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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的时候,已救回了饶刚。
饶刚的胸襟,有一点鲜红。
红点极小,仿佛只有红豆般大小。
可是饶刚整个人都崩溃了,看他的样子,像有人用刀把他的肠子切成了六段,再把他的心肝各扎了八针,而又把他的十指都剁了下来还要痛上十倍八倍。
彭川人很矮小。
但他挺着身子,执着刀,像一截铁筒。
他的胸襟也溢着血。
血迅速地扩染开来,以致整件蓝色短袍,都渐渐变成紫色。
那人又背过脸去,仍然看着屋外的雨。
雨景有什么好看?
危秀梅不知道。
他一手操住了饶刚被击飞的刀,才发现自己满手都是汗。
这人到底是谁?
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一干黑衣杀手,正扶伤背死地,匆匆退出酒馆。
面对这样可怕得接近恐怖的强敌,他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他就听到一个声音。
一个让人感觉到悠悠从容、温和亲切,甚至可以从声音想像出说话的会是一个肥肥胖胖、满脸笑容、没有什么事不可以解决的人。
“飞少爷,饶刀王、危妹子、彭兄,你们可热闹哇,近来可好?”那人还添了一句,就像为人劝酒加茶一般,“近来可发财了?”
王二牛和陈妖精一见那人,一个舒了一口气,一个脸色越绷越紧。
这人肥肥胖胖,和祥福泰,就像他的声音一样。
他当然就是朱厚华。
中央巡捕房的探长朱大肠。
他一出来王二牛就知道有救了。
这些人难道敢当着巡捕探长的面杀人不成?
陈妖精一见朱大肠就头大。
因为他吃过巡捕的苦头。
不过两人都很惊奇。惊奇的是朱大肠第一句叫出来的话。
“飞少爷”?
上海滩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瘦长个子忽然不见了。
外面只剩下了风雨凄迟。
似乎朱大肠一出现,他就立即消失。
“飞少爷,飞少爷……”危秀梅喃喃地道,“上海滩内居然还隐藏着这么一号危险的人物……”
王二牛对此人兴趣奇大,忍不住问:“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朱大肠笑容一敛,“我只知道他叫飞少爷,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妖精看着外面淅沥不停的夜雨,忽生感叹:“上海滩内还真是藏龙卧虎啊!”然后压低声音向王二牛道:“他就是当日一入小北门,便叫潘大姐头疼的人。”
“哎!”朱大肠好像并没有注意他的低声说话,“像他这种人,真希望上海滩内不会太多。”
危秀梅忽道:“难得朱大探长如此雅兴,来此饮酒?”
朱大肠笑道:“当然不是,我哪有危妹子这般福命!我只听说此地有人殴斗,便过来看看,你知道,蒙总探长的恩典,在下担这小小微职,实重若千钧,不得不尽些心力。”
危秀梅看看地上只剩下自己这方面折损的三名刀手,再看看饶刚,已痛得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至于彭川,正闭目运气调息,便道:“是的,我们几个人,在这喝酒,忽然间,这批人杀了进来,还杀了我们三个人。”
“你们的确是死了三个人,”朱大肠道,“不过,他们好像也死了几个人。”
危秀梅忙道:“对,他们也没讨着便宜。”
“人命都是一样,死了就是死了,可是活着的人便不同,当今的国法是:杀人就得偿命。”朱大肠好像很苦恼似地道,“有时候,我职责在身,的确不得不执行缉惩。”
“是是是,这个我明白,”危秀梅的脸面有些稳不住了,“朱探长神目如电,明察秋毫,我们是在方公子帐下吃饭的,又怎么敢无故触犯国法呢!”
“对了,”朱大肠笑逐颜开地道,“你们是方公子的亲信,当然不会罔视国法,只不过嘛……”
他好像很为难似地道:“万一你们涉案,这就叫知法犯法,可是罪加一等的呀。”
危秀梅自襟里掏出一沓纸,交到朱大肠手中,道:“朱探长身上沾雨了,请用这些废纸揩揩。”
危秀梅正要走近去握朱大肠那只肥手的时候,朱大肠身旁一直紧跟着的一位垂头丧气、垂目欲睡的中年男人,忽然双眉一耸,双目绽射出兵器般的寒光来。
另外一个害臊的年轻汉子,今天却不在朱大肠身边。
朱大肠却捏着那团纸,笑道:“谢谢你,我身上不湿,请拿回去。”
危秀梅忙摇手道:“不不,揩一揩总是要的。”
朱大肠捏着那团纸,仍笑道:“如果我身上湿了,它还不够揩,你留着自己用吧!”
危秀梅会意地忙道:“要是不够,我身上还有一些,还是请朱探长赏面……”
朱大肠身旁的中年男人忽哑声道:“朱探长的意思是说:拿回去!”
危秀梅涎着笑脸道:“朱探长要是嫌少,我回府后再请方公子送十倍的来……”
那中年男人一声叱喝道:“收回去!”
危秀梅无奈,只有接回纸团,揣入怀中。
“你可知道我眼力为何这般好?”朱大肠居然笑着问。
危秀梅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
“因为我年纪大了。”朱大肠自问自答。
看他的样子,不过三十来四十岁,肥人特别慢老,更何况是笑态可掬的胖子,不过他现在说自己老了,危秀梅也唯有听着。
谁叫他是朱探长。
“年纪一大,眼力便不中用了,”朱大肠继续笑道,“打个比方,刚才我明明看见有七八个黑衣人躺在地上,好像是死了,但一眨眼就不见了,一定是我看错了。”
危秀梅总算有些明白朱大肠的意思了。
他感激得几乎要跪下来。
在上海滩里,谁不知道朱大肠的手段。
他要整你和他不要整你,绝对是天渊之别,即是上天宫与下地狱般的不同。
而今朱大肠这样说,便算是表态了。
“譬如我现在看到地上,仍有三个中刀的死人,可是只要转眼间他们也不见了,我也一定会以为自己是眼花。”他转首问身边的中年人:“毕恭,你看我是不是有点眼花?”
那叫毕恭的中年男人恭声答道:“如果地上真的有死人,大人又怎会看不到?”
朱大肠曼声问:“所以地上根本没有死人,对不对?”
毕恭答:“对!”
朱大肠又向危秀梅笑道:“你刚才说过佩服我神目如电了吗?”
“我明白了!”危秀梅心悦诚服地道,“大人只看到该看到的东西!”
“对!”这次到朱大肠答,“一个人要是只看到他该看到的东西,听到他该听到的事情,说他该说的话,做他该做的事,一定会活得愉快一些,也长命一些的。”
危秀梅马上“收拾”了地上的死人。
他们甚至没有在酒馆留下一滴血迹。
然后他们才敢离开。
王二牛和陈妖精也想要离开。
朱大肠忽道:“刚才不是有人说,这儿有人殴斗的吗?”
毕恭道:“是,这里的后门塌了,桌椅翻了,连茅厕也破了,是有打闹过的痕迹。”
朱大肠眯着眼睛四顾道:“是吗?是谁在打架?”
毕恭一指陈妖精和王二牛:“就是他们。”
朱大肠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就像一个饿了很久的人看到丰盛的菜肴一般,“就是他们两人?”
然后他下令:“拿他们回去!”
王二牛和陈妖精没有逃,也没有顽抗。
他们逃不了。
酒馆外还有数十名巡捕,都是上海滩中的一流好手。
他们也不想逃。
因为毕恭在扣押他们的时候,特别低声说明了:“回去只要交代清楚,便没事了,我们也只是为了公事而已。”
陈妖精和王二牛也想随着他们离去……至少这样可以免去危秀梅等人的追杀或飞少爷等的伏袭。
可是他们错了。
他们忘了有一种人的话是万万不可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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