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生不如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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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消息，地下黑市的头目，着名的不法商人迈克·普佐被捕，他将被直接送往落叶星进行审批。()有消息称迈克是着名的金樽星际公司的大少爷和前总经理，他的落网是不是意味着金樽和这一系列的走私网络有关系呢？而我们知道金樽最大的合作伙伴是机器公司，那么机器公司是不是也和这个走私网络有关系呢？而作为星际联盟注册的最大的星际公司，机器公司参与了多项星际联盟的基础性建设，那么星际联盟和这个走私网络是不是有关系呢？请您与我一起密切关注。这里是星际新闻网记者，法拉奇，为您独家报道。”

迈克落网绝对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欧米伽惊讶地看着电视墙，迈克的脑袋被锁在三层能量立场中，即刻送往落叶星进行审批。但在欧米伽的计算中，迈克的生存几率几乎为零。很快，机器公司传来信息，让他不惜任何代价清除他们和金樽的所有资料。欧米伽迅速开始工作，上百年的合作资料，必须查找到最细枝末节的地方，不能给执法者一点可乘之机。金樽看到这个消息更是惊恐万分，赛斯同样进行着清除工作，一切和迈克还有地下黑市的有关系的资料全部清除。不过显然他们比机器公司的损失更大，迈克的身影在金樽无处不在，清除他的资料就像是抽取大楼的钢筋，整个金樽都变得摇摇欲坠。

消息传遍了整个星际联盟和与之有关的自由星空。几乎所有在金樽出现过的地方，那些曾经的合作伙伴都和他们划清了界限。而更大的震动则是普通民众开始质疑机器公司，这个出现在他们生活方方面面的庞大商业帝国，仲裁者机制、时空网络、能源之核，这些构建星际联盟的地基之中，机器公司的身影无处不在。

为了审判迈克，星际联盟迅速通过了一个法案，重启古老的法庭，由德高望重的法律权威担任法官，并且隔离了迈克和外界的一切联系，还用了很多保障措施以防迈克突然死亡。整个星际联盟忙碌不已，警察第一次全面接管了执法者，这可能是仲裁者机制执行以来最大的一次信任危机，虽然它从来没有出现过错误。

基因公司驻望角星系总部，观天音终于露出了笑容，像个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摊在一个长毛的沙发上。母星计划终于看到了阶段性成效，那些在她后背指手画脚看笑话的师兄师弟们终于可以闭嘴了，她也终于可以在师父面前扬眉吐气了。

“那小子居然没死！真是个奇迹！”熊天狼看到报道下巴都掉到地上了，他有一万个理由相信迈克会被干掉，无论是金樽还是机器公司都不会放过他。可是迈克就这样被执法者带走了，这个世界表现的遵纪守法让人难以理解。

“路还长着呢，星际联盟启动了远古法庭，没个几年看来是审不清了。()”观天音笑着评价道。

“怕是这几年那小子生不如死了。”熊天狼摇了摇头。

迈克在落叶星很快被重构了身体，一个普通人的身体。为了防止他自杀，他被关在一间密闭的四壁柔软的房子里，这种房子一般都是关押有严重自杀倾向的神经病患者的。不过他一点都不寂寞，脑中的记忆不停地在周围的墙壁上重复着，只要两段记忆重合率达到80%以上就会被提取作为证据。为了启发他的记忆，各种各样的从其他罪犯获取的犯罪资料夹杂在这些影像中，是一场真假难辨的看不完的电影。

迈克躺在牢房里，舔着自己的牙齿，传说中远古人类如果想自杀，咬个舌头就行了。不过受过高等教育的迈克知道，这绝对是个自虐却无法成功的方案。如果他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可能有三种情况致死。第一，疼死，也就是神经学休克。可是他没有这么娇嫩，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他曾多次面临生死时刻，他都挺了过来，有时候并不是出于本意，但是他的求生欲望绝对强烈。第二，窒息死，也就是被自己的血呛死。迈克几乎被这种死法逗笑了，他必须咬到舌头根部才能咬断动脉，才有足够的血把自己呛死。但是在这种严密监控的情况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跑进来帮他做人工呼吸。第三，失血致死。要在短时间内失血30%以上才可能致死，我要蹲在角落里流多少血才能不被发现，安静的死去呢？

迈克闭上眼睛，只有睡觉的时候那些该死的图像才不会出现，但是他每天只有8个小时的定量睡眠时间和两个小时的自由休息时间，其他时间，除非表现出异常的神经衰弱，否则是不会让他睡觉的。迈克气得用头猛撞着墙壁，立刻引起了一片警报声，几个狱警把他制服，然后一个医生对着他一通检查，确定没事后，把他扔在地上，连句话都没有留下。这也是规定，任何与他直接接触的人，都不能直接或者间接的暗示他什么。迈克只剩下耍狱警和医生这唯一的乐趣了。

迈克无力地跪在地上，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孽，上天要这么惩罚他。他变得越来越不正常，完全陷入到恐怖的回忆之中，而电视墙上一部部影像达到条件，被调走作为证据。迈克将在自己的记忆中待上几年，直到他的脑袋被完全榨干为止。

“这么惨吗？”孙天豪有点后悔自己没直接杀了迈克，刚刚听完桑尼给他讲述了迈克现在的情况。莉莉和桑尼作为迈克唯一愿意出面的亲属，刚从落叶星回来。现在他们正在兄弟餐厅的一个包间里秘密会面。

“这才是刚刚开始，等到取证结束，迈克将会出面作证，在法**，他将和那些记忆中的人一个一个的对质，即使迈克什么都不说，法官也会调取他的记忆代替他表述，到时候恐怕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会变成他的敌人。”桑尼预想着迈克的未来，像是一部恐怖片。

“还能比这更惨吗？”孙天豪想象不出他认识的所有人都变成自己的敌人会是什么场面。

“这只是审判阶段，迈克犯下多条重罪，肯定会被放逐。虽然星际联盟取消了死刑，但是放逐绝对比死刑更恐怖。对于这个，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桑尼看着孙天豪，哀怨的眼神像是在质问他为什么没把迈克给杀了。

“放逐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孙天豪想起了他在罪恶之星的日子，除了挨饿和抢东西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事可干了，人性在那里一文不值。

“而且自从上次氦尔星的钢铁城堡暴乱事件之后，星际联盟对几个执行放逐的星球进行了全面清理，现在那里除了牢房已经没有其他建筑物了。被放逐的人将会在孤独和悔恨中死去，即使你有再多钱续命，有再强大的力量，只不过是多受几年罪多挨几次打而已。”桑尼越说越起劲，像是孙天豪做了什么万劫不复的罪孽。

“真没想到会这样！”孙天豪感到自己太过分了，这也许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豪哥！你别自责，这是他自作自受，我们随便一个人的记忆中也不会有那么多对别人不利的东西。”莉莉打断了桑尼的抱怨，把凝重的空气化开。

“好吧！不管怎么说，我要谢谢你，金樽现在步入正轨，怕是再也不敢做违法的事了，父亲恐怕也不会再露面了。真是谢谢你了，孙天豪！救了我们所有的人！”桑尼向孙天豪鞠了一躬，但这话像一把匕首扎了孙天豪一下。

桑尼说完就走了，他现在是金樽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因为他除了一些个人的不良记录外，几乎没有什么违法的事情，而维克托、弗雷德等人早就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

“不客气！”孙天豪默默回道，看着这位新任金樽董事长离开，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