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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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摘星宫”，宫内温暖如春，宫外小雪蹁跹，雪花绕着屋檐悄然起舞，落在地面却很快融化，它仿佛在叹息自己生命的短暂。

王维几人被萧媚柔带入这摘星宫，明显就感到一股温暖的香风袭来，在这寒冷的冬日，愈发让人熏得迷醉。

而这气势颇为磅礴的宫殿，似乎真的有一种帝王般的气息，没错，它该是青楼中的帝王。大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

一共四十多位才貌双全的艺伎分列左右，一字排开，几乎在王维进入这摘星宫的瞬间，她们又非常整齐的跪下，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这种盛大的排场，让见多识广的韦陟、崔宗之都面露惊愕之色。

艺伎群中，一位身材娇小，容颜清纯的艺伎，艺名为清璇的女子，压抑不住好奇，对身边的熟人问道：“语琴，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妈妈如此兴师动众？”

清璇的声音是从喉咙口发出来的，刻意压低了声音，在这颇为庞大的摘星宫中，基本只有她与身边的语琴才能听到。

语琴的容貌倒不怎么样，但身材却十分出众，还弹得一手好琴，她颇为疑惑道：“就算是那位国舅爷来这里，也不会为他准备这么大的排场，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哪位大人物来了……”

即便此时已经算万物复苏的初春时节，但天气依旧寒冷，外面还下着小雪，但这些跪在地上的艺伎们，身上所穿的衣物却非常单薄诱人，她们全部都穿着几近透明的白色纱衣，这纱衣剪裁得极短，只是堪堪盖过臀部，遮掩住了她们所穿的亵裤，一双光洁白皙的**完全暴露在外。

如果她们所跪的地方没有毯子的话，那肯定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情。

“你看那位，是不是崔郎？”清璇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瞥见了最近经常光顾月季坊的崔颢。

“嗯，我看到了，崔郎身边，好像还有几位郎君呢，难道说……”语琴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

“肯定是了！那位最近名气非常大的诗人王摩诘！没想到今日来的居然是他，如果得到他的一首赠诗的话……那就发达了！”清璇这时心中的原本的排斥感已经尽去，如果王维来的话，怎么样迎接都不为过。

“不只是王公子，还有韦家的那一位，有着冷酷贵公子之称的韦陟，以及洒然若仙，阳光俊美的崔宗之……真是的，既然是他们的话，我就是倒贴钱，也愿意陪客！”语琴显然很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果有机会陪这群人的话，只要把这种消息稍稍改编一下传出去，说是王摩诘在月季坊认为某某某容貌、才华都非常不错，并有诗为证……

这样的话，哪里还愁什么名声问题，或许无法像那红牡丹那样，一骑绝尘，成为最耀眼的明星，但上升到一流艺伎的层次，并非妄想。

“不过，真的可以轮得到我们吗，薛如霜姐姐呢？”清璇似乎想到了什么，满腔兴奋渐渐冷却下来。

“我们跪在这里，应该是给他们挑选的吧，至于薛姐，她不是国舅爷的禁脔吗？”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更加低了。

“薛如霜姐姐是迫于无奈吧……不过今日既然有提高自己名声的机会，她肯定不会放过的，在这件事上，萧妈妈也会支持的，想来薛如霜姐姐应该已经在包房等候了吧？”清璇虽然如此说，但也不太确定。

薛如霜与王守一的关系，在月季坊这些艺伎们之中可谓众所周知，王守一乃王仁皎之子，当今皇后娘娘的胞兄，身份十分显贵，由于王仁皎深得当今圣上的信任，所以王守一能够在这长安如鱼得水。

在王仁皎归于太原王氏之后，王守一的身份也能够用太原王氏的名门公子来称呼了，这愈发让王守一志得意满，他本来就也有从龙之功，从讨萧至忠、岑羲等有功，如今年不过二十六七，就已经是从四品上的殿中少监。

虽说这不是有实权的官职，它只是分掌皇帝膳食、医药、冕服、宫廷祭祀张设、汤沐、灯烛、洒扫以及马匹、舆辇等事务，但如此年龄，能有这种别人一辈子都没法达到的品佚，不得不说他的运气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