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叫她聂小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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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杨戬却站起来牵狗背上雨伞。“我说得太多，又有人以为我是在瞎掰了，就让事实来交待你们的奇遇好了，希望这一程，我们七个去还能七个一起回。”一下转过头来看着项生。“我们现在是要去那里？”

“先去找尹法师，向他索要他师弟的住处，再要他师弟带路去找出我们要去的地方。”项生说，跟着起程。

顺着上次走过的山路，一行七人轻装进发，江洋穿着套军用迷彩服，吴年生则是牛仔裤衬着t恤，阿庆一身运动套装，杨戬还是牛仔半短裤配长衬衫，至于项生更是不寻常的穿着套类似于睡衣的休闲服，好像他生前穿着病服的模样，真替他悲哀，从开始到现在他就没穿过几次象样的衣服。

时间已是夜晚九点多，山林之地幽静暗沉，项生带头走在前面，一袭相当于清晨时分的天光不易察觉地从他身上散向前方几丈之外，使后面的人得以在林深路岖中看见前面的光景。

走了好一程，又进得那段路两边老树与粗藤攀枝蔓节互抱缠顶的路上，两边的老松树在地上盘筋错节，粗大的树桩或歪扭或直立在黑暗中，近处的山壁和断涯间钻过来的藤条攀延密布，如此不寻常之处，难怪会生出物种jing灵。

项生想起上次遇上的树藤jing，不知现在怎样，正想着，隐隐听得头顶上方掠过一下惊慌和克制不住的意外发出的声音，同时在藤蔓枝杈间传来一些动静，似是树枝和藤条自身的抖动，路上的人都给紧了一下神。

“我发现了你，不要躲。”杨戬冲着头顶上盘缠如盖的枝藤喝道，随即往前走过几步，往上跃去，原本容不下一个人穿过去的树藤间隙，被他身子的气势撞开一个洞，让他穿到上面，踩着枝杈和藤条一路疾走，前面阻拦的树枝垂藤纷纷被逼让开去，他嘴里还在喊着话道：“停下来，你逃不过我的。”

项生便知道杨鄑发现了未能脱出慧根之窍的树藤jing，以为他要除掉它，当下不忍道：“不要这样，它不是个妖jing，别伤害它。”

其它人都驻步而望，哮天吠更是凶吠连连，阿庆埋怨道：“你干什么呢，用得着计较这草木的慧根么。”

江洋与吴年生面面相觑，听得一旁吕羞刚对师妹道：“是个修生jing灵，有如咱们摄情花从未转醒的灵魂。”

“我不是要害它，我是要收下它。”杨戬在纵横交错的树杈上说，扯下背上的雨伞打开，用伞底对着一处，念起咒语来。

项生心下意外，不知杨戬是意yu何为，却对着树上道：“树jing灵，你躲不过他的，还是由他吧。”

这回大伙都听到头顶上方的攀延扭缠的树藤间掠过一声呻吟，大遍范围内好象有气息向着杨戬对着的一处聚去，便即发现好多条树藤在枝杈间呈垂塌状，无疑抽去jing气一般，一个泛着猩红气丝的雾状白芒从某处闪出，向着杨戬的雨伞下被摄去。

杨戬把雨伞收起，身子从树上落下地面。

“你这是干什么呢？”项生不解地凑近杨戬道。

“组织队伍，为我所用。”杨戬将雨背上，走近一处路边看到一棵松树下有一块半人高的形状有点似人的石头，石头前面还立着块小碑石，碑石前还有块疑似供台的石块，石块前面还插着不少燃烧剩下的香蜡的柄，他笑道：“想不到这树藤jing还被人当成土地爷了，这说明它还是有点能耐的。”

项生想起上次与树藤jing有过的接触，对杨戬道：“可是它连形体都没有，更没说能行动，生在老树藤的慧根里，尚可支配自身的枝节，发出灵通，你将它抽离，等于只得jing神存在，没有了作用。”

“要使它成就人形并不难，那个作法老者有可行之道，这就去找他。”杨戬说着带头走去，转过头来看一眼项生。“到那时再以神光之力给它加强jing气，便成了两个古魂的样子。

“我们这是干嘛呢？”项生颇为郁结，对杨戬的所作所为愈感困惑不解，走近阿庆身边道：“他曾经告戒我不要兴风作浪，现在他明显有要兴风作浪之嫌。”

阿庆无奈摊了摊手道：“可能是谁说过他没有一兵一卒，不把他放眼里，他气不过了便有此行为吧，要不然他真是怀有着目的，别忘了他能预看未来。”

“他的第三只眼真有这么厉害么，能穿过时光的极壁？”项生也只好无奈叹道。

吴年生忽然偷偷对江洋道：“树jing我们碰上了，待会没准要碰上聂小倩。”

“那你就做宁采臣好了。”江洋回一句。

两人说着都似乎感到背后发凉，都不敢回头看，忙加快脚步跟上。

走过山中的短桥，同样站在那块临空的大石上，回头看下去，轰然落水声中，水气生成的弥雾在夜暗中若隐若现，漫在短桥上，上次发生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项生想到这一次再在这样的境地，遇上那个极易元神通达天地的世外高人，不知又是怎样一番纠缠，此刻更是明知山有虎。

何况还怀疑到身后有追兵，那是一帮来无影去无踪的人。

处在半山腰破落的，被一个刻意回避尘世繁琐，痴望修得仙灵的老者据有的山神庙，今夜竟是从来没有过的荣幸，在老者混浊的双瞳里，他那间历来气氛yin沉布局诡异的堂屋，自然已是篷壁生辉，以至他也不得已红光满面，兴奋难禁，拉着阿庆和杨戬的手，唠叨着心中的渴望，巴不得跪倒地上自称孙子，为讨得修仙之窍门，此刻已是把历来放在心中尊崇，至尊无上的太上老祖师抛到了九霄云外。

铃铛和桃木两小子也沉醉在自己的快乐中，一个劲吃着城里带来的鸡腿加汉堡。

“老头。”此刻杨戬觉得如此称呼眼前这个阿谀奉承的老者已是给足他尊严，看着老者对他不住点头，他接着说：“我们如此有缘，也就难保你ri后不会登仙而去，但是这下我倒先有求于你，只要你为我做到，我也必就你所愿赏你一二。”

老者把这句话放在心中咀嚼着少顷，弱弱问道：“一二即是多少，等同于成仙么？”

杨戬想不到老者虽说诚諻诚恐，却也激an滑得很，气道：“我这一二是多少，是你可以问的么！”

阿庆这下插话道：“十中一二，那很是了不起啦。”

项生也凑热闹道：“比起我来可厉害多了。”

老者这回对项生已是目中无人，对他的话也是置若罔闻，摆明出他的势利，只见他犹豫一下道：“那你有何求于我？”

杨戬便把在山下收了树藤jing的事说与老头知道，要求他设坛作法把树jing的形核化作人形，让其jing神支配行动，成为魂魄。

老者又是沉吟稍下，道：“这个倒不难，何况对这位灵识上的朋友，我一早有助其修出人形之意，苦于能力有限，一直不敢冒然而为，如今你已将它脱窍而出，我也只好放胆一试，助它化境成形。”

老者说着走出屋外来到天井，一帮子也跟着走出，但见老者抬头观天捏着手指，沉默少顷又道：“这夜晚露气太重，月光微亮，yin气很盛，它有利于成为yinxing，也即是说它成为女魂比较好，不知是否合你心意。”把目光看向杨戬。

“不碍事。”杨戬看向身边各样的人等道：“也好有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老法师又道：“既然要成为女人，我脑里需要有个模板，不知它要成为什么样的女xing，年龄，身高，相貌，都要有个大致上的形象。”

大伙又是一阵相望，吴年生一下从身上背着的背包里取出本杂志，借着悬于屋檐下的两盏布皮灯笼发出的朦胧光辉，亮出封面女郎，都没看清楚那上面是谁便对大家道：“这个怎么样？”

“哇，麦当娜！”江洋大叫道：“真能仿出一模一样的她来么？”

“这是西洋人！”老头看见金发碧眼的女郎气道：“这是一场煞是呕心沥血的法事，稍有闪失便功亏一篑，老子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那这个怎么样？”吴年生将杂志翻到背面。

“芙蓉姐姐?"江洋又是一声吃惊。

“好，这个可以。”老头竟眉开眼笑。

“不行，这身材打起来不灵便。”项生说道：“这一趟闹起来可不是轻歌漫舞这么回事。”

吴年生又继续翻手头的娱乐杂志，翻到一张页面看到一拙影片回顾的简介，不禁吃得一惊，居然是《倩女幽魂》，上面还配着幅电影海报，当中白衣长发的聂小倩的扮相飘逸动人显然而见，他先前还跟江洋谈到这个聊斋故事中的鬼魂，处在这样的事境下，又看到她在眼前，不禁让他疑惑是否机缘巧合？

“唔，这个可以。”杨戬在一旁看到画面中的女子，他说了句，跟着看一眼老者，又道：“为免你弄出个丑八怪来，还是让我给你铺垫好前戏吧，去拿块白布出来。”

这夜晚忽然又听见风声在远近徘徊，幽静的山林间凭端生出几分诡秘，山神庙前的天井当中，几个人配合着老头将法坛布置起来，亮起烛火和焚香，燃起祭纸，跳跃的火光映照下，古老的小庙堂魅惑而现，使得隐藏在暗处窥视着这一幕的几个隐形人困惑不已。

“头，这是怎么回事？”林间数棵高出一头的树上，星外五怪分别攀护站在枝杈上，以装置在头盔里的对讲器，互相通话。

作为领头的异人听得身边过去几步远站在树杈上的1404问他的话，他扭头通过微波显像仪看一下已然脱下伪装戴上装备隐身的1404（她即是美女mm）。

跟着领头怪人向四处的夜空望过一眼，在他高度先进的显像设备下，他看到恍如晨光照亮下的天空，远处的山峰如在近处，一个在树上攀跳而来的猿猴出现在他的视界下，向着他这边悄悄靠近来。

猿猴当然发现不到隐形人的存在，只见它越来越近到领头怪的身边，四肢抓在一枝树杆上轻忽摇晃着，目不转向地看向不远处的山神庙堂前的情景。

“大家小心点，少作声。”领头怪人似乎受到这个不知处境命悬一线的猿猴的影响，他不想当下闹出动静，便提醒身边的同伙潜藏好自己，以窥测为重。

“听我的命令，记住我们的使命，不管这帮鬼怪要弄什么把戏，他们忽悠不了我们，但这下不是我们要战胜他们的时候。”领头怪人又小心叮咛一句。

处事偏执的1101这时又习惯xing地端起手头的激光枪，听得头盔里这句话响起，他只得把武器放下。

这边堂前天井上，一块用来披麻戴孝的白布，两头绑着一根小棍子，犹如古时的江湖郎中的手持的招牌名号一般，悬挂在从屋檐下伸出到外面的一根竹杆子上，白布的一面是庙堂正厅里的泥塑像，另一面是老者摆设开来的法坛。

忽然一阵凉风从林间吹来，旋过几十平米见方的空地，挟带着不少落叶飘来，沙沙落到地面。

吴年生把张开的杂志周刊对着杨戬，杨戬将右手并在一起的食指和中指顶在眉心少顷，移开二指便即指向杂志上的图像，嘴里念了声。“着”

书本上一股火焰凭地窜出，燃在空间，吓了一跳的吴年生转过杂志，看到上面海报的地方已燃成一遍灰烬。

“大。”杨戬以二指指着火焰，嘴里道：“大，继续大。”

火焰在空间越发呈旺烧之势，火光中忽然跳动起数缕烟气，烟气逐渐构成一个人的模样，犹如画家手下的铅笔勾勒的人物素描，烟气缭绕之际，显出长发素衣，神态端庄的美女，在燃烧的火光中呈高大起来，很快形成成年人体的比例。

在一帮子怔怔而视之下，火光突然弱下消失，烟气画成的人物素描，径自向白布上飘去，整个形态生动的女子印在了白布上面，直情成了一幅工笔素描的布画，吴年生看出这画中女子分明就是取材于电影海报中的原形，不由得发出惊讶之声。