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九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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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姑娘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体里所有的血液和水分几乎都化为了那柄杀神之剑，此时她干瘪的身躯犹如一具骷髅！

“她……死了吗？”

九姑娘的声音如银铃般悦耳，清脆动听。

路辰和青梅的目光同时投到了九姑娘的脸上，诧异道：“你的声音？”

“我……快要死了……”九姑娘想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怎奈面容已经塌陷，所有的肌肉和皮肤都粘在骨头上，已经是笑不出来了。

“临死……之前，诅咒自……自然就会消散了……”九姑娘的眼神渐渐空洞，声音却依然清脆悦耳。

“说……说到底……我不过是个……是个失败的……试验品罢了……郡主妹妹……真的很同情你……也很羡慕你啊……”

小郡主远远站在一旁，隐约听到九姑娘提起自己的名字，却不肯过去。

九姑娘的目光不能转动，以为小郡主在自己身边，便继续道：“郡主妹妹……你……你总以为自己很可怜……你知道吗……我们这……这十八兄妹……每一个……每一个都比你凄惨百倍……”

“我们的父母……为雅里安而生下了我们……又为雅里安牺牲了我们……这一身的血肉……从出生起……就不属于自己……我们这一生……对得起父母……对得起陛下……对得起雅里安的老百姓……就是……就是对不起我们自己……”

路辰默默无语，在心里揣摩着九姑娘的话，隐约有所察觉。

“好想……好想回家啊……”九姑娘悠悠叹息，道：“郡主妹妹和我误会太深……估计……估计是不能帮我了……和我喝酒的……那位姐姐……你……你能不能帮帮我……把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送回西疆……我们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把我们埋在那里……埋在一起……”

青梅默默地点头，望着四周地板上、墙壁上散落的血肉，叹了口气。

“妹妹放心……我答应你，带你们回家，葬在一起，下辈子，你们十八小将军，还是会有缘再做兄妹的……”

九姑娘空洞的目光中居然透出一缕欣慰，道：“好……好……姐姐的酒品……小妹放心！想必姐姐的人品……也是第一流的……不……不会骗我……”

……

紫衣少女轻轻地走了过来，看了看地板上的九姑娘，低声道：“九姑娘，让你失望了……我，没有死呢……”

出人意料的是，九姑娘的眼神居然没有一丝的波动，声音也依然柔美动听。

“没……没死……那……那就好好活着吧……能活着……真好啊……”

路辰狠狠地瞪了紫瞳一眼，女孩儿将淡紫色长发拂到脑后，撇了撇嘴道：“你放心去吧……也许有一天，历史的真相会浮出水面……十八小将军，作为军人来讲，我很佩服你们，你们是当之无愧的将军！”

九姑娘空洞的眼神中突然焕发出异样的神采，拼命地向扭过头去看紫瞳，紫瞳笑着把脸凑到了九姑娘面前……

“我们的父亲……长辈……会不会……”

紫瞳笑了，纤细的手指摸上了九姑娘布满皱纹的额头，缓缓向下拂去……

“骗你的！你知道的，我们这些暗行者最善于心灵攻击，用亲人来威胁你们，也是心理战的一种呢……”

“吁……”

九姑娘终于吐出了胸中最后一口气！

紫瞳白皙的小手此时刚好拂过九姑娘的双眼，干枯的眼皮垂下，遮住了九姑娘空洞的双眼，干瘪枯瘦的嘴角边，竟然奇迹般地抿成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就像是欣慰的笑容。

……

十余道灰色的身影半跪在紫瞳面前！

“月曜大人！第一序列传送阵准备完毕，日曜、木耀大人已经到达雅里安西疆大营……圣女殿下吩咐，让您立即赶往西疆，同两位大人会合，处决那十八名一级人犯！”

“知道了……”

紫瞳有些疲惫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双膝微屈，冲着路辰甜甜一笑，道：“路辰哥哥保重……紫瞳要走了……你今天说的话，我要回去好好想一想……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答案的……”

“紫瞳！你刚才明明说……”

青梅站起身，雾蒙蒙的双眸盯着女孩儿紫色的背影，一抹焦急自面上掠过。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

紫瞳没有回头，在十余道灰色身影的簇拥下，渐行渐远……

“看在路辰哥哥面子上，让九姑娘走的安心些罢了……青梅姐姐，不会真的相信了吧……你真的很可爱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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