，biu！就发出法力，嘣！”

“真的，有功夫电影里打得好看吗？”

“功夫算什么，遇到白娘子手一指就解决了！”

…………………………………………………………………………某写字楼的电梯内。

一个美女问道：“阿城，昨晚看电视剧了吗？”

“你说的是《新白娘子传奇》吧。”男子说，“我台视的《风尘三剑》快大结局了，就没转台。”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没关系，你等着以后看吧。这么好看的电视剧，肯定会重播的。”美女道。

“真这么好看？阿欣，你快说说看。”阿城好奇道。

“这可是王梓钧导演的电视剧，除了《上海滩》你见他导演过电视剧吗？他一出手肯定就是精品啊！情节说了就没意思了，里面有很多好听的歌也，都是王梓钧写的，而且是邓丽君唱的。”阿欣说着就唱了起来，“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咦，后面怎么唱来着？”

阿城被说得心痒痒，恨不得马上就到了晚上，跑回家去打开电视！

………………………………………………………………………………某眷村菜市场。

“张大大，出来买菜啊。哟，买这么多肉，今天有什么喜事呢？”一位老太太道。

被问到的老头满脸笑容，说道：“我小儿子今天要带女朋友回来。”

“是吗，那可恭喜你啦。”老太太说。

老头道：“到时候还要你们街坊帮我把把关，那女子是香港的，我听说香港那边的女孩子很野。”

“说的也是，这女人啦还是本分的好，人长得漂不漂亮还在其次。”老太太道，“你昨晚看《白蛇传》了没有？”

“看啦，挺好看的。怎么啦？”老头问。

老太太道：“这找媳妇啊，就应该找白娘子这样的。心肠好，向着自己的男人，这比什么都重要。当然啦，要是相貌也能比得上白娘子，那就更好了。”

“哈哈，那个我可不奢望。我那未来儿媳妇，能比得上白蛇娘娘一半好我就知足了。”老头笑道。

“哎，对了，那个白蛇娘娘是谁演的。演得真好，好像是那年《上海滩》的冯程程吧。”老太太说。

老头道：“就是她，我小儿子说她叫赵雅芝，也是香港的。我还听他说，他女朋友以前跟赵雅芝是同班同学，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在吹牛。”

“是吗？那可巧了，你家小子别给你娶一条青蛇回来。”老太太说着说着觉得有趣，自己就大笑起来。

……………………………………………………………………………………东南亚那边时差和香港并不大，亦在同天播出。

其他国家还好，新加坡电视台第八频道在播出之前，可是拼了命的做宣传，因为这可算是他们自制的第一部中文电视剧，虽然说大多数工作都是王梓钧在做，他们只是投钱而已。

在当天晚上，新加坡几乎所有有看电视习惯的华人家庭，都坐在电视机前等着播放《新白娘子传奇》。没办法，新加坡电视台只有一个八频道在播中文节目，而且还是与其他语言共用一个频道。而且播的都是些体育、科教之类的节目，根本没播过中文电视剧，想看电视剧都得选其他频道看英文的。

即便是前几年火爆的《上海滩》，也是在配了英语对白，在其他电视剧频道播出的。直接播放中文电视剧，这可是新加坡电视台建台以来第一次。

“电视剧开始啦！”往往是一个人高喊，全家都围了过来。

就在当晚，东南亚无数华人，都坐在电视机前，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剧。当然，某些地方由于不能播放中文电视剧，必须得再等一段时间，配了音才能看到。

其中王梓钧的粉丝最为兴奋，因为他们终于能看到王梓钧拍的第二部电视剧了，虽然他只是导演，并没有参与演出。

“经理，经理，收视率出来了！”

“多少？”

“收视率是76！”

新加坡电视台第八频道的经理一听差点摔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说道：“你再说一遍。”

“收视率是76！”

“好好！”经理捏着拳头，躲到办公室里拨通电话，“喂，蔡先生吗？”

“我是。”

“我是第八频道曾岩……对……收视率出来了，78%！”

“做得好，我看好你。”

“是，蔡先生，我会继续努力的。”经理挂上电话，兴奋地直砸桌子。

有了蔡晟翊的看重，他明年竞选副台长的机会，那是大大的提升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