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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上来,赵以敬终于开口:“你家里需要请个保姆,帮你接送孩子。”
我嘴里的饺子差点喷出来,保姆?我养得起吗?看我瞪着他,他又开口:“你自己算算你最近弃了的单子,足够请一个的了。”
我仔细盘算了下也是,两个单子提成就跑了小两万,够半年的保姆钱了。“但没有放心的人啊。”我叹气,我不敢把孩子交到陌生人手里,万一出了事哭都来不及。
“人我来找。”赵以敬说着,眼神坚定看我。我被他看得又心里发虚,正要开口推辞,他沉声道:“清扬,不要总拒绝我。”看着我有些发愣的神色,他自嘲的笑笑:“你知道最近你拒绝了我多少次吗?”
我下意识的摇头,他深看着我说着:“9次,不到2周。”
我的脸有些微微泛红,低声嘀咕着:“那你为什么还找我。”
他看我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柔和,半晌,才说着:“因为你是会把自己的东西分一半给我的女人。”我忽然想起来是那顿捉襟见肘的早餐,脸更烫了。
那顿饭,吃的柔和细暖。我问着自己,是不是自己现在这个条件,有个男人愿意给你不明不白的关心,已经是幸甚至哉了?
赵以敬的春节是要回到南京和他的大家族一起过的。清莲也回到了老家,临走的时候我再三叮嘱她千万别和任何人提我离婚的事。她笑得甜甜:“放心,我有分寸。”
我给妈妈和弟弟打了个电话,说工作忙不回去了。妈妈的声音都变了:“一年就盼着过年这两天能见到你和暖暖,怎么又不回来了。”我哽咽着说不出话。
除夕的晚上,我包了一大锅的饺子,热气腾腾,心却冰凉如铁。暖暖那天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太久没见到顾钧和婆婆,看着周围邻居的家里都进进出出一家人,开始明显的出现了慌乱的神情。
到了晚上,开始拽着我的手急切的叨叨:“爸爸,奶奶。”
我一阵心酸,蹲下去认真和她说着:“奶奶和爸爸过阵子来,暖暖陪着妈妈,好不好?”
前几天有时暖暖也会突然这样,我只要这么说,她就会觉得没什么,又去守着玩具发呆了。但那天不知道怎么,哄了好几次也哄不住,倔强的拽着我:“爸爸,奶奶。”
在这个特殊的夜里,暖暖的这两个词像是在锥我的心一样,我终于没了耐心,有些烦躁的说着:“别叫了,暖暖,你现在只有妈妈了。你再叫,妈妈也走了。”
我这句话说完,暖暖愣了一下,我以为不闹了,却忽然捶着我的腿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大叫着:“爸爸,奶奶。妈妈坏。”
我忽然伤心的无法自持,我不知道在孩子的眼里,是我带着她的离开,让她见不到了爸爸和奶奶,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是埋怨我的。我被她捶的又伤心又生气,抡起了巴掌:“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要什么爸爸,你要爸爸我去哪里给你找。”却是巴掌抬起来,落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女儿闹腾够了,吃了两个饺子就猫到床上去睡觉。我忽然很想找个人说话,想给顾钧打电话,告诉他女儿想他了,可拨了号码又落下,那位蒋荻会不会又炸毛。翻了一圈电话本,却发现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没有一个人能听我的愁苦。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疾风暴雨般的滚落了下来。好好的一个年,被我过成了什么样子。
那是我过的最为伤心的一个除夕,屋外鞭炮烟花,屋里女儿睡着还抽泣着。
初五的时候,赵以敬找的保姆上门了,是个四十多岁微胖的大姐,姓李。人很和蔼,手脚麻利。有她过来帮忙,轻松了不少。晚上忽然接到了赵以敬的电话,听到熟悉低沉的声音:“清扬,还好吗?”
我的胸口忽然像被什么堵了一样,半天才颤抖着声音回答:“还好。”
“保姆到了吧?”他接着问,“有什么问题再找我。”
我再也忍不住,声音微颤着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我和他隔着电话线,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过了半晌,他的声音笃定沉敛:“等着我,我很快就回去。”
赵以敬的电话刚挂了,姚清莲的电话就来了:“清扬,春节过得怎么样?”
“还好。”我不知怎么回答她,现在听着她的声音,总觉得气虚三分。“家里还好吗?”
“都好。”清莲说着,“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昨天赵以敬给我电话,让我去他趟南京,他说家里要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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